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许久未曾有过的温暖
锦绣醒来时已是晚上九点。她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下午那耀眼的阳光早已不见了踪影，被阳光灼热的背包也已完全冷却。她下了床，简单的洗漱了一下后，思考今晚的晚饭怎么解决。按照自己的预算，今天的晚饭无疑是在泡面和面包之间抉择。
她离开房间下了楼。旅馆是一栋两层建筑，虽然楼房不高，但却很宽广，房间之间不算太过紧密。这个点大多数游客都已经开始回到旅馆，偶尔有几个外卖员穿过人群来到房客门口送餐。旅馆的大体形状为竖长条状，一楼服务台在大门前，两边有一条宽敞的长廊，分成了左右两边客房。二楼则没有这样的区分，左右两边的房客共用一条走道，而锦绣的房间在最角落。
旅馆虽然不在市区内，但周围的基础设施还是十分充足，距离旅馆不远处有一家24小时便利店，她打算今晚的晚饭在那里解决。既然以后都要过苦日子了，不如现在好好享受生活。
如是想着，她便来到了便利店门口。店内的人流量也不算很多，玻璃窗前还有一张吧台。锦绣在便利店里来回走动的一番，选了一个量大且便宜的泡面，结账时她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纸币，但这次店员并没有露出惊讶的表情，而是面无表情的收下纸币，并顺口说了一句：“店内有免费的热水提供。”
锦绣微微点了点头，拿上泡面来到热水机前。与她所见过的热水机不同，便利店的热水机使用方法更复杂了，各式各样不明所以的按钮和显示屏，图样代替了文字，让人无法确定该按键的功能是什么。锦绣呆愣在热水机前，机器运转的声音不是很大，但在对于她却是震耳欲聋。她不知道该怎么才能让机器吐出热水，她想要离开，但肚子已经发出不耐烦的“咕噜”声，似乎是在催促着她。
“点这里就可以了。”一道声音从她的身后传来，没等她反应过来，一只手就从她身后伸了出来，直勾勾地指向热水机显示屏上的一个按钮。
锦绣回过头，顺着手臂的方向看去，是一个女孩。她散着头发，两眼弯弯，满面笑容的看着锦绣。女孩长得不算很出众，但却让她有种莫名的亲切感，就像是他乡遇知己那般亲切。
“谢谢。”
“不用客气，其实这个热水机我第一次来的时候也不懂用，当时摸索着还给自己烫伤了，真搞不懂为什么要把一台热水机设置得这么麻烦。”
锦绣撕开了泡面袋，快速地倒入调料包之后，照着女孩的提示顺利泡完了泡面。
“你也是来这边玩的吗？”女孩边撕开自己的泡面包装，边向锦绣打听道。
“不是。”
“那是来出差的？”
“不算是。”
“这我就搞不懂，看来你还挺神秘的。”
锦绣没有回话，女孩继续说道：“我是来这边旅游的，本来早该回去的，但是家里......无所谓了，反正我现在一时半会也不想回去。”
女孩的话中似乎还有没有说完的部分，但锦绣并没有打听下去的想法，她把泡面端到吧台前，静静的等待着泡面煮熟。女孩很快也泡好了自己的泡面，她端向锦绣的方向，在锦绣旁边坐了下来。
女孩很外向，外向到令她都有些羡慕。
“我叫时雨，林时雨，你呢？”
“锦绣。”
“姓......”
