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好哄
“什么意思?”金钰皱着眉头。
“你是不是觉得我人傻钱多好骗?”
金钰莫名其妙开始恼火,眉头死死的皱着,用力的攥着手中的剑,感觉下一秒就要刺出去。
“没有。就是觉得你还挺可爱的,如果不是被人娇宠着,绝对不会有这么可爱的性子。”
大概是经常有人说他人傻钱多,或者是金钰听到过别人这么说他。秦止戈只说他被家里人养的好。
“你为人正直,打个架都不用下三滥的,足以看出你被教的很好,没有忧愁。至于人傻钱多?我可没这么说过。钱多倒是不能否认。”
秦止戈一边说着一边拽着他的袖子,有点尴尬的意思意思,晃了晃对方的袖子。撒了个奇奇怪怪的娇。
“别拽我袖子,别撒娇,一个大男人怪恶心的。”
金钰听这话听得顺心,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只是嘴上不饶人。
“这宣州城好奇怪。”
金钰想了一会儿,突然想起那么一件事。
“秦止戈,你说,那些人把价格抬的那么高,不做生意了吗?”
那么高的价格,寻常百姓又有几个人消费得起?与其一个劲的抬高价格,不如薄利多销。
“不知道。没做过生意。”
两个人在街上晃悠着,秦止戈目光看到了一个粮铺。直接拽着人走了进去。
“老板,这细面怎么卖?”
一人一碗的面,根本就吃不饱。连垫底都不算,甚至有种越吃越饿的感觉。秦止戈是不打算去当那个冤大头了,想想办法自己解决。
“三百文一斤。”
坐在柜台里的老板蔫蔫的扒拉着算盘,只是微微抬了抬松散的眼皮。接着去看自己的算盘。
“我从其他地方来,大部分的价格都在五十到七十之间。怎么宣州城粮食价格这么高?”
秦止戈同样也在皱眉,这里的价格真的是高到离谱。甚至像是在抢钱,然后施舍你一点粮食。
“爱买不买,大家都是这个价格。”
老板也不搭腔,只是嗤笑了一声。
“贵又能怎么办?大家都得吃饭,你不买,有人买。”
老板打了个困顿的哈欠:“不买的话,赶紧走。”
秦止戈盛了两斤白面。好歹这一次没再要什么乱七八糟的费用。
回到了住处,又给了五十文,借了厨房。
盐水煮面,里头再丢上几颗路边薅的野菜。那野菜也是在角落发现的,没被别人挖走。盛出的时候再往里倒一丢丢香油。
借着那一点的油腥,闻着居然很香。
吃到嘴里,没什么特别的滋味,但可能是饿的很,两个人居然把那一大锅的面都给吃完了。
“以后我们要不带个锅什么的出发吧。我买食材,你做饭。”
金钰跟着秦止戈去了秦止戈屋里面,坐在屋里长条板凳上。
“再碰到几次这种情况,再多钱也经不住花。而且你的手艺,可比要咱那么多钱,那个披人皮的土匪好多了。”
小少爷不会骂人,秦止戈没说自己剩多少钱。但是听对方的意思,怕金钰直接把钱花完了。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跟这个人搭伙,秦止戈老是担心他大手大脚,哪一天会到街边当乞丐。
“你还是省着点花吧。知道你有钱,但是也不是这么挥霍的。去京城还有那么远。”
秦止戈提醒了一句,但是对面的人根本不当回事。
“怕什么?我家里有钱,大不了去钱庄里头取。花完了再取。我刚刚那么说,是为了顾及你的面子,不用当真。”
金钰板个脸一脸的严肃。秦止戈则是翻了个白眼,算是回应。
“放好你的钱。钱不露白。”
有的事情很重要,秦止戈又一次提醒。
“知道了,知道了。”
金钰不耐烦的说着,两个人各回了各的屋。
因为身上揣着贵重的东西,秦止戈睡觉的时候不会睡得太死,把包袱压在脑袋下。每天睡觉的时候都会仔细的检查一遍。
他不会忘记自己出门是为了做什么。他不是来郊游的。没有那么多时间和精力出门游玩。
夜半三更,人最困顿的时候,秦止戈睡得反而是不踏实的。因为那个时间段也最容易遇到危险。
这些都是前人给的经验。
“我不要!爹!求你。”
撕心裂肺的声音穿过夜空,反而只是细细的声音。声音又细又尖,像是女鬼的嚎哭。
“我给你养老,我结婚讨聘礼。别把我卖到那种地方。”
“求你,我给你磕头……爹……。”
接二连三的哭嚎声,吵的人心里烦。
“你个死丫头,我对你都不赖了。给你卖到青楼做个打扫丫头,总比给你卖到春儿窟好,要是给你卖到那种地方……过不了多久你就死啦。你爹我都对你不错了,还给脸不要脸。”
可能是声音会给人装气势,另一道声音用力的喊着,似乎觉得自己理直气壮。还伴随着清脆的巴掌声。
“别往脸上打,你的指甲勾划到,赔得起吗?”
……
很快,那一边声音就慢慢的平静了下来。似乎是交易敲定,女人也认命了。
秦止戈睁开眼睛抱着刀,看着外头惨白的月光。理智和心里莫名其妙的正义感来回拉扯。
落到那种地方,能落的好吗?自愿的不自愿的,最后都会成为自愿的。因为不自愿的就会死。
他爹说,他路过的一座青楼,有一个叫做桃娘的,是被家里人卖过去的,清清白白的好人家,自然不愿意做种勾当。他不想掺和那些肮脏的事,毕竟只是一场交易。
等再见面的时候,桃娘脸都被打到红肿,没有破皮,脚似乎也受伤了,只能踮着脚尖走。手上也满是红肿。
不会影响卖相,养养就能好,但是仍然是彻骨的疼。
后来桃娘死了。没有价值了,就被人抹了脖子。
秦止戈还记得当时听到这件事情的感觉,本来以为会是一个跌宕起伏的故事,但是,故事的主人公却死的那么的潦草。没有了下文。
那细细的哭声,像是桃娘。
秦止戈有点坐不住,把东西仔细的收拾好,装着信的匣子并没有那么厚,是扁平的。秦止戈就给绑到了腿上。
衣服宽松,看不出来。
他准备去看一眼。
“秦止戈。你也听到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