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局面
蓝星绝响位面。
地球。
漂亮国。
纽约州。
纽约。
曼哈顿。
曼哈顿是纽约五个行政区中面积最小的区，主要由曼哈顿岛、罗斯福岛组成，并被东河、哈得孙河以及哈莱姆河包围。
‘末日’前，是整个漂亮国甚至世界上最繁华的地方。
末日后，异形肆虐，纽约电力供应中断，但纽约市政厅坐落于曼哈顿，使得这里有独立电力供应系统，这才在异形肆虐的末日得以幸存。
异形肆虐，铁血战士未至的三个月间，纽约的居民自卫队和驻地官方武装力量互相扶持，打造出了一片铜墙铁壁，愣是守住了半个曼哈顿岛。
可惜岛上的生活物资有限，铁血战士降临，无差别屠杀异形同时，也给曼哈顿的幸存者解开了同仇敌忾的封印。
抢夺生存物资、妄图建立灾后新秩序，让曼哈顿成了一片修罗场。
大大小小数十伙武装力量交战不休，最后还是在铁血战士的能量弹中完成了屈辱的统一。
铁血战士没有和人类沟通的意愿，它们只是将人类当成牲畜一样的劳动力，为它们搜罗资源。
铁血战士最需要的资源是硅。
纽约在地理位置上虽不是最有利开采硅矿的，但向西辐射旧金山，向南辐射华盛顿，又临海，极适合大规模铁血战舰的停放。
故此，铁血战士将漂亮国的总部设在了纽约，也默许了纽约的作战指挥部成立。
正如谭戈所想，铁血战士没有耐心管理人类，它们更倾向于让人类管理人类，故此‘纽约作战指挥部’这个四不像的部门，竟得到了铁血战士的最高授权。
给予了他们统领漂亮国境内人类的权限。
偌大的作战指挥部自然要挑选出一名最高长官的，经过血腥的选举和拉票，前驻纽约的战斗部最高领导法布尔上将赢得了这一职位。
法布尔因工作效率可圈可点，坐拥铁血支持，又有纽约幸存者的武装力量，没花什么功夫就攻破了试图组织人类反抗的白宫大门。
末日前漂亮国总统被他亲手枪决。
法布尔拿到了实现野心的最后一块拼图——核弹箱。
通过核弹箱与战时最高指挥权限，法布尔完全有能力发动核打击。
经此一役，法布尔一跃成为了整个美洲最为风云的人物。
只要他愿意，全球都要仰仗他的鼻息。
可惜，取得阶段性成功后，法布尔自大起来。
他竟妄想用手中的核武器系统逼迫铁血和平共处。
铁血…从来都不是怜悯弱者的种族。
在听到法布尔妄图和平共处的想法后，铁血只用了一艘子飞船的战士，就杀进了龟缩在白宫内的抵抗军老巢，身为抵抗军领袖的法布尔被一头强壮的铁血抓着头颅，硬生生从身上抽掉了脊椎。
树倒猢狲散，抵抗军重新变成了任铁血支配的猪猡。
时任纽约作战指挥部的最高领导，变成了曾经法布尔的副手——麦克上校。
法布尔的惨状历历在目，麦克即便对铁血视人类为牲畜的行为不满，也只能服从行事。
但核弹箱还在他手里，他时刻都在等一个能反抗铁血统治的机会。
地球，是人类的。
从前是，现在是，以后也会是。
麦克守在作战指挥室的沙盘前，日复一日的等待。
终于，他等的变数出现了。
就在刚刚，宾夕法尼亚一处临时驻点的无线电重新连接！
麦克担心这是幸存者的无意之举，更担心驻点武装力量陷入其他势力之手。
但，什么都抵不过麦克上校解放人类的决心！
麦克毅然决然的向铁血隐瞒下了此次异动事件，并示意自己的参谋官联系对方。
麦克画着十字向上帝祈祷。
天佑人类，天佑梅里坚。
……
“G091据点收到，重复，G091据点收到。”
斐纶通过无线电台回去了语音消息。
一直在等对方回信的参谋官热泪盈眶。
之前的重复呼叫一直未有应答，他还以为这是对方是幸存者，无意启动发动机后已经走远了。
就在他已绝望，打算挂断电台呼叫的时候，G091据点竟然回复了消息！
还是个女声。
也不知对方在末世活的是否艰难，是否同样臣服在铁血的铁腕之下。
“G091据点是否为‘上帝战士’附庸？如不是请挂断通话。”
参谋官说着提前准备好的话术。
麦克一早就想到了如果对方也属铁血阵营该如何处理。
铁血不喜欢玩阴谋诡计，但不排除人类有钓鱼执法的可能。
万一对方已臣服于铁血，反手给纽约作战指挥部出卖了，万事皆休。
麦克已经能想象到自己头颅连着脊柱被拔出的场景。
所以，谨慎起见，他为参谋官准备的话术是对方据点是否是铁血附庸，如果不是请挂断。
