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昏君在天启缔造盛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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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朕将这皇位禅位给你如何?

朱由校眉头挑动。

完全没想到对方还会强行弹劾。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对孙慎行道:“孙卿所列典故有误,许世子未曾绝食而亡。”

孙慎行正义正言辞的弹劾当朝首辅,等待着万岁的态度。

结果万岁忽然说及这个,挑起毛病……

一时间,孙慎行的气势都减弱了几分。

他道:“《春秋》记载,为许世子弑君……若是许世子未死,则当臣记错,谢万岁斧正!但方从哲仍旧逃不脱弑君之实。”

朱由校却不正面回答,而是感慨道:“孙卿真是老了,不仅户部本分礼制记不住,而今用典也出现错误……”

孙慎行顿时露出尴尬之色。

但很快调整回来,不上偏题的当。

他道:“臣请万岁彻查此案!方从哲既然有弑君之实,便该将其问罪!”

对方这还是要把他当做党争工具人。

朱由校沉默了一下,便道:“先考乃朕之父,先考弃朕而去,朕伤心万分。朕幼年丧父已经是很悲惨的事情,而今何以提及此案而牵累他人?何况,要当朝首辅自裁……”

孙慎行正色道:“国有国法!涉及皇考,不该大事化小!”

朱由校有点忍无可忍,道:“李可灼献药,非止方从哲在场!”

蕴含的意思很明显,如果要追究,是不是要一视同仁?

孙慎行道:“方从哲乃内阁元辅,万岁病重,一应事务罪在他身,其余人怎敢对抗他?”

这时候就不一视同仁了么?

朱由校气的笑出了声。

听闻万岁的笑声,孙慎行再度郑重道:“常言,作为儿子,岂能不重视父亲?父之死,如此蹊跷怎能罢休?万岁即为天子,孝之一字当为典型,为天下模范。”

朱由校眼神冰冷,对方已经完全说不通道理了,只一心党争了,现在甚至都威胁他如果不追究方从哲就是不孝。

既然忍无可忍,那就不忍了。

朱由校冷冷看着孙慎行道:“当时在房内,方从哲、刘一燝、韩爌三位阁老俱在。勋贵有英国公张惟贤,尚书有周嘉谟、李汝华、孙如游、黄嘉善、黄克儧,还有左都御史张问达,都给事中杨涟、范济世,以及御史顾慥,甚至还有诸多太监、宫女、李选侍,乃至朕!

如你所言,便是方从哲顺应献药,那么他们中任意一人若是阻拦,先考便可免于殡天,那他们不一样罪不可赦?!朕身为人子,未能阻拦,亦当自裁谢罪?!”

孙慎行闻听此言,身形都摇晃了起来。

他霍然抬头,双眼不可思议的看着万岁。

对方……才十五岁啊?!

十五岁的少年,不应该懵懂无知?

怎么可以如此巧言善变?还记得这么多事?

不知道为何,他脑海里闪过刘一燝曾隐晦与他说过万岁不是普通少年的话,那时候刘一燝言语间还带着浓郁的萧瑟。

似乎很苦恼于万岁的机智。

当时他不理解,觉得万岁英明,有雄略不是明君之姿吗?

现在他忽然理解了。

“万岁!”孙慎行忽然激动起来,他盯着朱由校悲切道:

“可闻《史记》‘帝纣资辨捷疾,闻见甚敏,材力过人,手格猛兽,智足以拒谏,言足以饰非;矜人臣以能,高天下以声,以为皆出己之下。’”

朱由校冷声道:“你是说朕是昏君?觉得你说的不对,就是昏君了?顺着你说的意思,只处置方从哲才是明君?孙慎行!朕看你是真的老了!”

孙慎行以头磕地,嘶声道:“臣只是希望万岁能虚心纳谏!方从哲非良臣也啊!”

“你是良臣!朕该听你的,把所有涉及此事的抓起来!全部处置,如何?!”

孙慎行再抬头,已经老泪纵横:“臣非此意也!万岁如此回护方从哲,臣十分不解,方从哲独相七年,致使大明如今地步,万岁何以还要袒护于他?”

“朕有袒护他吗?你上来就要一个首辅自裁谢罪,这像是一国重臣发出来的言吗!”朱由校冷声道。

“何况,朕不过是顺着你的话说而已!只是朕疑惑,若是把所有涉及大臣下狱,那朝廷怎么办?

哦,还有孙慎行你,那你来以礼部尚书本部入阁,总理事务怎么样?哦,不对,朕未曾劝阻李可灼献药,朕亦当下狱,可国不可一日无君,不如你从三王选一位过来即位……不,索性朕禅位于你,你孙家来做皇帝怎么样?想必贤明如你,定能创立新朝,安定边镇,给百姓安家乐业!”

这番出格到极点的话,只听得孙慎行身体摇晃几下,竟没听完就直接吓的摔倒在地,昏厥过去。

朱由校:“……”

孙慎行突然的吓昏过去,顿时让朱由校意兴阑珊。

“把孙尚书扶起来,送回家去。”

刘时敏这才敢大口呼吸,方才他听到万岁那番话,也背脊凉透,几近吓昏,勉强扶墙才稳住身形。

殿内其他人都差不多,以至于孙慎行晕倒在地,都没有一个人敢出来去扶。

“快来……”刘时敏小心吩咐了几个太监,迅速将地上的孙慎行给扶起来,然后小心抬出去。

朱由校目光看向了角落里的起居注的记录官,那记录官见到万岁望他,吓的浑身一个激灵,连忙跪伏在地。

“不想孙慎行死的话,方才的话,最好不要记。”

说完,朱由校自朝寝宫而去,走了两步又顿住,深深看了眼那记录官,道:“当然,如果你想让他死,那朕无所谓!”

说完,朱由校冲他嗤笑一声,便头也不回往寝宫而去。

那记录官见到万岁离开,这才瘫软在地,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眼中惊恐犹未散去。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像缓过劲来一样,目光放在了刚刚跌落在地的记录册。

他毫不犹豫,连忙把记录册捡起来,然后将刚刚孙慎行入殿觐见的内容直接一撕。

然后用手细细撕个粉碎。

不可能记录。

方才的话倘若传出去,他都有死无生!而且传出去,孙尚书也会必死无疑!

更别提方才万岁看他的眼神,还有说的那些话。

现在回想起来,他都觉得不寒而栗。

过了又不知道多久,他才觉得恢复了些气力,这才小心爬起来,拿着起居注小心往外走。

“等等。”

结果才出殿门,便听到一道冰冷的声音。

他扭头一看,赫然是刘时敏。

“刘……刘公公?”他瞬间脸色苍白,还以为万岁要拿他怎么样。

刘时敏直勾勾盯着他,道:“今日之事,可有记载?”

他连忙摇头:“不敢。”

“最好如此!今日之事外泄,孙慎行死不足惜,惹来百官对万岁的诘难,那才罪该万死!你可知道?!”

“知道……知道!”他连连颌首。

“那便最好,走吧。”

他连忙慌不择路而去。

“不检查一下那册子?”待到那记录官离去,一道声音又在刘时敏身后响起。

刘时敏转身看向瘸子,道:“他不敢。”

魏忠贤阴恻恻道:“岂能赌?”

刘时敏平静道:“唯有万岁方才能阅览起居注,其他人私看起居注者,死罪。”

魏忠贤嗤笑一声:“既然没人敢看,那你又为什么担心他记?前后矛盾。”

“做好你自己吧。”刘时敏自入殿去。

看着刘时敏入殿的身影,魏忠贤“呸”了一声,这刘时敏便是忠心,那也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