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昏君在天启缔造盛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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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莫名其妙

但痛心归痛心。

刘一燝也并没有放弃。

因为能决定此事的不在于这些人弹劾不弹劾周应秋。

而是在于皇帝。

而内阁,离皇帝最近。

而他与皇帝关系向来不错,又是顾命大臣,他可以拉上韩爌、李若珪等等这种与皇帝亲近的人劝说皇帝。

仅这一点,那些官员的胡思乱想就注定只能是胡思乱想。

这次聚会因为刘一燝最后的问题有点不欢而散的意思。

这也让刘一燝心中染上几分阴霾,长期以往,主心骨不在,大家形成的力量怕是会散。

刘一燝决定第二日入阁去找韩爌说此事,他的想法里最好让已经告病的方从哲也说两句。

尽管是政敌,但是在这件事上,刘一燝认为方从哲能意识到他们是一体的。

而就在刘一燝盘算的时候。

时泰昌元年十月初六。

周应秋也结束了告假。

因为避其锋芒而告假,是官员常用的手段。

在告假期间,周应秋都饱受着堵门之苦,他也难以出门去了解情况,所以直到今日要上朝了,他都不觉风向变化,仍然怀着沉重的心情出门。

天色未亮,周应秋便匆匆坐了轿子往宫中而去。

他袖中藏了一道辞呈,打算形势不妙就递交辞呈下野避一避。

这并非最佳选择,有的选没人会愿意下野。

但不下野带来的后果是不堪的,会被认为恋栈不去,会遭遇到比现在局面更猛烈百倍的攻击。

在大明,道德治国,你恋栈不去,说明是品德有问题,这种指控是不存在起复空间,是会彻底断送政治生涯的。

他不敢赌万岁救不救他,因为缩头君主再常见不过,而且当下的局面,万岁强行挽留他未必是好的导向。

周应秋有些悲壮。

他真的觉得莫名其妙,怎么自己就下野了……

下野原因甚至都不关他事!

想到待会上朝面临诘问的难堪,周应秋就隐隐觉得羞耻,他想过自己是孤臣,可没想过和百官成为对立面。

昔日严嵩都还有其同党呢!

自己可连同党都没有来得及发展。

带着点憋屈,临近午门,周应秋深吸口气下了轿。

除非皇帝特许的特别待遇,否则都得步行入紫禁城。

下了轿子,周应秋看到了不少官员。

他再度深吸口气,一言不发不与任何人打招呼便径直朝宫内而行。

“大廷尉!”

“大廷尉?哎……”

明朝素来喜欢复古称谓。

大廷尉即大理寺卿,起至秦时,汉时复设廷尉。

除此之外,其余各部也都有复古别称:

吏部尚书称为大冢宰;

户部尚书称为大司徒;

礼部尚书称为大宗伯;

兵部尚书称为大司马;

工部尚书称为大司空;

刑部尚书称为大司寇;

都察院左都御史会被称为总宪,都察院右都御史会被叫做副宪或者少司宪等等……甚至部以下左右侍郎及各司也都有各种复古口语称谓,十分全面。

不过仅用作口语称呼,在口语称呼上,内阁阁老也会被叫做相国、宰相,当然因为不可抗力因素,内阁多年失衡,经历党争后,敌我双方斗红眼下来,叫声阁老已经是尊称了。

而闻听有人叫自己,周应秋生怕是寻麻烦的,脚步都快了许多,得罪了百官,真被围在此地,指不定真有上头的要殴自己,这么多人围殴,那就不止是笑话而已了,是会不会出人命的事情!

只是他想埋头苦走,却没想到还是被人拦下。

“周大廷尉!怎么没听到我们呼你吗?走这般快?”

周应秋抬头看去,发觉是礼部、刑部的两个侍郎,其身后还跟着些官员。

这几人有些是清流一派,有些是之前的浙党同僚。

周应秋只觉头皮发麻,便硬着头皮说道:“只顾行走,未曾听闻尔等喊我……有什么事吗?”

礼部右侍郎顾秉谦笑道:“不要误会,我们是觉得你上呈御前的奏疏写的很好,我们都很赞成。”

顾秉谦的话他自是信的,二人交往颇深,有过不少合作。

所以听闻顾秉谦的话,周应秋第一反应是:“啊?”

顾秉谦说道:“听说有不少人胡乱弹劾余你,你放心,待会在朝堂之上,我们都会支持你的!”

“对的,没错。”

“我们是就事不就人,仅这方面来说,大廷尉你这道奏疏上的极好!大明岁月荏苒中,内阁出现了不少尸位素餐之人,眼下正合该改变。”

“内阁已经不是当初之内阁,而今行宰执之权,当以选才之变!岂可再是翰林词臣之选?”

这下反倒是周应秋懵了。

什么情况这是?

昨天虽然少了些人堵门,可也还有啊!

怎么你们就成我的支持者了?

“前些日子可惜大廷尉告假,而今算是苦等大廷尉出门,今日之事还望大廷尉不忘初心!我等具会为你据理力争。”

“是的,我等一定撑你!”

不是,今日之事?今日什么事啊?

啊?

你们不打个你死我活,跑来支持我?

搞什么鬼?

周应秋还未明白此间关节,但上朝的时辰快到了,他便被拥趸着入了宫。

文华殿外,刘一燝和韩爌看着被拥趸着奏来的周应秋,目光微沉。

刘一燝道:“方从哲回了消息。”

韩爌道:“怎么说?”

刘一燝道:“他说,无累朝旧例,此乃创典。”

韩爌当即了然。

大明是个正儿八经的封建王朝,封建王朝的政治主色是讲究保守。

也就是保守派是主流。

而在保守中,遵循祖制是一种非常安全的规则。

无论是礼制、封赏、官职升迁、后宫等等各个方面,都得讲究政治祖制。

很多时候不得不变了,才会妥协,这种就叫做创典。

各地巡抚、经略、都督、督师等职务都是例子。

创典是蕴含风险的,因为这是未知的,谁也不知道起到什么效果。

所以内阁从洪武创立以来,翰林院为什么都是主要阁臣提供者?就是因为朱棣才是真正内阁的奠定者,是他创典,以翰林院编修、检讨等官员加封为大学士参与午门内的文渊阁的工作。

所以即便是后面内阁权力增加,有了真正的相权,翰林院也始终作为阁臣的提供者没有变化。

但翰林院最高长官翰林学士才五品!

很显然翰林院的品级已经配不上内阁的实权。

所以为了补漏洞,让阁臣入阁后顺利接管工作,阁臣一般都会虚封或者实掌某部尚书衔,以示内阁独特的地位待遇。

但翰林院就那么点位置,内阁权重后,毕竟是宰执之权,人选怎么可以那么少呢?总要提高点人才储备。

是以又继续补漏洞,于是庶吉士不断变化,从洪武的观政进士到永乐的科举进士中排名前列潜质者,再到英庙后形成二、三甲考选惯例,把储备人才大大提升,但问题还是那个问题。

内阁已经影响国家事务和命运了,阁臣的拔擢自始至终都是翰林院为主流,可翰林院主要职能是词臣。

所谓储才养望,其实已经有不少人嗤之以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