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找打
浓墨乌云遮蔽天空，淅淅沥沥的雨落下，浇打在成堆的垃圾上。
由于垃圾太多，层层堆叠，形成了百米高的垃圾山，像这样的垃圾山遍布整个星球。
一艘星际飞船打开卸货舱，无数垃圾落下，在狂风的加持下散落到各个垃圾山上。
排放完毕，飞船划破天际，化作黑点消失在空中。
“嘿，咱们运气真好，遇上新鲜货了。”
“最近来回收站投放废品的人越来越多了……”
“切，说的好听！”
人们口头上把这里称作星际回收站，说难听点，就是垃圾回收站。
附近无论发达还是贫瘠的星球，都会定时派遣飞船到这里来，目的就是为了排放他们产生的没有回收价值的垃圾。
几人穿梭在“垃圾森林”中，不断地吐槽着不公平的待遇。
“行了行了，找物资要紧。”带头的男人低声训斥，“听说军队来人了，最近行事注意点。”
提到军队二字，不停嚷嚷的家伙们才不情愿地闭上嘴。
直至他们终于走进垃圾山内部，一道人影如鬼魅般无声地出现。
“军队？”黎明皱眉，“不会是来抓我的吧？”
【你怕了？】系统戏谑的声音在黎明脑海中响起。
怕？
黎明还从来没体会过怕的感觉，她恶名昭著，干的坏事传遍全宇宙，几乎到了人人喊打的地步。
这么多年追杀她的组织或军队，少说也有一百来波吧。
也没见谁成功了，黎明照样在各个星球浪。
【好了，不跟你闹了，准备做任务吧。】
系统不再墨迹，直接开启新任务。
【请宿主在一小时内搜集50枚能源晶核。
任务奖励：破烂值50，1000宇宙币，营养液x10】
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任务，就算失败也没有惩罚。
全凭黎明自行选择是否要做。
十几年来，系统颁布的所有任务都是如此，只要黎明不愿意就可以拒绝，且不会有任何惩罚。
黎明曾经感慨过，系统跟她看过的那些小说里的描述不同，整天像个老妈子一样。
感应到周边的居民靠近，黎明活动手腕，轻巧地跳到附近的垃圾山上开始工作。
看着那双细白的手在没有任何防护措施的情况下，触碰到脏污的垃圾，系统叹息，【戴个手套吧。】
“不不不。”黎明严肃地摇头，一边在垃圾里翻找，一边回复，“没钱，买不起手套。”
【……】
一副手套只需要1宇宙币，系统扫过黎明的余额，还有6000亿。
它怎么就忘了，黎明是个财迷的同时，还是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让她花钱比登天还难。
住在附近的居民们很快跑过来，干呕几声，便忍着恶臭在垃圾堆里找用得上的东西。
御寒的衣物、水、过期的食物……
哪怕食物变质，衣物损坏，依旧是A-197行星上人们赖以生计的珍贵资源。
黎明不需要这些东西，找到后便把物资放到显眼的地方，方便后上来的人拿取。
赶来的人不断增加，顺着垃圾往上攀爬，四处寻找落脚的地方。
不时会有人踩空，从高空落下，砸的粉身碎骨，抑或是被地面尖锐的物体贯穿，鲜血迸溅。
他们都有相似的地方——死前都紧紧抱着怀里物资。
这样的情景每天都会上演，目睹的人们已经麻木了，他们唯一关注的就是食物，以及一切能让他们存活的东西。
有人死去，意味着和他们争夺物资的人少了。
这无疑是一件好事。
至少对星球上的居民们来说是这样的。
有机灵的人已经冲上去，扯开尸体的手，抱住物资往家的方向跑。
在此期间，黎明已经完成任务，她蹲在最高的垃圾山上，看着底下来往的人类渺小如虫蚁，忙忙碌碌，只为果腹。
【还不回去？】
“晚点。”
晚到夜幕降临，大部分人都回到住所后，黎明慢腾腾地站起来，她扭腰，“人老了，身子骨不行了。”
最后一字落下的瞬间，黎明已经闪到地面。
“1、2、3……”
“15。”
黎明数下来，今天共死亡15人。
秉持做好人的原则，黎明扛着他们的尸体，脚步如飞地寻了块沙地，将他们的尸体整齐地埋进去，再把坑填满，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显然不是第一次了。
其实她完全不用管，任由这些尸体放在原地，一夜过后，尸体就会消失不见。
想到还有具较为特殊的尸体没有处理，黎明拍拍裤腿沾染的沙子，原路返回。
只是她今晚的运气不太好，撞上一队人马。
他们身上带着鼓囊的包裹，看来是找到了不少的物资。
队伍里有几人贪婪地看着地上的尸体，“带回去吧，以备不时之需。”
有人反对，“算了吧，希望他的家人明天能找到他。”
“切。”王志林狠狠地啐了口痰，不屑地打量反驳他的人，“装什么呢，以前你吃的可欢了。”
那人企图辩解：“那是因为没有物资了……”他不想死，才加入他们的。
一行人为是否要把尸体带回去争执不休，隐有要起内讧的架势。
黎明藏在暗处，她摸摸下巴，原来每次偷尸体的都是他们呀。
整理好衣服，黎明昂首挺胸，不急不慢地走近他们，“嗨，你们好呀。”
几个大男人被突然出现的声响惊住，满怀杀意的目光齐刷刷落在黎明身上。
当看清只是个身形单薄的女人后，他们眼底的警惕转化成淫邪，在黎明胸怀和脸上来回扫视。
黎明似乎没察觉到异样，她笑吟吟地指了指地上的尸体，“可以把这个给我吗？”
已经很久没尝过女人是什么滋味的王志林朝黎明靠近，背在身后的手握住刀把，“当然可以，只要你今晚——啊！”
王志林挥出的手臂被生生折断，锋利的刀刃刺进他的身体里。
“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黎明脸上的惊慌不像是演的，她弯腰去扶王志林，“我刚才太害怕了，对不起。”
“啊啊啊！”
不巧的是黎明扶错地方，不小心把王志林的手臂给扯了下来，鲜血狂涌，还有一些溅到她脸上。
剧烈的疼痛使得王志林大脑混沌，哆嗦着嘴看了看脸上沾着血却面带微笑的黎明，又看向身侧的断肢，他两眼一翻，身体僵硬地倒在地面上。
黎明擦擦脸上的血，无辜地摊手，“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们相信我吧？”
“啊，啊对。”剩下几人见识了黎明残暴的手段，不干净的想法瞬间熄灭。
他们起初以为这是个寻求庇护的弱小女人，结果人家是个女杀神，动起手来眼都不眨。
见黎明没有要对他们动手的意思，转身拔腿就跑，连给王志林收尸都忘了。
黎明抬腿踢了踢王志林的身体，从他上方跨过，扛起那个男人的尸体往回走。
黎明离开后，窸窣的声音自黑暗中传出。
几道畸形庞大的黑影覆盖在王志林上方。
细碎的咀嚼声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