这信息，如果对方是臣服于铁血的人，听到后只会嗤之以鼻或奇怪的问上两句。
但如果对方并非臣服铁血，高低会骂上两句而非第一时间挂断通讯。
不过…他们面对的可是谭戈。
一个不喜欢按常理出牌的人。
谭戈在纸上迅速写下了回应的话，放到斐纶眼前。
“你们打算继续接受外星人统治还是反抗，如臣服请挂断通讯。”
谭戈并不清楚纽约作战指挥部的立场。
他要做的是诈！
无论诈出来何种结果，都有对应的方案。
对方臣服就策反，对方抵抗就加入。
总而言之，一定要让这支人类武装力量和铁血站到对立面去。
有对立，才有危险，有危险，才能救铁血。
救了铁血，才有希望进行下一步。
负责联系的指挥官被谭戈这回话镇住了，发现麦克根本就没给自己对应问题的回答话术。
言多必失，他沉默许久，没有做回应。
谭戈的声音适时在无线电那头响起。
“算了莫妮卡，不过又是一群懦夫罢了。”
斐纶看着谭戈都快眨出幻影的眼睛，自然明白这是让她配合做戏，于是回复道：“哎，我还以为会有人敢于反抗那些丑陋外星人的残暴统治。”
一唱一和，直接让参谋官破了防，他压低声音，死死控制着自己的愤怒，在无线电中回应：“我们不是懦夫，我们是为了更多人类存活忍辱负重的勇士！”
“不，懦夫就是懦夫，说着再好听的话，也是懦夫，就好像狗屎喷上了金漆依旧是狗屎！怯战蜥蜴！懦夫！臣服在外星人统治下的可怜虫！”
谭戈这话说得义愤填膺，简直看不出表演痕迹。
参谋呼吸渐渐沉重。
“你们…不也是臣服在外星人统治下的可怜虫吗？”
谭戈敏感的注意到，对方口中对铁血的称呼从‘上帝战士’变成了外星人。
看来…对方对铁血的态度，并不如通话中温顺。
这时候，需要推波助澜一把。
他刷刷写下几个大字，把纸条推到了老马面前。
纸条上写着：控诉、对比、激怒。
老马只是微微一愣，随即心领神会。
嗨，这不就是让他这熟悉剧情的人用小刀戳对方嫩肉吗？
老马嘬了两口烟卷，略略清嗓，把声音压的更嘶哑了些。
“我们？我们为了抵抗外星暴君，拉出的抵抗军从六百人死到了现在不足二十！我亲眼看着同伴的脑袋被外星人当成战利品拧了下来！你见过带着脊椎的人头吗？像个流星锤一样！流星锤的前端，就是同伴死不瞑目的脸！！我们痛苦过，我们恐惧过，我们绝望过，可我们就是没有臣服过！我们是生而自由的漂亮人！你们呢？！你们打着纽约的名号，为外星人卖命，像是猪狗一样被外星人驱使而恬不知耻！告诉你这可怜虫，我们就是死在铁血手中，变成人头流星锤，也绝对不会当外星人的狗！”
老马英语蹩脚，但高昂的声音和中气十足的语调几乎掩盖了这点。
谭戈暗暗给老马比了个大拇指。
这演戏的真实程度，比谭戈有过之而无不及。
被老马话语深深刺痛的参谋全身颤抖，甚至眼中都带上了泪光。
“不，我们不是外星人的狗！我们只是想让更多的同胞活下来！我们有什么错！”
“活下来！像是猪猡一样活下来，继续为外星人卖命！？”
老马回应的无比自然。
甚至都没用谭戈的纸条提醒…
斐纶低声问谭戈：“这是入戏了？”
谭戈摇头。
“表演型人格是这样的。”
无线电那头的参谋声音明显哽咽。
“我敬佩你们的精神，但…请你理解我们的困难。这样，如果你真的有抵抗精神，我会为你提供打败外星人的力量！请驱车赶往纽约，我们明天中午见。”
老马正要一口应下，却被谭戈按住了回复的手。
谭戈稍显冷静的声音透过无线电传出。
“你想诱骗我们去外星人地盘送死？”
参谋官一惊，麦克曾就这个问题给过他回答话术。
不知不觉间…刚刚已偏离话术这么远了？
他沉默片刻，回答道：“我不会诱骗自己的同胞送死，我向上帝发誓。”
“如果上帝真的能让人为说谎付出代价，这世界就不会有末日了。”
参谋官沉默了很久。
“那怎么做才能取得你的信任？”
谭戈的嘴角露出抹诡异的笑容。
“明天见面时，你最好带上一头外星人，杀死那头外星人做投名状，我们才有合作的可能。”
参谋官冷笑。
这提议，早就在麦克上校的预料当中。
用一批人命做人类反攻的筹码…是个划算的买卖。
参谋官试图让自己声音显得挣扎。
“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