“锦。”
“哇哦，这个姓氏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林时雨惊呼到。
这是今天第二次对她的姓氏产生了惊呼。
“说实话，这附近都是商业地带，能玩的景区确实很少，很多人来这只是想体验一下城市的繁荣，仅此而已。”林时雨说道。
“你不是吗？”
“刚开始我确实是，但待了一个月之后就不觉得了，生活得越久，就会越压抑，大家每天都很忙碌，但是我不喜欢忙碌的生活，这样太不自在了。”
“我也太喜欢。”
“对吧，那种时间自由的职业才适合我，比如自由插画师或者自由作家，虽然现在还不是，但我想应该也快了。”
“你打算在这里发展吗？”
“不打算，所以我很快就会离开。”
“那你打算去哪？”
“这个......我也不知道，反正不管去哪，我都不回家，别光谈论我了，说说你呗。”
泡面已经煮开了，两人一齐撕开盖子，香喷喷的热气在没了盖子的覆压下，一股脑地往上飘，两人身前顿时一片白雾。锦绣拿起叉子挑了挑缠绕在一起的泡面，轻轻吹一口后，猛地吸食了一口泡面。沾满调料的泡面随着汁水一齐进入了她们的肚子里，得到食物后，刚才还在喧闹的肚子此刻也安静了许多。
“我嘛，我也不知道，等我办完事之后再打算吧。”
“嗯？那这么说你跟我一样现在也是没有工作咯，哈哈，没关系，这东西急不来。”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很快就熟络了起来，虽然是第一次见，但林时雨丝毫没有任何拘谨，就好像她早就认识锦绣一样。两人从工作聊到了生活，很快一碗泡面也见了底。这样的交谈，在出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她本打算就此闭口不与人交谈，但刚想将自己封上就遇到了她，虽然没有向林时雨抱怨自己的处境，但普通的聊天过后，心情确实好了不少。很多时候交谈不是只有吐露自己内心不想展示的部分才会令人放松，相反，交谈本身就能让人放松。
两人就这样一直聊到了十一点。虽然已经入夜，但来往便利店的旅客还是络绎不绝。聊天进入了尾声，林时雨起身伸了个懒腰，随后从口袋里拿出手机，说：“加个微信吧，我觉得我们还挺有缘分的。”
锦绣刚想答应，但想到自己现在身上没有任何电子设备，于是想到了一个借口：“哦，这个，我手机落在旅馆里了，下次吧。”
“这样呀......好吧，期待我们的下次见面。”
林时雨说着，伸出了手，锦绣见状也将自己的手伸了过去，两人握了手，虽然对对方的了解不多，但这样能有这样闲谈的时刻不多。这一握，似乎是祝福她，也似乎在祝福自己。
由于林时雨与锦绣不在一家旅馆，所以在送别林时雨后，锦绣便回到了旅馆的房间，一夜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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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阳光格外明亮，院子里的植被散发着湿润润的气息。葱郁的植被正争先恐后的吸收阳光，微风伴舞，格外雅致。
“叮铃铃！叮铃铃！”
早上6点，床头的闹钟正不停的吵闹着，这已经是第三次响铃了。
白禾迷迷糊糊地从床上爬起，因为没有穿衣服，厚重的被子压在他身上令他感到格外的温暖。
“叮铃铃！叮铃铃！”闹钟还在不停的响着。
白禾慵懒地伸出手，重重地朝闹钟拍了一下，这才让它停止发声。
今天是周五，他跟白筝升约好今天去公司谈工作，虽然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在离开老宅后心血来潮给自己爸爸打电话，但让自己忙碌起来的感觉确实还不错。
他掀开被子下了床，精心收拾了自己一番，剃掉了脸上的胡子，久违的用了一次洗面奶，简单洗了个澡，随后从衣橱里挑了一件深色西装换上，一切准备就绪，提上车钥匙和背包便出了门。
与白筝升约的时间是10点，但他还是8:30分到了公司。
跟自己印象中的公司一样，公司的装修还是一成不变，距离上次他来公司已经是5年前的事情了。公司里有很多陌生的面孔，但也有一些老干部第一眼便认出了他来，其中就包括公司总管，李响。
