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不堪一击
当唐羽来到门前，正巧许渊提着剑走出来。
后者现在满身伤痕，流出的鲜血将爪破的衣裤染红，浑身杀气腾腾。
打了个照面后，唐羽原先准备的说辞倒是一时忘掉了。
他怔了怔，下意识问道：“你怎么会受如此严重的伤？”
同样是经历了剑醒狮试炼，但唐羽却将那头龙狮给斩得碎尸万段，可谓是毫发无损！
未曾想，眼前这名少年却像经历了一场恶战……
许渊抬头看向对方，虽不认识，但还是礼貌的回复了一句：“那头龙狮好生难缠，我斗不过它，只能咬牙承受，任它摧残。”
唐羽皱眉道：“打不过你不会躲么？”
许渊心里尴尬：那要是躲不过呢？
两人实则不知，每个人所面对的龙狮的厉害程度，取决于自身的剑道天赋如何……
唐氏少年对剑道的理解只能算一般般，因此遇上的龙狮也没有多威武。
至于许渊则属于是……遇强则强！
见对方沉默了，唐羽也不再继续讨论，只当是这瘦子太柔弱，旋即便直言来由：
“大家都是拜山弟子，凭什么你能跳级参加第二轮试炼？难道你生有三头六臂不成，我倒是要看看，汝本事到底有多高？！”
一听是来找茬的，许渊眼里很隐秘的闪过一抹杀意。
若是放在全盛时期，他倒是不介意跟对方切磋两下，权当是练剑罢。
但现在的自己身负重伤，而对方却有点儿趁人之危的意思。
“抱歉，我得去休……”
许渊口中的“息”字还没说出口，便听见对方突然唱了一句：“好家伙，你小子居然搞偷袭！”
无中生有！
言罢，狡猾的唐羽率先发难，抬剑便捅向许渊。
好在后者打小便培养得眼疾手快，迅即抬剑抵挡。
“铛！”
唐羽手执的那一柄剑击在许渊手里的生字牌剑·剑刃上。
正当唐羽打算运用巧劲收剑转换第二轮攻击时……
生字牌剑却突然自发一股锐猛的剑气！
“呼！”
这股剑气如石头砸进水里荡开的涟漪，瞬间覆盖了唐羽浑身，他只觉得如被千百银针扎了一下，肉身一麻，脚下一轻，直接倒飞出四五米远。
狠狠地砸在地板上的唐羽感到喉咙一甜，直接“噗”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旋即满脸不可置信的抬头看向许渊，心中震惊。
“他都没出手，我怎么就倒下了？！”
连许渊本人也是有些惊讶。
他不过是下意识地用剑挡了一下，怎么对方……便像是破麻袋似的扔出去了？
这边的动静，很快吸引四周那些刚刚结束试炼的拜山弟子聚拢过来。
他们审视着现场的局势，亦感到非常惊讶。
“嘶，那不是清河·唐氏宗族的天才唐羽么？竟如此不堪一击？”
“咳咳，头先我还以为这唐羽有多么厉害，没想到却不敌他人一剑。”
“等等，我看唐羽那对手好生眼熟，莫不是先前齐长老送进来的关系户？”
“是的，就是他，这关系户果真不一样啊，确实有两把刷子！”
眼看聚集议论的人越来越多，许渊默不作声的低下头离开原地，找到一处无人的角落坐下休息。
他摘下道葫饮了一口，看似寻常的举动，却为他肉身带来生死人而肉白骨之变化，无形间那些伤口正在缓慢修复……
同时灵酒入腹的许渊，眼前再次产生幻觉。
一个小人活灵活现的舞起了剑术——剑气成林·第三式·招风。
假装发呆的许渊，实则在认真领悟小人传递的剑道意志……不久后，他脑海中多出一份新的剑道理解。
若非处境特殊，他现在便想操剑开练，将胸腔那股新增的气势给聚于剑刃发泄出来！
但便在这时，一名鼻青脸肿、身穿锦衣的少年来到许渊面前，直接一屁股坐下，用自来熟的语气说道：“兄弟，你说这江湖为何如此险恶呢？你我不就是身世比他们好一些么，凭什么搞针对啊！”
身世？
许渊被他这句话弄得一头雾水，不理解的看着他：“什么意思？”
锦衣少年瞟了一眼许渊，随即压低声音道：“我跟你一样，也是关系户来的嘞……”
讲完这句，他才抬头挺胸，板正着那副五官清秀的脸庞，伸出手自我介绍道：“我叫杨川落！”
了解对方来路后，许渊大方的与他握了握手，并报上姓名。但他还是觉得有必要解释一句：“我不是什么关系户。”
杨川落撩起耳边的发丝，随意道：“大家都知道的事，你跟我便没必要遮掩了嘞。毕竟如果不是关系户，怎能中途加入第二轮试炼？”
许渊笑笑不语，与新结交的陌生人，还是别透露太多自己的事情为好。
毕竟人心隔肚皮，但他还是乐意有这么一个伴儿的。
杨川落是个话痨，乐此不疲的同许渊讲起了自己的遭遇，称他是剑隐派某个长老的侄子，其他人便明里暗里的搞起了针对，方才他便被一个少年揍得鼻青脸肿。
“按理说，他们知道我有后台，更应该尊敬我才对啊，奇怪了嘞。”
许渊道：“可能他们觉得，现在不揍你，到时候就揍不了吧，毕竟进了门派，你便是如鱼得水。”
“此话有理，他们是鱼搁浅滩，当然要趁现在拿我出气啦，这么一想我心里好受很多了嘞~”
杨川落虽然嘴上发着牢骚，但内心根本没把这一切当回事，情绪非常稳定。
……
转眼，二轮试炼结束，通过考验的只有五十余人，其余人等全被打发离开了试炼场。
一个老妇出现在石台上，语气平静无波的道：“恭喜诸位，唤醒心中的雄狮，从此对剑道的领悟将更上一个台阶……接下来请听好，关于第三轮试炼。”
“随后我会传送尔等踏入一片竹林，竹林间杀机四伏，尔等需要做的便是眼观鼻鼻观心心观剑剑观天地。记住，你手里的剑，便是你的第二双眼睛，需时刻以剑抵挡四面八方突然爆发的杀机……”
言至此处，老妇便大手一挥，面前撕开一道法力滚滚的玄门。
门后是一片片翠绿竹叶纷飞的景观。
“依次进入，不得驻足。”
许渊不喜当出头鸟，站在人群中间，排着队进入门后世界，穿过门口的时候，灵魂仿佛脱壳而出，降临至一片异域空间。
竹子的清香与泥土的芬芳涌进鼻腔，令人心情愉悦。
“等等……这种舒适的氛围，该不会是在故意使人放松警惕吧？！”
结合老妇前边提到的杀机四伏，许渊瞬时打消所有愉悦情绪，提高警惕，握紧生字牌剑，死死地关注着周围的一切变化。
除了许渊以外，周围还有其他的拜山弟子。
他们有的还沉浸在愉悦当中，有的也开始提高警惕防备起四面八方，还有的……杨川落直接解开裤带便滋起了溲溺。
旁边一名女剑修不经意间瞥了一眼，瞬间面红耳赤的逃走。
至于许渊，完全没理会杨川落的随心所欲，他只想顾好自己，毕竟别人失败了可以重来，但他失败了可能会丢命！
正在此时，许渊右侧忽然袭来一波枯黄的竹叶，漫天落叶纷舞间，包裹着一柄凌厉的剑锋，直指他的命门！
恍惚间许渊看见一张熟悉的脸庞，是那名叫唐羽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