第20章 大师兄
“另外跟你说个事，”张平安的表情又变得凝重了起来，“我听说大师兄对你很不满，你要小心一点。”
楚渊闻言沉吟了一下，“大师兄的风评一向不错，他应该没那么小心眼吧？”
猴子一拍大腿，“你以为我是为了什么才在这里蹲了一天，蹲得我脚都麻了，还不是为了第一时间告诉你这个消息。”
“我承认，大师兄平时的表现十分优秀，谦谦君子，为人有礼，出身自世家大族，长得一表人才，对待内外门弟子一视同仁，内门某些自视甚高的混蛋，见到他也跟老鼠见了猫似的。”
“但很多东西，我们只能看到一个表面，在此之前，我们跟他就像是两个世界的人。”
“如果一切没变的话，大师兄自然不会对你一个小小的外门弟子有什么仇恨，甚至你有什么困难的地方，说不定他还会帮你一把。”
“但是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你的存在直接威胁到了他的利益。”
“不管大师兄是个真君子还是个伪君子，原本最有可能继承掌门之位的人是他，但现在你忽然冒了出来，凭空上位，还得到了掌门、掌门夫人的赏识，这对他来说简直是最糟糕的消息。”
门中私下一直有传言，说大师兄陈梦生对大小姐有好感，可惜大小姐早有婚约在身。
因此也有人说，最后大师兄会转而追求二小姐也说不定，只要能娶了二小姐，那么他这个下任掌门之位，可以说是板上钉钉，谁也抢不走。
当然，也有人嗤之以鼻，掌门就这么一个徒弟，以后大位不传给他传给谁？
其实天水门并不是纯粹的男性宗门，门内还招收有少量女弟子，因此理论上，女子也是有资格继承掌门之位的。
但是纵观天水门六七百年的历史，女性掌门只有那么孤零零一位，还是位能横压整个宗门的人杰。
如果钟掌门想效仿前例，传位给女儿，那么这个人选必须要能服众，二小姐是指望不上了，大小姐勉强有这个人望。
但她是注定要嫁出去的，除非她愿意终身守贞，否则真的没人能威胁到陈梦生。
实际上，楚渊自己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他对这位大师兄的印象还可以，但无论他愿不愿意，客观上他都成为陈梦生的一大阻碍。
张平安的告诫还在继续：“我听人说，大师兄在得知你进了明水轩之后一脸阴沉，你要小心他后面找借口对付你。”
楚渊深呼吸了一口气，“有掌门看着呢，他不敢乱来，后面最多公平竞争，你不要太担心。”
“我倒希望那家伙愿意和你公平竞争，总之你要小心，咱们这种泥腿子出身的人，好不容易抓到一个向上爬的机会，绝对不能被人用下三滥的手段搞下去。”
一向被人调侃为“瘦猴”的张平安，说出这番话的时眼神亮而坚定，显然确实是在为兄弟着想。
“知道了，”楚渊笑着拍拍他的肩膀，“你最近武功有没有进步？再这么混下去，我后面不好找机会帮你进内门啊。”
实际上，楚渊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着回来天水门，但他还是想说些让猴子觉得有盼头的事。
张平安无奈地挠了挠鸡窝头，“还是那样，教习都说我拜错门派了，说不定我根本不适合学《天一诀》。”
其实这小子身手还可以，平常跑跑跳跳也非常灵活，跟只真的猴子差不多，但是内功差得离谱。
楚渊的内功，还能算得上是外门弟子的平均水准，张平安属于是在外门里都吊车尾的那种。
“那我以后再看看，能不能给你找本《灵猴神功》什么的。”楚渊半是开玩笑，半是认真道。
“今天就到这里吧，平时你别和我走得太近，不然我怕有人会针对你。”
张平安点头答应，两人颇有默契地一拍手，在月色下分别。
......
次日，楚渊起了个大早，这回他不想在照影门外撞见任何人了。
但很遗憾的是，他早，有人比他更早。
白玉照壁外，拱门之前，一个身穿白色丝绸长衫，长发束玉冠，手拿折扇，面相英俊斯文，身形有如玉树临风的年轻男子，正在安静等候。
见到楚渊近前，男子微笑着主动拱手打起招呼，“想必这位就是楚师弟吧？你我应该不是第一次见了，但是师兄记性不好，今日权且当做初次相识吧，还望师弟见谅。”
他的语气很诚恳，态度也无可挑剔，和张平安描述中的“阴险大师兄”完全不像是一个人。
“大师兄客气了。”楚渊自也回之以礼，实际上他们真就连一句话也没说过，顶多远远照过面，要对方记住他一个小人物，也有些强人所难。
“我已经听说楚师弟救下绫儿师妹之事，也问过师妹当时的情况，一直想跟师弟见个面，道声谢，可惜之前不敢打扰师弟养伤，一直无缘得见。”
“刚好今天有事要面见师父，便早早来这里守着了，果然等到了你。”陈梦生说着笑了笑。
楚渊摆摆手，“此乃分内之事，师弟不敢居功。”
就这样，两人彬彬有礼地来回拉扯，聊着一些没营养的话题。
楚渊能隐隐察觉到，陈梦生也是有点忌惮他的，但今天确实不是来找茬，更多的是想了解一下，自己的竞争对手是什么样的人。
直到二小姐忽然出现在门口处，不知怎么回事，今天她一见到楚渊就闹了个大红脸，跺了跺脚才对他道：
“外，外面那些人都是胡说八道的，我已经狠狠警告过他们了，你千万不要信，也不可以胡思乱想，知道吗？”
楚渊哑然失笑，连忙点头答应。
陈梦生见此也有些好笑，这让钟绫儿瞪了他一眼，“师兄你也是，不准笑。”
陈梦生当即举起双手，表示明白。
见这两人都老老实实的，钟绫儿脸上又羞又气的神色，这才缓和了一些，“爹说了，让师兄你今晚亥时去书房等他，到时候再和你商量那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