李响是一位很踏实的人，无论是长相还是做事，都令人感到安心。他算是最早一批进到公司工作的员工，从进公司开始便跟着白筝升，两人虽然说是上下级关系，但白筝升打心里早已把对方当成了自己的好兄弟。
白禾刚到公司楼下便遇到了李响，李响一如既往的提着他的公文包，无论怎么看都像是职场高层的打扮。
“是回来谈工作的吧，你爸爸已经交代过了。”李响习惯性的摸了摸白禾的头，就像是在安抚一只焦躁的小狗一般，不过白禾对此并不介意。
“嗯，现在有点后悔了。”
“我知道你志不在此，但既然你爸爸觉得这个项目需要你，那就说明他从你身上看到了潜质和价值。”
两人一齐走进电梯。公司的规模很大，范围涵盖了整片街区，附近的几座高楼都是公司麾下的办公楼，不过考虑到实际所需办公范围并不大，于是公司在几年前开始将五楼以下的楼层对一些企业和个人进行出租。
两人进电梯后，李响便按下六楼的按钮。电梯门缓缓关上，随后便开始上升。白禾虽然不在公司工作，但对于李响一直是以长辈的相待，而李响也一直把他当成自己的小侄子。电梯里李响不停的在询问白禾的生活问题，上至未来打算，下至校园生活，无微不至。
不过白禾并不反感，并对李响抛出的问题一一作出了回答。电梯很快来到了六楼，开门后便撞见一位正在等电梯的女职员，见到李响后微微鞠了一躬，等到两人从电梯里出来后她才走进去。
公司的办公区域很大，一层楼的面积足以容纳两百名员工同时办公。虽然公司没有特别要求8点来上班，但此时办公区域内已然是一片喧哗，不停走动的人、埋头整理文件的人、相互讨论方案的人，大家的都在自己的领域发着自己光。李响带着白禾来到他的办公室，李响的办公室没有太多装饰，除了简单的办公桌、沙发和茶几，整间房子只剩下遗留在床边的几盆即将枯死的绿植。白禾走到窗台前，拿起旁边的喷壶对着几盆绿植浇起了水，不过这几株植物已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李响将自己的公文包放到位置上后，拿起茶壶向外走去，不一会便接了一壶茶水回来。
“你们是十点的会谈吧，还有点时间，你就在里面稍微等一下，或者你想去公司里走走。”李响给自己的茶杯里倒了一杯水后，便回到了座位上打开电脑开始办公，虽然期间也有在与白禾交流，但明显比刚才少了许多。见李响进入办公模式后，白禾也识趣地离开了李响的办公室，来到办公厅里。
除了一些领导外，公司增添了许多他未曾见过的新面孔，年轻血液注入公司，使公司充满了热血和活力。不过大家都好像很忙，白禾在外面转了半天也没能引起一个人的注意。跟电视剧里的办公厅一样，一张桌子一台电脑，与之区别的是每个人的办公桌都是独立的一个，没有相连接。
白禾挪步到茶水间，办公时间来茶水间的人明显变少了。公司的茶水间环境很好，除冰箱、热水机等基础设备外，还设有一些薯片零食，还有奶茶和泡面，旁边还设有吧台和沙发可供休息，整间茶水间就好比一间多功能小厨房。白禾从零食架上拿了一袋饼干，坐到了靠窗的沙发上。那是一扇落地窗，坐在沙发上可以俯瞰整片办公区，楼下的马路上是密密麻麻的车辆，红绿灯交互闪烁着，路上的行人也渐渐稠密，整座城市正在慢慢的开始进入一天的繁忙。
白禾打开手机浏览起今天的时事热点，虽然现在给自己推送的都是明星大瓜，但闲暇之余还是可以拿这些八卦解解闷。他漫无目的的划过一篇又一篇的热搜新闻，最后在一处地方实事新闻上停了下来。那是一篇有关犯罪的新闻，一男子因醉酒加上听从他人怂恿，杀害了自己的妻女，最后被在昨夜凌晨被警方逮捕。虽然社会上的犯罪事件屡见不鲜，但这篇报道让他想起了昨天与母亲的对话，根据报道的内容来看并不是母亲跟自己说的那起，但对于这种家庭犯罪还是令他内心生起隐隐的怒火。
驻留了几分钟后，白禾又继续的往下刷着热搜。时间不知不觉的流逝，在不知道刷到多少篇的时候，旁边传来了清脆的女声。
“白先生，白总已经在会议室了。”
白禾微微叹了口气，随后说道：“我知道了。”
女人点了点头，然后便转身离开。等到女人走远后，白禾才缓缓起身，前往会议室。
公司有很多会议室，大的小的，各式各样，让人眼花缭乱。刚才的女人在前面的走道处等他，看到白禾后，作出了“请”的礼仪，示意白禾往那边走去。那是一间非透明会议室，白禾以为他们的谈话会沐浴着阳光进行。
女人推开会议室的门，白筝升正优哉游哉的坐在办公室的主座上，手边还有一杯冉冉升起白烟的茶杯。会议室不算大，足够容纳十人，本应拥挤的房间却因为只有两人而变得宽旷。
“白总，白先生已经到了。”语毕，女人退出了会议室，并关上了房门。
