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柜子里的东西
林顿注视着眼前的这行字，静静等了一会，但什么也没有发生，并没有什么身体强化剂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
“系统在欺骗我？”林顿等了一会，没能等到强化剂，重新返回屋内，并关好了门。
“还是说，这个强化剂会以别的形式来到我的手上？”
他决定先暂时不去想这个没有头绪的事情，准备先试着开启家中的柜子，看看里面放了什么东西。
这个铁柜子正摆在林顿的床底。林顿弯下腰，把铁柜子掏了出来，发现这玩意还挺沉。
他小心翼翼地把钥匙扭动。锁“嘎吱”一声打开了。里面放着三样东西。一个是圆筒形的玻璃瓶，里面装着淡金色的液体。另一个是一本黑色封皮的笔记本。还有一个，是一把小巧的黄铜色钥匙，和林顿刚刚得到的钥匙一模一样。
“这才是原主拥有的钥匙？他把钥匙放进了柜子里，又把锁锁上，这不就根本打不开柜子了吗？但为什么那么光头也有一模一样的钥匙？”林顿只觉得千头万绪。他感觉自己像行走在黑暗的森林里，无数的秘密潜伏在身前身后，对他虎视眈眈。
“这又是什么？”
林顿一把先把玻璃瓶掏了出来。淡金色的液体闪闪发光。玻璃瓶上写着两行大字。第一行是：
“身体强化剂”。
下面还有另一行字，被括号标注了起来。
“试验版”。
除此之外，没有别的标识了。
“这是身体强化剂？是系统给出的奖励？”林顿若有所思。“系统并没有凭空变出来奖励，但这个奖励的获得，也确实和系统给出的任务有关。如果没能击杀光头，就无法得到这把钥匙，也当然没法得到这份身体强化剂。系统以这种较为合理的方式发放奖励，是不是说明它并非无所不能，依然要遵循一定的规则？原主这样不值一提的普通人能拥有这样的试剂，他是怎么办到的？”
无数的念头在林顿心里浮现出来。他盯着这份药剂持续了三秒。眼前又浮现出两行字。
【身体强化剂】
【描述：研究还不算完善的强力药剂，可以让人达到二阶失控状态。如果能恢复清醒，就能获得极大强化的身体。对你而言，这没有任何风险。】
黑城的学者根据失控情况的严重程度不同，划分了三个失控等级，分别是轻度失控、中度失控和高度失控。每个等级又分为三阶，最严重的高度失控是九阶失控，但只存在理论中。像昨天遇到的光头，就是最轻微的一阶失控者。如果他当时没有变成怪物，而是维持住了神智，返回了清醒，那他就可以获得超凡，成为一阶的“有序失控者”，又称为“超能者”，从此脱离普通人的行列。一般来讲，同阶的有序失控者比彻底失控者拥有的能量会弱一些，低阶失控者又会比高阶更弱。但这些并不绝对。毕竟，所谓的“等级”，只是研究者们为了方便而做的粗浅划分。
每次“失控”后，获得的能力并不一定相同。黑城的研究者确认了若干固定的配方可以达成固定的效果。比如这种“身体强化剂”，就是专门为了强化身体而搭配的。
林顿犹豫了一下，扭开了瓶子。他决定相信系统的话。他穿越来才一天，就已经数次面临差点丧命的危险，发现了身上包裹着的一个又一个谜团。他需要强大起来！
林顿把瓶子里的药剂一饮而尽！
那药剂有些像碳酸饮料，有着略带刺激感的酸甜。他把药剂饮入喉中，全部吞咽下去。突然间，那药水在他的腹中爆裂开来，如同小钢珠一样气鼓鼓地四处乱蹿，恶狠狠砸向他的五脏六腑！一股如火焰般燃烧的暴躁感猛地冲向林顿的头顶，几乎将他的头颅涨破！
林顿看不见自己的失控度数值，但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失控度正在飙升！
林顿下意识握住了铁柜子，把钢铁捏得一寸寸变形。他意识到自己现在的状态非常危险！
四周空气的温度都升高了不少，空气里时不时出现小股的热浪，发出爆裂声。床弥漫出焦黄的色斑，一寸寸扩大，发出快被引燃的气味。地面凭空凹陷下去，一个个小土坑“砰砰砰”地炸出。
如果有经验的人站在旁边，一定会吓得面无血色——这是不可逆失控的表现！
