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疯子
“有伙混混正在我家？”林顿愣了一下。他马上想起来，前几天不断出现在门上的纸条，不禁有些无语。“怎么没完没了的。”
他挺感谢多尔莎老太太的这份心意的，于是冲她行了一礼。“谢谢你的提醒。但没关系的。”林顿微笑了一下，显示自己的轻松，也安慰老人放下心来。他紧接着就准备继续赶路。谁知道，多尔莎老太太却一下子拄着拐杖，用瘦小的身子直直挡在了他的面前。她瞪着眼睛，有些气冲冲的。
“年轻人！我是认真的！我刚刚出门，遇到他们了。他们很凶，而且看上去真的很生气！”
正说着话间，多尔莎老太太居住的房子里，又探出一个脑袋。林顿认得那人，那正是多尔莎老太太的儿子，叫做木木笛。
“他既然是个不知好歹的蠢货，觉得无所谓，你就让他去呗。”木木笛阴沉着脸，衣着随意，很不耐烦的样子。他责备着自己的母亲。“一直和你说，不要多管闲事，这会招惹麻烦的。”
“这怎么行。”多尔莎老太太很认真地摇了摇头。这个小老太太，手插在腰间，踮起脚，看上去勇敢又坚定。她责备完自己的儿子，又责备起了林顿。“那伙混混很凶，像你这样文静柔弱的年轻人，根本不应该惹他们的！如果你交不起保护费，我可以帮你，嗯，虽然我未必有钱，但我也可以想办法……”
林顿有些哭笑不得。这位老太太，真的很热心很善良啊！不过，自己已经成了超能者，多尔莎老太太的担心其实是不必要了的。他又脱帽行了一礼，很诚恳地对老人说道：
“真的很谢谢你的好意！但我真的不害怕他们。”他鞠了一躬，趁老人行动不方便，直接从她旁边溜了过去。
多尔莎老太太没拦住林顿，气鼓鼓地用拐杖撑了下地面。她扭头冲向自己的儿子木木笛。
“你，跟着他过去。他如果惹恼了那些人，要帮他求情，或者赶紧去报警！”
木木笛越发显得不高兴了。“为什么要管这些闲事？我们根本惹不起那些混混！”
“伟大的至高会希望我们帮助别人，特别是帮助那些弱小的、处于困境中的人们。”多尔莎很认真地回答道。灰林人和黑城人，都相信世界的起初有一位至高的存在。但不同之处在于，黑城人认为，这位至高神后来分化成了现在的众神。而灰林人则认为，所谓的“众神”，一直都只不过是至高神的不同侧面罢了。
听到母亲搬出了“至高”，木木笛没办法反驳了。他叹了口气，一边踢着鞋子，一边冲着还没走远的林顿赶去。
“小子！”他追了上去，压低声音，咬牙切齿地看着林顿。“如果不是我母亲要求，我不想管你。我再劝你一次，不要去犯傻！一会老老实实道个歉，认个错，扇自己几个耳光，承诺会补上给他们的钱，他们会放过你的。”
林顿早就听到他从后面赶来的声音。他站住不动，转过身去，平视着木木笛，很认真地告诉对方：
“我说过了，我不害怕他们，感谢你和你母亲的好意。你可以回去了。”
说完，林顿再次转身行走。
木木笛“呸”地朝地面吐了口唾沫。他想要转身离开，遥遥望见自己母亲拄着拐站正盯着自己，又停止了动作。他伸手往口袋里一摸，发现还有几张皱巴巴的钞票，终于是又朝地上“呸”了口唾沫，再次转身回去，朝着林顿的方向跟了上来。
林顿没有管他，自顾自往前头走。他拐过一个弯，又迎面撞上了一个人。这个人头发乱糟糟的，双手环抱在胸口，一脸得意。这人正是那个和原主关系很差的布朗。
“我昨天说过的，要欣赏你挨揍的样子。”他笑嘻嘻地看着林顿。“但我没想到，你真的准时赴约。”
“那就一起跟过来吧。”林顿冲他友好地点了点头，然后直接从他旁边走了过去。
布朗被弄得一下子愣住了，他呆了一会，又看到有个高大的灰林人一脸阴沉地跟在林顿身后，顿时有了猜测：
“这是找了帮手了？啧，灰林人虽然又凶又横，但才一个人，哪能打得过那么多人？呵，正好去看看热闹。”他想着，抱着双手跟在了林顿和木木笛的后头。
林顿终于走到了自己租住的房子前头。房子的大门已经被暴力破开了，林顿走到门口，往里面一瞧，发现里头席地坐着五个人。他们为首的是一个满脸横肉的中年男人，旁边围着四个小年轻。林顿认得那个为首的。他叫哈肯，是个不大不小的混混头子。
林顿站在房门口，一手握住房门把手，一边转过身子看着后头跟来的木木笛和更后头吊着的布朗，礼貌地询问道：
“你们要进来吗？”
木木笛犹豫了下，走了上去。布朗却不敢进去。看热闹的人需要离热闹保持一个安全距离，这是经验之谈。他往林顿家对面的台阶上席地一坐，像在豪华歌剧院寻找到了最佳视野的贵客，得意地准备观赏。他看到林顿把木木笛放了进去，看到屋子里坐着的五个人站了起来，又看到林顿把房门轻轻地掩上了。
“要打架了！”他兴奋地想着。他迫不及待想看到那个自以为是、不尊重自己这个“老住户”的林顿，被狠狠揍一顿的样子！
林顿虚掩上房门，冲着迎面走来、凶神恶煞的哈肯友好地点了点头。他一路走到对方近前，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来，我们坐下说话。”
哈肯完全没有料到林顿会是这么个反应，他也呆住了片刻，等反应过来时，林顿已经与他擦肩而过，走进了卧室，很快又拉了两把椅子出来。他往椅子上一坐，笑眯眯看着自己。
哈肯对林顿这样的反应非常生气。他之前见过林顿一次。那时，林顿刚刚搬来。他印象中的林顿，是一个文静、内秀，看上去有些胆小的年轻人，连说话声音都是轻声细语的。那时的林顿，看到自己前来，立刻就很畏惧地垂着头，把身上所有零钱都交了出来。可今天，这家伙是什么情况？这是精神出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