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伏地巫女
几次穿梭后，伊里奇从一栋房屋里走了出来。
外面的街道上，5营的人在纷乱中集合，分队长们正最后清点着自己的士兵。
伊里奇戴着防护面罩，遮挡自己的样貌，走进临时指挥部，在临时指挥部门口看到了韦鲁夏子爵。
韦鲁夏看到伊里奇后，明显松了口气，神情一松。
他刚刚去了伊里奇的房间，发现伊里奇消失，他以为伊里奇反悔了，趁乱逃走。
让副营长去传达某个命令后，韦鲁夏带着伊里奇返回了临时指挥部。
指挥部里空无一人：“早上你的房间里空无一人，我以为你有什么新想法。”
“怎么可能，信守承诺是贵族的美德之一。”伊里奇说：
“我昨天和那位女士度过了一个忙碌而美好的夜晚，可是，今天早上醒来后，漂亮的小姐消失不见了。
那种意犹未尽的感觉让我无比难受，距离出发还有一个多小时，我觉得还能做点什么，于是我去找她，令人惋惜的是，我竟然没找到她。”
在心中鄙视了一下这个用下半身思考的花花公子，觉得他家伊霍尔比这个伊里奇强多了。
韦鲁夏说：“不用管那个女人，如果你需要，我可以给你找到更多更好的女人，即使这里是前线。”
伊里奇想起手臂因为带人一起穿梭后的加倍疼痒，连忙说：
“哦，不着急，还是等战况稍微稳定些再说吧，没有一个安全的环境，非常影响我发挥的。
昨晚就因为心中担忧今天的战斗，表现的不是很好，也许那位美丽的女士因为不满意我所以才离开的吧。”
韦鲁夏笑了笑，然后说：“伊里奇勋爵，你今天将代替伊霍尔成为督战官，负责用无人机记录战况，并且击毙逃兵。”
“督战官啊，这是份肥差。”
“我会安排我的侍从拉扎里辅助你，他是我的心腹。你是督战队队长，拉扎里是督战队副队长。
在战场上遇到别人，你别说话，防止暴露，让拉扎里代替你盘问或者发布命令。
战斗期间，尽可能用无人机做完整的战斗记录，战斗记录是伊霍尔军功的重要凭证。”
伊霍尔名义上是上尉，他有他的本职工作。而拉扎里一直是伊霍尔的保姆，代替伊霍尔行使职权。
“明白，子爵大人，我比较擅长用无人机记录战况。”
没多久，名为拉扎里的军官进入指挥部，在韦鲁夏的示意下带走了伊里奇，战场上，他们二人将成为一对组合，伊里奇扮演好道具功能，一切交由拉扎里摆平。
等伊里奇走后，真正的伊霍尔从二楼走了下来。他低声在韦鲁夏耳旁说：“爷爷，卡莉妮娜那个贱人消失不见了。”
“我要去莫夫斯克市，没时间管她，等以后抓住她收拾她。
你和休整人员一起离开，先去后方的镇子上躲一躲。老实一些，不要惹事。”
伊霍尔巴不得离开这里，他问：
“只能去后方的镇子？不能去多布罗市吗？多布罗市是旅部驻地，那里才像个城市。”
多布罗市有酒吧，有赌场，有庄园，伊霍尔做梦都想去多布罗市。
“不能去多布罗市！多布罗市有很多见过你的人，忍着，等今天过后，等你拿到军功，等你掌握异能，我就以熟悉异能的理由，将你放在多布罗市。”
“好好，我知道了爷爷。”
伊霍尔喜笑颜开，一切都好起来了。
5营还未开拔的时候，三辆皮卡车离开了杨克镇，向后方的物资中转小镇行去。
泥土道路上异常颠簸，不过皮卡车内的人心情都很不错。
伊霍尔坐在副驾位置上，旁边是他父亲为他安排的司机，这名司机也是他的保镖。真想让皮卡车一直行驶，直接进入多布罗市，那该多好。
他看了眼后视镜，不知道5营今天的战斗会打成什么样。
伊霍尔迫不及待的想拿到胶中蛞蝓的半人血药，那样就能成为半人，获得半人异能。
那个可恶的阿加妮娅伯爵，比普通女人还要愚蠢和固执，战争期间咬死只有军功才能交换血药。
如果不是阿加妮娅的父兄都被处死，她一个女人怎么可能成为伯爵。
