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开机
这有什么说的？
《活着》获奖和他没啥关系。
“说啥？”
“葛优是国内第一个获得戛纳影帝的男演员，这可是很大荣誉。”
“对对对。”
俞飞鸿说着，他就点头附和着。
5月27日，星期五。
早晨刚睡醒，赵寻接到井上伸一郎从东京打来的电话。
“赵作家，《失乐园》今天在日本出版，销量会很好的。”
“我相信。”
今天是《钢琴教师》开机日子，也是《失乐园》在日本出版日子。
双喜临门。
《钢琴教师》开机没有后世热闹的开机发布会，这部电影也没过审，悄悄的拍摄，开机仪式不能少。
在方庄园举行开机仪式，猪肉、水果、糕点，还有香烛。
赵寻带头祭拜，随后给众人发红包。
等周迅领到红包后，她打开一看，里面有一张50元钞票。
钱虽然不多，能收到红包还是很高兴的。
最后就是揭红布，顾长卫把盖在摄影机上的红布揭开，他大喊一声：“开机喽！”
大伙都很高兴，也跟着大喊：“开机喽！”
剧组工作人员开始调试设备，这时王学兵走到赵寻身旁：“导演，刚才奥地利领事馆打来电话，版权的事搞定了。”
这位奥地利女作家也是难搞，前几次联系耶利内克她都没答复，拖了半个月，终于有答复。
“你们调试设备，我去办点事。”
赵寻坐车去朝阳齐家园，奥地利大使馆在建国门外大街，齐家园这个是领事部。
他到奥地利领事部后，先和这里人握手，随后把传真发去奥地利。
等了有半个小时，耶利内克发传真过来，她同意赵寻改编《钢琴教师》，改编费用2万美元，只能用于亚洲地区电影改编。
他和奥地利领事部工作人员说：“我这里有两万美元现金，你把钱转到耶利内克账户上，或者让你在奥地利家人给她转，你给我写个收据，感谢你了。”
工作人员笑着答应下来，赵寻把两万美金转给他。
随后他再发传真给耶利内克，她签完名后，传真又发给他，赵寻自己印章盖上。
买完《钢琴教师》改编权，他就没后顾之忧。
坐车往片场赶，赵寻让司机找个花店，他挺长时间没送俞飞鸿花，不能确定关系前送，两个人确定关系后就不送了。
这不是他做事风格。
当他捧着一大束花回来，李明启笑出来：“哎呀，这小两口浪漫呢。”
赵寻把玫瑰花递给俞飞鸿：“好好表现，拍不好我可要开骂。”
她接过花后闻了闻：“很香啊，不过~，你别骂我。”
“平时咱俩是对象，拍戏时我是导演。”
赵寻可不管这么多，拍电影就是拍电影，该骂就骂。
张国立和邓婕拍《康熙微服私访记》时，因为两个人闹矛盾，他把邓婕给写死了，后来两个人和好，在电视剧里邓婕又活过来。
中午吃过饭后，众人休息一会。
下午一点半。
《钢琴教师》正式开拍。
陈建斌拿一个大喇叭，像模像样喊着：“各组准备！”
“摄影没问题。”
“灯光OK！”
“道具OK！”
“演员就位！”
“第九场，一镜，一次！”
“开始！”
孙雅萱在音乐学院任教，她钢琴弹的很好，受到人们尊敬。
她今年三十出头，与母亲住在一起，母亲对她的生活，任何方面管的都很严。
现在剧组没有监视器，赵寻只能拿着取景器看。
这个场景应该是压抑的，赵寻皱了皱眉，他大声喊道：“咔！”
顾长卫微微一愣，拍的好好的，为何导演要喊“咔！”？
赵寻把灯光师叫过来：“你没感觉灯光有些不对吗？”
“导演，窗帘拉上，咱们用的100度白炽灯。”
“我知道白炽灯。”
“孙母年轻时丈夫去世，她一直没再婚，不想自己孤单一个人，所以控制着女儿。”