白筝升长得很俊朗，虽然45岁，但看起来却十分健硕。他的个子在这一辈人中算较高的，因此白禾也遗传成180的身高。白筝升眼睛不大，但芝麻大的眼珠在职场上却杀气腾腾，心里的野心从眼里迸发而出，令人畏惧，但据公司很多职员的评价，大家都觉得白筝升像个温和的老父亲。他穿着一身贴合的西装，头发梳得整齐，虽有几根白发，但丝毫不影响，人们依旧能从他日渐沧桑的容颜中看出年轻时的英俊。
此时的会议室内只有白禾与白筝升两人，见此情形，白筝升也开门见山地说道：“昨天托李叔给你送的项目你看过了没？”
“看过。”白禾边说着，边拉出一张椅子坐了下来。
“嗯......有什么想法吗？”
“没有。”
“我记得给你的文件有很多，里面一个也没有？”
“这些外观项目完全可以通过联名获得更大的利益，没必要大费周章。”
白筝升没有立马接话，而是吹了吹茶杯，抿了一口茶。由于密闭的环境，茶香很快便传入了白禾的鼻中，虽然自己对茶不大了解，但光从味道便能判断茶杯里的茶绝不甘甜。
白筝升放下茶杯，调整了自己的坐姿：“我更相信你的审美。”
“我更相信大众的需求不是外观，而是性能，作为一款手表，好看的样貌是锦上添花，但优越的性能才是人们的首要需求，既然面向的是大众而不是富人，那么就不能让外观喧宾夺主，况且，我觉得这些东西交给公司里面的人一样能做好。”
“你妈妈昨天跟我谈了，我尊重你的决定，但你别忘了你答应我们的，起初我打算送你出国继续深造，可你一直执拗着，诶......”
“我不认为我还需要学更多的东西。”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志不在此......你昨天说你打算回来跟这款手表的项目，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我还是很高兴你能回来。”
“嗯......”
“办公室待会我会叫王秘书给你安排，现在的项目进程待会也会给你送一份。”
“办公室就没有必要了，我跟大家一样坐外面就行。”
“嗯？”
“我现在不想接受流言蜚语的攻击。”
白禾很清楚，如果现在冒然在公司有自己独立的办公室，多少会被大家议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自己也不是一直在这里，将自己当成普通员工便好。
“就这样。”说完，白禾起身离开了会议室。
回到办公区域内，白禾很快便锁定了一张靠窗的空位置。虽然这个位置没人，但周围的同事都很默契的没有在上面堆杂物。白禾走到座位前，看着干净的桌面、独立的电脑以及陈列在桌上的办公用品，心里不由得感慨，难怪大家都想来到环境好的公司，在这样的环境下办公确实很舒服。办公区域有一扇落地窗，累了看看窗外放松也不失为一种选择，这也是白禾选择这个位置的原因，不过更令他好奇的是，为什么这样的位置大家都不选呢？
由于今天是第一天来，只背了包，所以现在坐在工位上一时不知道该干些什么，旁边很快有人注意到他：“你好，你是新来了？”
提问的是一位年轻男生，此时正满面笑容地看着白禾。男生长得很日系，或许是发型的原因，白禾心里始终认为他像一位明星，但一时间想不起来。
“是。”
“你好你好，我叫陆参，你叫我小参就好。”
“我叫白禾。”
“你是来实习的吗？”
“是。”
“这样啊，那大概会是两个月到四个月。”
“我就是来提升自己的，对于最后是不是正式入职我......就当是一次难忘的经历好了。”
“你可真乐观，我当时要是像你这样，实习期就不会这么累了，不过好在都过去了，以后我们就是同事了，有什么需要帮助尽管问我。”
“好的。”
看来公司在选拔人才这方面做的确实不错，至少这是他“入职”以来遇到的第一位热心肠的同事了，这样的感觉很微妙，不过还不错。
“白先生，这是您的工牌和一些办公用具。”王秘书抱着一箱东西走了过来，里面除了工牌外，还有一些本子，笔和档案袋之类的办公用品。白禾接过后，很快就将纸箱里的东西全部取出，几分钟之后，白禾的办公桌彻底融入了这间办公区域。
王秘书走后，陈参便凑过头来：“你参观过公司了吗，要不要待会我先带你熟悉一下？”
“我来的时候已经参观过了，谢谢。”