不过阿加妮娅伯爵的身材还是不错的，比卡莉妮娜高挑，皮肤不像普通叶罗科女人一样长着绒毛，非常非常细腻。
对阿加妮娅伯爵行过吻手礼后，伊霍尔便知道伯爵这个女人保养的好极了。
就在伊霍尔想入非非的时候，他的余光扫过一个人影。
一个红头发站在路旁的两颗树之间，女人的身影一闪而逝，伊霍尔连忙扭头看向那片树林，却什么都没看到。
奇怪，为什么会出现这种幻觉？为什么会看到一个红发女人？
难道是因为即将获得异能，他的阳痿都要自愈了？哦，伊里奇·格林卡，你可要努力啊，努力给我挣一份军功。
一阵爆炸声响起，司机忽然急刹车。
“自杀式穿越机！前面有切克甫的无人机！”
不用司机提醒，伊霍尔看到了天空上的数个黑点。
这些黑点目标明确，速度极快，直奔三辆皮卡车。
5营都全部出动了，敌人不该盯着5营吗？为什么这里会有这么多无人机？
伊霍尔连忙下车，跟着保镖冲向树林。
自杀式穿越机下面带着榴弹，以极快的速度俯冲下来，必须尽快离开车辆这种大目标。
伊霍尔一边跑一边转头，看向刚刚经过的树林，他有种直觉，刚刚不是眼花，确实看到了一个红发女人。
保镖拽了他一把，让他快跟上其他人。
保镖是韦鲁夏的忠诚下属，看到伊霍尔磨磨蹭蹭，非常着急。
子弹不会辨别身份，不会因为谁是子爵的孙子便躲着谁。
伊霍尔连忙跟上，和其他人一起冲入树林。
这是一个完整的战斗分队，有人开始指挥，放出他们自己的无人机，去寻找切克甫步兵。
在一片嘈杂中，伊霍尔和之前一样，躲在最后当着缩头乌龟。
他怕死，非常怕死。
蹲在一颗粗大的松树后，他小心的盯着天空，提防着无人机。
飞在高空的无人机听不到任何声音，只有降落到几十米的高度的时候才能听到特殊的蜂鸣声。
就在他抬头盯着屋顶的时候，一滴血滴在了他的额头上。
他闻到了血腥气。
将看向天空的视线收回，看向松树的树干。
树干上挂着松脂，松脂如水滴，深处开始泛红，血液般的颜色充斥着松脂。
不仅松脂在变红，大颗大颗的血滴从松树上渗了出来。
血滴滴在了伊霍尔额头上，伊霍尔瞬间动弹不得。
他浑身的血液像是凝固了一样，他甚至感觉不到自己心脏的跳动。
摆动眼珠，看看保镖，保镖履行着保卫他的职责，目不转睛的看着前面的分队战斗。
越来越浓郁的血腥味，让伊霍尔瞳孔震颤。
第一次上战场的时候，他将一具尸体拽到自己身上装死人，当时尸体的血液就这样流在他脑门上，他一动不敢动，当时就能闻到这样的血腥味。
伊霍尔浑身都在用力，手指扣着地面，却发现地面越来越软。
原本的泥土地面上，也开始渗出血液，血液和泥土混合，让泥土泥泞变软。
身体忽然一沉，他身下的地面彻底变成烂泥，让他像坐在河滩里一样。
像凝固猪血一样的血泥，发出刺鼻的血腥味。
他想向保镖呼救，余光看到保镖身下也是血泥，而且，司机在接触血泥后，整个人皮肤发红，就像被煮熟了一样，皮肤上还冒着热气，很快完全溶化，塌入血泥。
这是什么？保镖怎么了？
对面的大树树干上，忽然渗出一滩血迹，血迹越来越大，如同一个披头散发用头顶对着他的女人。
血迹越来越大，渐渐变成一个人形，一个红发女人反常的从树干中走了出来。
伊霍尔眼睛圆睁，他就说他不是眼花，他见过这个红发女人，就在刚刚的树林中。
不远处的战斗似乎和这里毫无关系，没人注意树林深处的两个人。
“伊里奇·格林卡，我是伏地巫女，多萝费娅·布歇，我说过，我会找到你，还给我，还给我看门人异能。”
伊霍尔有些难以理解，这是什么跟什么？
为什么会有人向伊里奇·格林卡索要什么异能？看门人异能又是什么？
红发女人挥挥手，伊霍尔浑身凝固的血液再次流淌。
伊霍尔嘶哑的低喊：“我不是伊里奇·格林卡！我是伊霍尔·安尼西莫夫！你找错人了！”
伊霍尔害怕的发抖，伊里奇·格林卡为什么那么容易得答应和他互换我身份，那个替死鬼不会是故意的吧？
