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突破口
“一个男人，搂着一个女人走了进来。”
“哪个是这次的目标？”
顾晟将摄像头对准门口的地板，王军的声音已经清晰地从手机的麦克风中传了出来。
愣了一下，他才意识到王军已经进入了“工作状态”。
“男的，叫赵齐，四十二岁，从别墅的布置来看应当是个身家不错的老板。”
顾晟补充着信息，将镜头逐渐挪向屋内。
“停，他们走到这里停下了。”
麦克风里，王军的声音很坚定，带着一股不容置喙的果断，“看这里的地板，看到了么？一处轻微的凹痕。”
“女人是异魔的宿主，但她的体重好像突然变大了很多……”
王军的声音里多了一丝丝困惑，显然他没有见过异化期异魔，对这种突兀出现的变化感到有些摸不到头脑。
“看你的左手边，墙纸上有些划痕，凑近些。”
顾晟端着手机挪了过去，心想有这么个队友真的蛮省事。
“看上去像是什么尖的东西蹭过去留下的痕迹，是异魔身上的某个部位，但不是指甲。”
“很凌乱，应当是异魔的身体来回摆动中无意留下的痕迹，只有一条线，很细，很深。”
“很可能是什么角之类的器官。”
“再看床脚，那里有一小块红色的布料。”
“在这里赵齐的身体应该已经被撕扯开了，床头掉了半块指甲，应当是他的手扒在了这里，然后硬生生被拖走。”
随着王军的讲述，更多的细节展露出来。
顾晟感觉好像此时自己回到了案发的那晚，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一只暴虐的异魔将赵齐的身体撕扯、抛飞，而后吞咽下肚，最后小心翼翼地把他的脑袋塞进了被子里，像是某些小动物将排泄物埋进土里。
它很嫌弃这东西。
“谢了王老哥。”
顾晟近乎可以确认这就是那只赤角异魔，但还需要最后一步程序，“如果再让你看到同一只异魔出现的现场，你能认得出来么？放心，那个现场留下的痕迹很多。”
“应该是可以。”
王军没有把话说满，但这样的态度反而让顾晟更放心了一些。
“有事的话可以随时找我，只要我有空，大家可以多合作的。”
“没问题。”
顾晟与王军结束视频，立时又将这里的信息发给了陈武。
不过陈武可能在忙些什么事情，直到顾晟已经离开现场打算在周边的饭馆吃点东西的时候他才回了几个字。
“不错。”
“若是查实，少不得你的奖励。”
“陈专员，呃，我想问个问题。”
顾晟敲字，一边舀了一勺飘着油花和辣子的牛肉汤送进嘴里。
“问。”
“就是，我们这样调查来调查去的，好像作用并不是很大吧？如果要搜查异魔，武者没有对异魔的侦查手段么？”
“没有，我们只能在离异魔足够近的地方才能够从人群中辨认出他们。”
“但异魔能够反过来在一公里左右的距离就感知到武者的靠近。”
虽然看不到陈武的表情，但顾晟从这些文字里读出了一点无奈。
“异魔能够感知到武者身上的‘意’？”
“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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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
郓陈县治安局，安全局临时办公室
陈武回复了顾晟的消息，在摊在自己面前桌上的一幅地图上又画出一个圈，然后抬头看向环坐在会议桌周边的其他几人，“根据我们目前所掌握的信息，这只异魔在近一年里活动明显变得更加猖獗和放肆了。”
“而且它的活动有一个规律，所有目标，都在这几个区挑选。”
陈武的手指点过“工厂区”、“救济区”、“xx村城”等几个地方，“若是这只异魔并没有完备的神智，我们或许可以推论，它一定就藏匿在这些地方。”
“而现在它有着基本的神智但又不多，这也就导致了这只异魔，很有会刻意避开自己的藏匿地区，然后专门跑远去其他地方狩猎！”
他刚说完，三兄弟中的老大姜拙已然冷笑出声：“陈武，你这番推论看似有一定的逻辑，但其实说到底就是天马行空的猜想而已，你指望我们所有人跟着你的一个念头胡闹吗？”
“我只知道这是我们目前为止找到那只异魔的最好机会。”
陈武针锋相对，左手拍在樱桃木制成的会议桌上发出嘭得一声闷响，“现在正好是它与另外一只异魔争斗后受了伤的情况，所以两头异魔必然距离不会相隔太近，反而会互相警惕。”
“若是过段时间，它恢复了伤势，或者往更坏处想，它被打伤它的那头异魔压制住，郓陈县只会变成两头异化期异魔的牧场，我们毫无办法！”
“我认为现在掌握的信息虽然不足，但已经足够做出判断，不趁着现在去搏一搏难道要坐以待毙吗！”
“反正我不同意！”
姜拙的面皮都在抽搐，也不知为何他会对陈武的方案有如此大的反应。
“好了。”
首座，黄薇薇看得两人差点又要争吵起来，感觉略显头疼，“就以陈武的提议为接下来的行动方案吧。”
怪事，之前虽然听说姜家这三兄弟与陈武有些不对付，但也没到这种地步吧？
早知如此，就算是实在缺人也要把这两拨人分开。
黄薇薇瞥了一眼姜拙，不动声色地将目光又移向其他人。
“陈武说的不错，这的确是个好机会。”
“自明天……不，今晚开始，我们分为三组，对划定的范围进行排查。”
“这张网到底能不能捞上鱼来，就看各位的行动了。”
“黄专员，我认为这个方法还是有些不妥……”
听着黄薇薇的话，姜拙脸色变幻了一阵，又是出声说道。
“够了。”
黄薇薇也不让他再继续说下去，弯眉一挑，“我之前没有过多干涉你们个人的行动，不代表我可以看着你们在关键时候还缩在后面当乌龟。”
“想着‘多做多错，少做少错，不做不错’的人，现在基本都已经调去后勤看大门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姜拙专员？”
“我就是想着，能不能还有再稳妥一点的办法……”
见黄薇薇变了脸色，身材壮硕的姜拙也是马上换了副笑脸迎上去。
“能早点清除异魔的办法，就是最稳妥的办法。”
黄薇薇为这次的商议结了个尾，“另外，我不太希望在正式的围捕行动里，受伤的异魔会因为我们的疏忽大意而顺利逃脱。”
“一旦让它逃走，那么就意味着任务会产生更多的变数，甚至反过来我们几人都会成为异魔的猎物。”
“武者与异魔之间，不死不休。”
“是，是。”
姜拙面色有些尴尬地应声，好似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但没人注意到，他的表情在低下头的那一瞬间，忽然变了。
嘴角扯起目露凶光，就连之前那张滑稽笑脸上的每一块肥肉都好像填塞满了煞气。
好似磨牙吮血的野兽，有些控制不住地露出獠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