听到这样的回答，陈参显得略微的失落，不过白禾并没有察觉到。经过一小段的插曲闲聊后，两人很快便进入到办公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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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还是依旧那么刺眼，锦绣迷迷糊糊地从床上爬起，现在是上午十点整，街道上不是很吵闹，显然已经过了赶集的时段。她下了床，简单的收拾了一番后，下楼到便利店买了早餐。没有味道的馒头和一被旅馆开水壶煮的热水对现在的她来说相当丰盛。
回想昨晚，真令人感到短暂的放松啊。
不过，现在可不是感慨的时候，按照计划，除了大海捞针的寻找收件人外，还得找一份工作。但该找什么工作好呢？自打毕业后她便一直跟着母亲干，对于服装和针绣她还算得上得心应手，不过想这样的大城市找一家小作坊无意识异想天开。她没有很多工作经验，不知道这份毕业证能为她带来什么，如果毕业证可以进行买卖，那她会毫不犹豫地进行。
她学的是服装与服饰设计专业，大学的时候想着自己会是一名举世闻名的服装设计师，毕业后被狠狠地打了脸，虽然还是干着与服装设计有关的，但却再也不会出现在大舞台上。
或许自己可以去干针线活，帮人家缝缝破了的衣服之类的，她如是想到。但转念一想，现在更新换代十分迅捷，破旧的东西可以被随意抛弃，想要依靠这个赚到下个月的生活费估计很困难。
吃完早餐后，她便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她从没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会为生机发愁。继续待在酒店也不是什么上策，不如出去碰碰运气。
她很快又回到了市区，虽然这个地带很繁华，但依旧少不了高楼之下的留有小镇风味的街道小巷。锦绣在街道上漫无目的的寻找着，就这样找了一上午，一无所获。
期间有路过一些饭馆茶楼，但他们目前不需要招工，就这样接连被拒绝了五次。
锦绣走到一座公园里，打算在这边先休息一下。她重新拿出纸条，上面依旧只是一行冰冷的地址，再没有更多的信息。
我一定是糊涂了，既然想这上面多出些提升......
反复确认后，锦绣又把纸条塞回了口袋里。现在是太阳最热的时候，但路上的行人丝毫未减。地面上似乎冒气了白烟，或许是自己眼花了，不过可以确认的是，现在外面十分的炎热。好在公园里有很多高大的绿荫可供乘凉，今天是工作日，来公园的人比平常少了很多。几个大爷在亭子下翘着脚下着棋，跳广场舞阿姨拿着舞蹈用的花扇在坐位上休息、扇风。还有一些带着幼崽的宝爸宝妈在欣赏公园里的植物，脸上还时不时得露出灿烂的笑容。
一时间，锦绣似乎认为自己就该跟他们一样清闲，没有烦恼，不用到处奔波。
短暂的休息后，她又重新站起身，离开了公园。这附近没有招工的店铺，继续待在这也没有任何意义了。如是想着，她准备回到旅馆，向老板打听一下。
回到旅馆已经是下午五点，在外面折腾了一天一无所获，自己就像一只无头苍蝇一般到处乱飞。旅馆前台是老板的女儿，估计是今天放学回来被老板拉来站前台的。锦绣与她并不认识，两人除了锦绣第一天入住时女孩帮她搬了行李外，就再也没见过面，现在想想，或许这些天她一直在学校里。
锦绣来到前台，问：“你好，我想找一下黄叔叔，请问他现在在吗？”
女孩长得很清秀，梳着马尾，穿着校服，看上去就像小说里的学霸女主一样，她的声音很温柔，但又不失力道：“老爸他有事出去了。”
“那他什么时候回来？”
“他刚走不久，估计得晚上，姐姐找他有什么事吗？”
“哦，没事，就是想请教他些问题。”
或许问这个小姑娘也是一样的呢？毕竟都是在这座城市生活了十几年的人，多少知道些怎么在这里生存的法子。
于是，锦绣将刚迈出去的腿收了回来，问道：“那个小妹妹，你现在有空吗？”
“有啊，怎么了吗？”
“你知道这附近有什么地方可以找到工作吗？”
“找工作嘛......”女孩低下头思考了好一会：“这边的店铺就两个样，一种是品牌承包，另一种就是自营，品牌承包在建好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招人了，错过那个时期就很少在继续招人了，而自营的大部分都是自家人帮忙干，也不太需要员工，姐姐如果想在这边发展，可以去一些企业看看。”
要是能行就好了。她知道这些发达地区的企业收人标准，自己一个没有成绩的人去应聘兼职就是自讨苦吃，除了被刷下来以外她想不到还有第二种让自己滚蛋的方式了。
“这个......”