巫女多萝费娅显然不相信‘伊里奇·格林卡’的狡辩，伊里奇的情报是间谍传递出来的，那名间谍都做到了5营的军纪官，这点事情不会弄错。
可惜巫女不知道的是，韦鲁夏精心安排的事，军纪官真不知道。
她伸手抓向伊霍尔的喉咙，扯出了伊霍尔的狗牌。
狗牌上，分明刻着伊里奇·格林卡的名字，生日，血型等信息。
“这里有误会！我···”
伊霍尔还想争辩什么，他忽然说不出话。
张着嘴，喉咙里喷出热气，他的喉咙仿佛烧着了一样。
完了，我成替死鬼了！
伊霍尔浑身皮肤发红，和保镖一样，也像被煮熟的乳猪。
伊霍尔的左侧手臂不受控制的抬了起来，巫女多萝费娅伸手，鲜红的指甲轻轻划过伊霍尔的手臂。
随着指甲的慢慢划动，伊霍尔手臂的皮肤、脂肪、肌肉缓缓裂开，就像装了拉链一样，出现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皮肤和血肉向两侧翻开，白色的骨骼露在空气中，伤口的侧壁如此整齐，再锋利的刀都无法达到这样的效果。
看着伤口，多萝费娅疑惑的蹙眉。
为什么什么都没有？裸露的伤口中，没有看门人印记。
难道不是伊里奇·格林卡盗走了看门人异能？
可是，如果没有异能，眼前的伊里奇·格林卡怎么可能逃出莫夫斯克市？
难道伊里奇·格林卡能逃出来，真的是因为足够好运？
多萝费娅后退一步，远离慢慢溶化的伊霍尔。他的血肉像是失去粘性的胶水，从骨架上淌下，骨架随后也软的像石膏粉。
血泥翻滚，伊霍尔彻底陷入血泥中，冒着气泡。
一阵翻滚后，地面重新变成土壤的模样，只是泛着暗红色，仿佛有人在这流了一大滩血液。
多萝费娅看向莫夫斯克市的方向，难道那个小偷还在莫夫斯克市？
她转身离开，消失在树林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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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克镇外，伊里奇不知道自己刚刚死了一次。
不，准确来说，是有人替他死了一次，他正准备替别人死呢。
作为穿越者，天然是漩涡的中心。如果土著知道穿越者的存在，那么他们会很快总结出规律：土著生存法则之一，远离穿越者。
伊里奇正坐在运兵卡车里，享受其他人的恐惧和畏惧。
战场上士兵最害怕的就是督战官，甚至比对敌人还怕。
死在敌人手中，希格雷雇佣军会发放一笔抚恤金，家人还会得利。
在穷困的东叶罗科雪原中，抚恤金是一大笔钱，足够将一个孩子养大。在切克甫东部三州中，抚恤金足以让一户难民重新开始生活。
但是死在督战官手中，什么都得不到。
督战官可以在战场上处决所有逃兵。
伊里奇的手臂上缠着黑色胶带，胸前还挂着督战官的徽章。
这些显著的标志，让其他士兵知道他是督战官。由于韦鲁夏的刻意宣传，很多人都知道，今天这次战斗的督战官，是韦鲁夏营长的孙子伊霍尔。
督战官加上子爵的孙子，双重身份，让普通士兵更加害怕他。
车队到达叶纳河畔后，所有人下车。伊里奇站在叶纳河畔，看着河对岸。
对岸的建筑被火炮炸过一遍，火炮营清理了河对岸的切克甫守卫士兵。
工兵正在搭建浮桥，只需要十几分钟就能搭建好。
拉扎里看着伊里奇站立的背影，觉得这才是正常的雇佣兵，至少不会听到远处的炮声就发抖，只知道找藏身的地方。
站着，别动，他的要求如此低，伊霍尔少爷却无法达到。
伊里奇有些感慨，又要进入莫夫斯克市了，这里算不算他的出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