但林顿的表情却并不再痛苦。他突然间，感觉自己的神识往天上飘去，飘上了好几米高后才停止。他的情感、知觉和思维像梦中一样地淡化了，消融了。他仿佛脱离了躯壳的束缚，甚至脱离了这个世界的束缚，没有任何冲动，没有任何的想法。他就这么静静向下注视着自己已经如同岩浆般赤红滚烫、彻底失控的身体，也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
渐渐的，下方的身体平息了下去。赤红的色彩和滚烫感都褪去了。林顿又突然感觉神识一沉，猛地下坠，重新钻入了躯壳中。与之一同涌来的，是重新生动起来的知觉、情感和体内磅礴的力量感！
他成功从二阶失控中返回，成功获得了超凡，成为了二阶的有序失控者，也可以说是二阶的超能者！
失控会带来力量，但也会带来疯狂。如果从失控中成功返回清醒，就可以永久性地常态化使用一部分失控留存下的力量。
林顿一翻身，准备从地上跳起来。但他身子刚一用力，就发现自己竟然直接冲向了天花板，赶紧又用手往上头一拍。“嘭”地一声，天花板陷下去一个凹槽，林顿以极快的速度弹向地面。他在空中翻了个跟斗，最终双脚着地，稳稳落住。
“身体素质，加强得很夸张啊！”林顿握了握拳头，感觉自己的拳头似乎变得更硕大了一些，身材也变得更高大了。他左手突然往前出拳！随着破空声，一米开外的窗户被气浪震得“扑棱棱”直抖，仿佛被这一拳的力量吓坏了一般。
林顿又简单地练了几下踢腿和跳跃，发现自己的力量、速度、体力等等都得到了非常明显的进步。他又走向厨房，脱下了上衣。
此时林顿的上半身，肌肉分明，如同钢铁被浇筑而成。他又拿起了那把水果刀，对着自己的胸口试探性地一划。
水果刀没能刺破他的皮肤！
“防御力也提升了？”
林顿心中一喜。他咬了咬牙，心一狠，闭上眼睛，手上越发使劲，用力把刀往自己的胸口里戳。终于，随着“噗”的一声，刀尖扎破了他的皮肤，几滴殷红的血珠流了出来。林顿一只手死死抓住柜台，把柜台抓得压缩变形。他强忍疼痛，奋力一划，在胸口撕出一个不深不浅的口子来。
“嘶，有点疼啊。”
林顿放下刀，静静观察起伤口的变化。
血一下子流了出来，但很快凝固了。过了大约十分钟，林顿用手往伤口上一摸，发现那儿已经结疤了。
“愈合速度也得到了很大的提升。虽然不至于像前世知道的金刚狼那样强，但普通的皮肉伤，应该睡一觉就好得差不多了。”林顿在心里默默盘算着。
应该说，他现在虽然没有刚才失控时那么强大，但也已经远远胜过普通人。林顿回想起自己刚才服用药剂后的感受和表现，心里暗暗咂舌。
“失控时的力量真的很强大！可惜，彻底失控意味着丧失理智，沦为怪物。否则，要是一直保持那样的状态，不就强多了么！说起来，我刚刚已经不可逆失控了，是怎么恢复过来的？”
林顿摇了摇头，他有太多事情一头雾水了。他重新回到床边，席地坐下。那个坚硬的钢铁柜子刚才已经被他抓得重度变形，好在里面放的东西没有损坏。林顿拿出那本黑皮封面的笔记本。
这笔记本沉甸甸的，封皮很新，似乎没怎么被用过。林顿翻开了第一页，瞬间遍体生寒！
那一页上写着两行字。
“你好，另一个林顿。”
“藏好！”
“藏好”的字样有些歪歪扭扭，字里行间潜藏不住书写者快要跃出纸面的慌张！
“这是怎么回事？原主知道自己会穿越来？他还叫自己藏好？”一个个问题像炸雷一样在林顿心头上炸响，让他呼吸加速，心脏狂跳。他努力做了几个深呼吸，平复了一下情绪，把笔记本往后翻了几页。
后面都是空白的。
“咚咚咚！”
房门突然被敲响了！
林顿心中一惊，就听外面有人喊道：
“林顿先生！那个叫小杰森的臭小子被我们抓来了！”这是那个巡警队长的声音。
林顿犹豫了下，把写着字的那页纸撕了下来，藏在衣兜里，又把笔记本放回铁柜。这个柜子虽然变形，但柜门竟然还能关上。他把一个钥匙依旧放进铁柜，另一个钥匙则藏入了自己的衣袋中。锁好柜子后，林顿把铁柜留在床旁，走向大门，打开了门。
门后是刚才的三名巡警。他们揪住了一个脏兮兮的小孩，把他推到前头。“林顿先生，是他吗？”
这个小孩正是小杰森。他肮脏的面孔上，眼泪、鼻涕和灰尘泥土混成一团。他哭泣着求饶。