“压抑的环境，用这种灯光不适合。”他问灯光师：“咱们这里有绿光吗？”
这时顾长卫走过来问：“导演，要绿光干嘛？”
“绿光代表着压抑和腐朽，这个场合用这种光，再适合不过。”
绿色的灯光照在脸上，呈现出淡绿色的光。
他让灯光师在白炽灯上加绿色滤纸，这样灯光更有层次感。
当电影继续拍时，顾长卫冲着赵寻竖起大拇指。
这个灯光用的可太好，特别是有些逼仄和阴暗房间，让人一眼看去就压抑。
孙母问：“你怎么才回来？”
孙雅萱没好气回道：“出去散步，不可以吗？”
“家就像一个笼子，关我几个小时。”
“散步用几个小时？”
孙母过来抢女儿的包。
“咔！”
赵寻再次喊“咔！”
他走到李明启身旁。
“李老师，你的情绪不太对。”
“四十出头你死了丈夫，含辛茹苦把女儿拉扯大，她还不理解你，你要表现出一种怨恨情绪。”
“要是没有你，我早就再嫁人了。”
“要有这种情绪。”
李明启很快明白过来。
剧组工作人员听的汗毛直立，是有许多中年失去丈夫的妇女，她们怨气都很大，把自己的怨气发泄到子女身上。
明白怨气和控制因何而来，李明启演起戏来得心应手。
就像她饰演的容嬷嬷拿针扎几个小姑娘，都是为了皇后娘娘。
两个人在争执抢包时，孙母把皮包抢过去，她在里面找到一件漏肩膀衣服。
“我一猜就是。”
孙雅萱回房间找衣服，发现自己衣服少了一件，气冲冲回到客厅问：
“我白色那件衣服呢？”
母女两个就要扭打在一起时，赵寻大喊一声：“咔！”
“飞鸿，你的表演舞台感太足，显的太假了。”
“舞台剧是舞台剧。”
“电视剧是电视剧。”
“电影是电影。”
“舞台剧是和观众互动的表演，要随时接收到观众反馈，随时调整。”
“说出台词声音会很大，不然后排观众听不清。”
“电视剧的表演略微夸张些，戏剧性也足些，电视剧的诞生，就是服务于观众。”
“电影不一样，电影有商业电影和艺术电影。”
“咱们拍艺术电影，追求的是真实和自然。”
“你表演就不够真实。”
赵寻给她演一遍，他从卧室走出来，先站在李明启对面，看着她手中的衣服问：“我那套白色衣服呢？”
“不知道。”李明启淡淡回着。
“还给我！”他说完这句话，就去抢衣服。
演完这一段，他拍了拍俞飞鸿。
“把母亲代入到父亲，你爸不是管你很严吗？电影里她不让你做什么事，你偏要做。”
“好！”
倒反天罡了。
北电93级表演班学生，教北电93级表演班老师演戏。
她按照赵寻的演后，顾长卫微微颔首。
果然很有效果。
此时顾长卫明白，赵寻以后会成为著名导演，他的才华要比姜闻和陈凯哥还要好，关键赵寻还如此年轻，未来他能获得什么成就，谁都说不好。
看着俞飞鸿和李明启抓头发打起来，王学兵站在一边嘿嘿笑着。
赵寻瞪了他一眼：“你笑鸡毛呢？”
“导演，女人打架很有趣。”
母女两个人打了一架，很快又和好。
母慈女孝，相亲相爱的娘两个抱在一起。
拍完这场戏，已下午五点。
赵寻询问顾长卫：“拍的怎么样？”
“很不错。”
“那好，今天收工。”
他把陈建斌叫过来：“你赶去淮扬春点菜，还是每桌十个菜，照着一千块钱点。”
“知道了。”陈建斌答应下来，他带着王学兵去淮扬春。
拍完一天戏，赵寻问俞飞鸿：“媳妇儿，感觉怎么样？”
她撇撇嘴：“你别和我说话，不想理你。”
刚才说她，肯定是让她没了面子，现在拍完一天戏，开始向他发泄。
晚上剧组所有人在淮扬春聚餐，这也是开机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