“姐姐是在担心房租吗？”
“倒也不全是。”
“这个你放心，老爸这个人一向很好沟通。”
“嗯，对了，那有没有什么跟服装设计有关的工作呢，或者跟设计有关的。”
“插画师、服装设计师，产品外观设计师......”
插画师，自己没有设备；服装设计师，以前就干的这个，现在只有白手起家了；产品外观设计师，没听说过......
女孩似乎想到了什么：“对了，可以试试这个......”女孩说着，从桌子底下抽出一长印有花哨图案的宣传海报：“这个是一个为剧组设计服饰的小组织，不过是一些配角和龙套的衣服......”
锦绣接过海报仔细端详起来，为剧组设计衣服吗，虽然听起来像是会亏本的生意，但既然现在出现了一丝生机，无论如何她都想试试。
“好的，我明天就去看看。”说完，锦绣便拿着海报跑上了楼。
海报虽然没有印着招聘之类的字样，但正如女孩所说，这是一家为演出设计和提供服饰的小企业。没有手机，无法查阅这个海报内容的真实性，不过好在上面的附上的地址在市区里，明天去看看应该不会有危险，锦绣如是想着。
解决完晚饭后，锦绣想着早点入睡，明天好以精神饱满的状态去应聘。正打算关灯时，房门被敲响了。透过猫眼查看，是老板。
锦绣开了门，问道：“黄叔叔，有什么事吗？”
“哦，没什么事，你不是说你没有手机吗，我今天去给你弄来了一台二手的，用起来跟新的差不多，官方认证的......”
说着，老板从脚边的手提袋里拿出一台手机，手机放在了印有品牌logo的盒子里，拿出的瞬间还能闻到盒子散发的气味。
“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没事，你拿着，以后出去也方便，里面我放了张电话卡，存上了我的电话，有事随时联系。”老板将手机塞进锦绣的手中：“好了，早点休息，我听小慧说了，你明天要去公司应聘是吧，有这台手机也方便了很多事。”
老板四十来岁，但看上去却有五十出头，密密麻麻的白发在走廊灯光的照射下格外显眼，苍老的容颜上因送了东西而多了几分笑容。
老板说完这些话后，摆了摆手，随后转身离开，只留锦绣呆愣在原地。
像是在做梦一样，不可思议，但有很温暖，已经有段时间没有感到这样的温暖了。她一直有在努力忘记逃离前的痛苦，那是不堪回首的记忆，任由她怎么尝试，这些惨痛都深深烙印在她的脑海中，但此时此刻，望着老板消失在走廊的背影，她竟短暂的忘记了先前的苦痛，她相信世间依旧存在着爱与光明，无论是过去，现在，抑或是遥远的未来。
关上门后，锦绣小心翼翼的拆开包装，里面安静的躺在一部崭新的手机，手机底下还有一张电话卡。夜晚的温度很低，手机暴露在空气下很快变得冰凉，但她知道，此时的手机不断散发着令人温暖的暖流。她插上电话卡，开了机，虽然是二手机，但经过维修，与一台全新的手机没有任何区别。锦绣点开电话一栏，电话簿里空荡荡的，但还是存了一个号码——黄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