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走夜路
光能灯，海格达努学士发明的一款出行必备的夜路好帮手。
之所以激发之后远看像一个罩子，而不和其他光源一样呈现出扩散性的光芒，是因为光能灯本质上不是通过燃烧来发光的，外层光芒其实是光能灯投射出来的一种“影子”，某种意义上可以称呼它为光明的帷幕，所以看起来像是一个罩子。
跟传统的照明手段相比，光能灯胜在稳定持久，不需要空气中的燃素，也不用奢侈到带几个轮流释放照明术的施法者，所以很快便成了人们生活中的标配。
最关键的是，它形成了一个极其微弱的“领域”，不但和其他光源一样能驱散黑暗，还能稍微阻止一下已经从裂隙中钻出的影魔，毕竟在人们视野里隔着大老远就能看到光罩子，如果从影魔的感知面出发，光能灯就像是群体隐身术。
不得不说发明海格达努的人真是一个天才。
但是雷恩此时感受到光能灯的一个缺点了，就是他根本看不清远处的东西，稍微远一点就黑的像堵墙，本来站在光源附近就看不到暗处，更何况这会儿还加上了一个罩子。
仿佛世界就只有这么大，外面全都是黑暗的虚无。
“军士先生，我能到前面去看一下吗？”雷恩估算了下脚程，感觉自己应该快到家了，于是对举着光能灯的中年军士问道，“我感觉快到家了，但是在后面我什么都看不清。”
“叫我卡斯就好，小子你说话怎么跟城里人一样，先生来先生去的。”举灯的卡斯皱眉看了一眼身后，然后偏了一下脑袋，对雷恩示意，“去看看，不绕路的话送你过去，记得别走出光罩子。”
“好的卡斯军士。”收到同意的答复之后，雷恩赶忙牵着葡萄向着最前面走去。
走到罩子边缘带路的军士旁，雷恩总算是可以看到远处的路了，他控制着步伐，然后伸头观望了一下，仔细辨认后却发现有些不对。
与预计的不一样，到雷恩的农场还有着不近的距离，往常这个速度应该是已经能看到自家篱笆了，即使有些出入也不会太多。
于是他牵着葡萄回到原来的位置，打算继续跟着队伍再走一阵。
“还有多远？”路过卡斯身边的时候，他向着雷恩问道。
雷恩抬头思考了一下：“按照现在的速度，估计两刻钟的样子，不过应该这会已经到我家附近了的。”
这个世界的夜晚很少能看见星辰，绝大多数情况下，天空都是一片漆黑，所以要辨认时间的话，如果没有钟表、沙漏这种计时装置，就只能靠个人的直觉和经验了。
雷恩不一样，他开了。
他靠的是系统时间。
“黑暗影响了你的感知，一路走了这么久，稍微有点偏差是正常的。”卡斯头也不回，“小子你很少有夜晚赶路的经历吧。”
雷恩回答道：“这是第一次，我很少出门去城里。”如果不算游戏里的话，确实是第一次。
“黑暗中有着太多不确定性了，帷幕降下之后，空间会有一定的偏差，特别是附近有裂隙生成的话，偏差程度会更高。”卡斯对雷恩眨了眨眼睛，用开玩笑的语气说道“说不定我们已经走到裂隙附近了。”
“我知道，报纸上有看过，这叫边界膨胀理论，”雷恩忍住翻白眼的冲动，“也叫卡斯膨胀，和您的名字一样。”
这是雷恩知道的少数几个设定之一，毕竟他不是剧情党也不是设定党，平时根本懒得了解这些。
他的游戏经历就是skip，skip，skip，然后大开杀戒。
随着队伍得到行进，很快两刻钟就过去了，在问过卡斯之后，雷恩再度向着队伍最前方走去，观察了一下外面的环境。
非常努力的辨认之后，他有点绷不不住了，不会真的走进膨胀范围了吧，他宁愿是系统时间出现问题了。
这要是真的卡斯膨胀了，代表他们附近不远处就有裂隙的存在，那他们可就遭殃了，因为裂隙附近，很有可能遇到了阴影生物甚至是影魔。
于是雷恩快步的赶到队伍中央，找到卡斯说了这件事情。
听到雷恩的报告，卡斯大声的让队伍先停下，聚集到了一起。
“德雷克，现在应该怎么办，如果这小子的感觉没错的话。”说话间卡斯把光能灯固定到了马车灯杆上，表情严肃，“那么附近真的产生裂隙了。”
“队长，我在行进过程中没有发现异常。”接话的德雷克就是队伍中一直带路的军士，“要么这家伙感觉错了，要么我们已经走到裂隙旁边不远了。”
听到有可能距离裂隙不远，卡斯有些着急：“快用你那上过学院的脑子找个办法德雷克，马上确认一下现在的情况。”
其实如果要确认裂隙的距离和大小的话，只需要把这两刻钟的行走的实际距离和理论距离套入公式就好。
要避开也很简单，每走一次固定时间就计算一次膨胀系数，系数越小距离越远，借此可以绕开裂隙安全赶路。
当然，雷恩不会，他只是知道这样做可以。
数学这个东西，不会就是不会，哪个世界的数学都是如此。
“我需要时间计算，队长！”德雷克行了一礼，快步走到马车旁，掏出纸笔就唰唰唰的算了起来。
“所有人警戒！”卡斯向着其他人喊了一句，然后指了指雷恩，“站到我旁边来，不要离开马车。”
收到命令的其余十个士兵都走向了光罩边缘，在外围警戒了起来，年纪有些大的马夫也爬到了马车中央，紧紧的护住了光能灯。
雷恩也从葡萄身上的褡裢抽出一把锄头，然后跟着卡斯一起警戒。
他一边想努力看清黑暗中的事物，一边猜卡斯他们这队人到底是要去干什么。
在知道德雷克去过学院之后，雷恩就知道这支小队绝对是联省直属的精锐小队。
精锐标配四个盾手，三个长戟手，三个剑手以及队长和其副手，加上人人一把重弩或者火枪，副手一般是功能性角色，最精锐的小队，甚至还会配备施法者。
但是雷恩也懒得猜测这些人到维罗城的目的，眼下的情况更为重要。
“你最好感觉错了小子。”正四处观察的雷恩听到卡斯的声音，“真出意外可没人管得了你。”
“我也希望我感觉错了。”雷恩深吸了一口气，但凡他是个战斗职业，就算是最弱的那种，他都不会这么紧张。
正当卡斯还要说点什么的时候，德雷克的声音传了过来。
“报告队长，计算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