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孤身南下
第003章孤身南下
金道昆和穆文秀最终都被儿子金铭说服了。最主要的原因是，他俩都接受了金铭有关银行将来会企业化的判断。
如其在今后企业化之后离开，不如现在就离开创业。
至于金铭的创业方案，他俩虽然不懂，但看到儿子这么有信心，便也同意了。
次日一早，金铭就向办事处递交了辞职报告。
主任看到辞职报告，十分惊讶！金铭在他的眼里就是个乖乖男，并且，工作能力也十分强。
下面六个信用社的账务只要出现问题，都是金铭下去查。查账的难度可想而知，都是那些信用社主办会计查不出来才请办事处派人去查的。
但每次，金铭都能在一天之内将账务问题查出来。
主任十分慎重地问了金铭两遍：“你可是真的要辞职？”
金铭态度十分坚定。
主任随后说：“那我向支行报告，你要站好最后一班岗。”
金铭心里的一块石头总算是落了地。他很担心主任又去找父亲汇报，又扯出一大堆事，耽误时间。
他连忙说：“主任，我一定会站好最后一班岗！”
金铭还不能马上离开，他掌握着农业银行系统内一个绝对重大的秘密---密押！
那时，银行之间汇款是通过邮局信汇、电汇；这个很容易造假；但银行内部发明了一套密码编译程序，就是密押。银行用密押来识别汇款的真假。
每一个有汇款资格的营业场所都会安排两个人掌握这个密押，一般是主办会计和分管营业部的副主任。即使是营业部主任和银行行长，也不能知晓这个密押。
因而，确定这个密押员还需要政审合格。这就需要时间。
金铭也没有歇着，他将母亲给自己存的五百元钱取了出来，他自己也通过在上海和杭州倒汇积攒了五百六十元。
那个年代，金铭这皖南地区，有很多台湾回来探亲的；他们给家属的都是美元。
那些家属就拿着美元来办事处兑换。而办事处没有兑换的资格；要他们去杭州或者上海兑换。
这样，他们就央求办事处的人私下里兑换。
可是，那是谁也不认识美元。一张百元美钞就算是按照国家牌价，也是三百七十五元人民币；相当于九个月的工资，谁敢冒险？
金铭胆子大，他就私下里帮那些人按照国家牌价兑换人民币。
每次积攒两百美元，他就跑一趟上海南京路的华侨商店，或者杭州的友谊商店，最低按照五块的比例兑现。
除掉费用，一次能挣个两百多元。
金铭又在信用社贷款两千元。
那时，贷款手续很简单，就是在借款单上盖上自己名章就可以了。
三天后，县支行口头批准了金铭辞职的报告。
第十一办事处也经过政审，确定了另一位掌握密押的人选。这样金铭顺利地办好了移交手续。
次日一早，金铭就跟母亲俩一起到县城。
他首先在食品公司租了一间单间，只有一间房子，有一张床；还有蜂窝煤炉子，其他的什么都没有了。
可以在房子里做饭，但上厕所需要去附近的公共厕所。
金铭租下这间房子的主要原因是这房子在主要街道上，有门牌号码。
当天下午，金铭跟母亲又来到长途汽车站。
出口处有一间门面房，是食品公司的下属单位，被一位女同志承包了。主要做烟酒批发。
穆文秀在供销社系统多年，正好认识这位承包人，她姓叶！
她见到穆文秀，连忙喊道：“穆大姐，你怎么来了？”
穆文秀是营业员，脸上总是带着职业性的微笑，她上前拉着叶阿姨的胳膊，说：“小妹，你的生意是越做越大了，这次竟然承包了这么大一个店面。”
其实，那个店面就是一间房子。不过，叶阿姨的实力确实是相当大的。她承包的店，因为资金流水很大，加上她公关能力特别强，能在银行大批量贷款。
店里很拥挤，仅仅够她俩坐下。
金铭站在母亲身后，看着这位叶阿姨。
其实，叶阿姨年龄并不是太大，也就是三十岁上下；年轻时，是个大美女；不过，她性格泼辣，一般男人都不敢惹她。
母亲也没有废话，直接说：“小妹，我这次来，是跟你联系一下，我会有一批香烟，你看要不要？”
叶阿姨眼睛一亮，那时货源是个大问题，因为整个社会都缺少物资。只要有货源，销售不是问题，更别说香烟这种硬通货。
她连忙问：“穆大姐，是什么香烟？”
穆文秀十分自信，说：“是进口的良友香烟。”
叶阿姨是个喜形露于色的人；她脸上笑开了花。因为那时最时髦的香烟就是良友、箭牌香烟；国内呢？有句香烟的顺口溜，叫“一云二贵三中华”；不过，市场上根本没有货。
叶阿姨连忙问道：“量有多大？”
穆文秀心里没底，但她绝对相信自己的儿子，这是她最大的优点。
金铭告诉她，数量会越来越大。
她说：“数量会越来越大，一开始是一两箱，后来会有三五箱。小妹，你看能给个什么价？若是价格合适呢，我就能多拿点。”
叶阿姨也知道，现在良友香烟十分紧俏；自己若是错过了这批货源，就失去了一个机会。对于穆文秀，她是绝对相信的；一来，她是干部家属，能拿得到紧俏物资；二来，穆文秀一直在供销系统上班，门路也很广。
她思考了一阵，说：“我们一般拿良友，是五元一包；对外销售，你们也知道，只有五块五；但我也是搞批发，只挣个毛吧钱；这样吧，穆大姐，我给你五块零五分一包，你看如何？”
穆文秀事前跟金铭沟通过，最低目标是五元；她听到叶小妹加了五分钱，也就直接同意了。
这样，金铭在老家银德县城的事就办完了。
他在跟母亲沟通之后，第二天上午十点半，就上了南京至厦门的火车。
一位二十一岁的男青年，怀里揣着三千元现金，毅然走上了激情燃烧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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