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17.祈

祈在十八岁之前，一直不知道什么叫光，他的生活只有一片黑暗。

直到那个名为林因的小女孩闯入他的世界，他这才知道原来人是会有“开心”这种情绪的。

小姑娘爱穿一袭白裙，如莲花般洁净，如皎月般耀眼，偶尔小姑娘会穿着一袭红袍，许诺做他的新娘，他知道小姑娘在开玩笑，可他依旧选择相信，以获取满足。

小姑娘说她的父母已经死了，并且从来不知道什么叫饥饿，祈心中窃喜，他知道这个和他一样的特征，代表着将来有可能会进入主神空间。他告诉了小姑娘，小姑娘明显不懂，但她依然很欢喜，她说那她是不是就能得到双生扇了。

祈这才明白是什么让小姑娘活到现在，正是那把双生扇。

他们所处的世界，是离主神空间最近的世界，所以会有人受天道影响，没有饥饿感，这意味着他们有更大的几率成为任务者，甚至主神，这是祈从小被灌输的思想，而成为主神之间需要有一个支撑他们活下去的信仰，这个信仰必须坚定，有太多的人，因为信仰不明确而活生生“饿死”，这个“饿”是食物无法补充的。

他的信仰很直接——成为主神，这也是大多数人的信仰，而眼前的小姑娘的信仰便是得到双生扇。

他教小姑娘如何朝着那个位置靠近，终于他们都成功了。

他成了主神祈，而他的小姑娘成了主神梵。

祈不知道他的小姑娘经历了什么，但确确实实将过去忘了个干净，但好在小姑娘被主神中最厉害的一个——痕收留，如此小姑娘也不会受太大伤害，他感到痕对小姑娘很好，便将从前的美好一同埋入心底。

但他知道，他不可能将那段美好忘记，那个名为林因的小姑娘，是他永远的白月光。

小姑娘变了，那一身洁白被鲜红取代，不再傻笑，一举一动被高贵和疏离所取代。

那个“白月光”成了“朱砂痣”，不只是他的“朱砂痣”，有很多人想抱得美人归，但在她七情六欲不全传遍整个主神空间后，便再也没人肖想过，毕竟梵是痕罩着的人，梵若不主动，其他人又怎么会有希望，纷纷放弃了对梵的念头。转头去找其他人请求赐婚，以增强实力。

祈从不觉得除了梵，还会有人走进他的心。事实如此，他一直都没找另一半，他甚至觉得一直一个人遥遥看着梵，也是个不错的未来。

他和梵被联姻，他一开始是惊喜，随后又担心，他知道她一定不愿意，一定会去找那一位，他也赶过去。果然看到梵，梵和他打招呼，以陌生人的姿态介绍自己。祈心中苦涩，却也无能为力。

梵没能成功解除婚约，而是去了一个不完整的世界，祈知道这件事时，他十分沮丧，他知道她是为了躲他，或许让她沾染一些烟火气，她会明白他的心吧，祈安慰自己，便一直未去找她，却忘了，梵根本不知道他对自己有爱。

直到双生扇问世，主神之一承争夺失败，并扬言要找到那个抢了双生扇的人，祈知道那个人是梵，承和梵的斗争，梵不一定会找人帮忙，而承一定会找帮手。

祈抛下手中的工作，果然看到了梵，梵手中拿着双手扇，看上去对它十分喜爱，他化名流染留在那个世界，随时准备。

他听到几个说书人对梵的诋毁，他怒了，听到一次便杀一次，他都不敢让她受一点委屈，这些人如何配？

他事先调查好了梵创造的那几个人，找到了合适的人选——许挽辰，一个同他一样爱而不得的女人，改了三个人的命数，便是为了让梵看到，一个爱一个不爱，也并非不可。

这一次，他又找到许挽辰，让许挽辰对梵说见过自己，他不知道能瞒多久，但他不想她再躲。

承和他的帮手，他们都实力相当，若是四对二，他们必输无疑，他无比感谢屠关键时候的反水。

祈听闻过双生扇的威力，寄了希望于双生扇上，而双生扇就像死了一样，让他不得不使用掉宝贵的符来保他们周全。

祈觉得她说的“成婚”是他听过最美的语言，为了这两个字，为了这个许诺，他等了上万年。本以为自己早已放下，却在那一刻满心的欢喜，祈这才明白原来他一直梦想她穿上嫁衣，成为他的妻。

祈苦苦撑着，终于还是撑不住，眼见那凶猛的一击袭来，祈挡在梵面前，闭上眼，他想，若这样结束一切，也算无憾。

双生扇终于出手，祈问梵为什么要等到最后？梵说他们是平等契约，祈陷入沉思？他是不是早有灵智，早已可以化为人形？听闻他主动选的梵，还立下平等契约，他对梵是不是有所企图？祈知道梵对双生扇的喜爱，也不好说什么，只能暗自留意。

无意中得知梵当年离开的真相，祈有一刻的害怕，痕喜欢梵的认知让他对这个男人更生不出一丝好感。痕承认了，并说她不会爱他，他又何尝不知道呢？这个男人用了几万年，都未将亲情转化为爱情，他又哪有那个本事？

祈觉得这个男人送的最好的彩礼不是权利，而是他的离开，哪怕梵依旧惦念他，但起码不用看他们那般登对。

屠的一切传给梵之后，梵就像变了个人似的，祈甚至觉得她的七情六欲正在慢慢补全。

梵盯着他，说余生请多指教。

祈知道，直到这一刻她才真正对他敞开心扉，真正想和他白头。

祈激动地抱住她，梵没有躲，回抱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