“林顿先生，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被那个光头捉住了，他威胁我，要是不来引诱你，就会把我杀掉。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林顿默默查看着系统的提示。
【他不在撒谎。】
“先生，要教训他一下吗？我们可以把他关起来好好审问！”巡警队长摸了摸腰间的皮带。
“先等一等。”林顿摆了摆手，眯着眼睛看向小杰森。
“那么，你有探听到那个光头的消息吗？”
“没有，还没有……我刚到灰土巷开始打听，就直接被他逮住了……”小杰森缩着脖子，声音随着身体的颤抖也断断续续。他的声音越说越轻，越说越轻，最后轻得几乎让人听不出来。
林顿站在那里，静静思索着，没有说话。
“我可以再去打听的！我会去认真打听的！”小杰森突然抬起头，泪汪汪地看向林顿。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警察对这位“林顿先生”表现得十分恭敬，但多年的街头混混经验让小杰森很具备一种判断力——判断谁说话说了算。他向林顿祈求着：
“我以信诺之神的名义起誓！”
信诺之神是黑城人信仰的神祇之一，但祂的具体姓名已经在历史中遗失了。事实上，黑城人已经找不到大部分神祇的姓名和具体的权柄。
警察明显嗤笑了一声。“小流氓！你还向信诺之神起誓？”
“再给他一次机会吧。”林顿突然摆了摆手。他迎着小杰森如释重负的感激目光，冷冷地看着对方。
“去完成交给你的任务。再有这样的情况，你知道后果的。”
他之所以放过小杰森，是因为他确实需要这种“小鸟”作为情报线索。小杰森不是主动背叛，还被自己恩威并施过。林顿觉得，对方是个不错的选择。
“好，好！我一定会做到的！”小杰森像小鸡啄米一样连连点头。警察看了眼林顿，得到确认后，松开了小杰森。小杰森小心翼翼地后退了几步，见自己真的被释放了，赶紧一溜烟跑走了。
“真的很感谢你们。”林顿向几位警察再次脱帽致谢。他想要给对方一些钱财，用来表达感谢，但偏偏兜里只有一张15菲特的支票，没有零钱。
“应该提前去银行找零的。”林顿心里暗暗吐槽。他可不觉得光靠福迪银行的一封信就能一直白嫖这些警察。必要的支出，才能更好地维持长期的友谊。
“我回头会来警察局致谢。”林顿很诚恳地说道。他准备一会就去把支票兑换成若干大小不等的钞票，然后送一部分给这些警察。这几个警察连忙客气了几句，就再次告辞离开了。
林顿呼出一口气。穿越来这个世界第二天，他获得了超凡、获得了警察的暂时友谊、获得了一个不知好不好用的小探子，也解决了想要干掉自己的光头。他终于获得了一丝安全感。虽然……许多朵乌云依然在他的头顶盘旋。
他没有直接回家，向西拐出了两条街道。那里是绿水街，因为南侧的一条绿幽幽的河水而得名。这条河一路连接起绿水街、白瓦得路和西主街。西主街就是林顿所住的那条街道。
绿水街虽然在贫穷混乱的小西郊，但相对治安较好，经济较发达，有着几家银行。福迪银行的支票在黑城所有的银行都是可以兑付的。林顿来到绿格森银行，兑换了一张五菲特的钞票、五张一菲特的钞票、十张一百索尔的钞票、二十四张十索尔的钞票和100枚铜元。他又缴纳了十二铜元的手续费，把剩下的钱放在了衣兜里。
虽然钱的总量其实变少了，但摸起来的手感却变丰厚了不少，而且使用起来方便多了，林顿的心情又好了一些。
他走回自己的屋子，发现门上被贴了张纸条：
“致弱不禁风的林顿——你这个月的保护费还没交！我们明天会来收取的！”
这纸条的来源林顿很清楚。它来自于附近的一群混混，一直都挨家挨户收保护费。林顿懒得理睬他们，直接撕掉了纸条，打开了屋子的大门。
林顿走进房门，又走向自己的床。但他见到了使他大吃一惊的景象！
卧室的窗户被打碎了，留下满地的玻璃渣。床上的铁柜子柜门大开，里面那本黑色封面的笔记本，已经不翼而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