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掘世家门阀的根

“殿下，纵然这泥范制作技艺已然成熟，今后可大批烧制泥范，然印刷书籍一事，恐仍不易！”就在刘辩为印刷术的实现而兴奋莫名之时，公孙平却泼了一瓢冷水。

“子彦何出此言？”

“活字印刷术除却泥范外，尚需上好纸张与油墨，即便师兄可按殿下之法制出新纸，然这寻常之墨，却无法承担印刷之用。”公孙平将在实践中遇到的问题一一向刘辩道来。

是了，光顾着纸和泥范了，却忘了这个时代还没有好用的油墨。

虽然从西汉之时开始便有了油墨，但是那主要是用于书写的墨水，与印刷用的墨水从特性上还是有比较大的区别的。假如直接在泥范上刷上普通油墨，必然导致印刷字迹不够清晰，且有可能出现油墨渗漏导致的墨点与大块墨迹。

而想要将油墨用于印刷，必须要增加其粘稠度，保证墨迹不会扩散，同时更易风干，否则印刷的过程将会无比麻烦。

想到这，刘辩赶紧把自己前世看过的资料记录下来，交于公孙平，告诉他主要的改进方向和要点，再逐步去实验。

“且慢！”就在公孙平准备离开去研究油墨之时，却被刘辩叫住了：“这活字印刷术干系重大，子彦谨记不可轻易外泄，所有参与此事者务必全部严守秘密，若有人胆敢泄密，以通敌叛国论处！”

“诺！”看着刘辩眼中冒出的丝丝寒光，公孙平连忙答应。

“活字印刷术之制作技艺，当分工序传授于不同匠人，不可令一人掌握全部技艺。”想了想，刘辩还是把后世常用的技术保密手段告诉了公孙平，让他回去再将工艺和工序做好划分，避免因为某一个人的问题导致活字印刷术早早流传出去。

得了刘辩的指导，公孙平立即便投入了对油墨的改良和印刷术流水线生产工艺改进的事情中去。

得益于这个时代油墨的制造工艺已经相对成熟，印刷用油墨的改良研发并不算太困难，仅仅过了不到半个月，公孙平便将油墨研制成功的喜讯报与刘辩，一同送来的，还有一张印刷清楚，没有半分墨点的书页。

而原本只是为了防止技术外泄采取的流水线作业方式，在经过实施后却意外被证实可以提高制作泥范的效率，使得知晓此事的公孙平和魏机二人对弘农王之才更是佩服。

就在公孙平完成活字印刷术的发明和油墨改良后，魏机的第一批新纸历经两个月的时间也终于问世了。

这造纸术长达55天的制作工艺，委实难等，不过有了刘辩的指导，采用了流水作业和多组平行对比实验的思路，倒也不用等上好多个制作周期，只需要将不同制作条件下造出的纸张取出，查找已经记录下来对应的制作方法即可。

“殿下，这新纸厚薄均匀，质地柔软，且通体雪白，实在是不可多得的好纸啊，若天下读书人均能用上这样的纸张，以后读书就简单多了。”魏机不由得感叹道。

现在的读书人是真的不容易，不仅很多书籍根本没有地方可以看得到，即使有的书籍，也多是以竹简制作，笨重不说，一卷竹简也记载不下太多的文字。成语汗牛充栋也许有些夸张，但在这个时代运输竹简的话，恐怕说汗牛充栋都还是轻的。

“大善！今后这学问将不再是一家一姓之学问，而是天下人之学问！”刘辩兴奋的夸赞道，但是讲的话，让魏机有些没有听懂。

“殿下，如今这新纸已成，却是还没有一个响亮的名号，还请殿下赐名！”没有深想弘农王到底什么意思的魏机，把早就想要请刘辩明明纸张的事情说了出来。

“新纸的产出承载着我大汉文明传承与国运绵延，就叫汉纸吧。”刘辩略一思索，便决定将新纸命名为汉纸。

“谢殿下赐名！”自己辛苦了两个月才琢磨出来的宝贝，得到弘农王殿下的认可，魏机心中也是激动难耐。

“活字印刷术技术保密一事，伯明可清楚？”说完开心的事，刘辩可没忘记要对书籍这把屠龙刀上锁的事情。

“师弟曾与机谈及此事，殿下发明之流水作业法不仅可实现技术保密之需求，亦可提升匠人制作之速度，殿下奇思妙想，机佩服。”魏机听闻刘辩提起流水作业法，赶紧先送上自己崇拜的小星星。

“这造纸术与印刷术关系大汉国运，在未得孤命令之前，不得外传，违者杀无赦！”刘辩久居上位养成的威势，说出杀无赦三个字时着实吓了魏机一跳。

“机领命！机立刻去安排将接触此事的匠人看管起来，确保不走漏消息。”

“不必如此！且在这匠作坊内寻一独立作坊，将造纸与印刷匠人统统迁入其中，孤将派兵把守，未得孤之允许，任何匠人不得私自离开匠作坊。另在匠作坊内择一地，供这造纸印刷一众匠人居住即可。”想到后世无所不用其极的商业间谍，刘辩直接准备从源头上堵死泄密的可能。

虽然将负责两项工艺的匠人直接圈禁在作坊内有些不人道，可在这样一个乱世里，能够吃穿不愁的好好活下去就不错了，谈那么多自由有什么用呢？更何况，这也是为了大局的需要。

事情很快就在魏机和公孙平的安排下得到了落实，而第一本用活字印刷术印刷出来的《论语》也已经下发到刘辩麾下一众文官的手中。

刚刚结束讨董之战回到襄垣的郭嘉、徐庶和戏忠等人拿到《论语》一书时，立马就不淡定了，集体跑到弘农王府求见。

“殿下，这印刷书籍靡费几何？”郭嘉一进来，就迫不及待的发问。

“诸位可猜的到？”刘辩一时也来了兴致，不答反问。

“一金？”徐庶尝试着猜到，这等从未见过的稀世之物，想来是不便宜的。但是回复他的是刘辩的摇头。

“一千钱”郭嘉有试着猜道，刘辩仍是摇头。

“莫非要十金？那也太贵了些！”戏忠见二位好友均未能猜中，也尝试着回答。

“哈哈，以三位之才智，居然猜不中，这一本《论语》耗费不过百文！”见一向足智多谋的三人回答不上来，刘辩不由哈哈大笑。

“当真？”反应最快的郭嘉立马激动的大吼。

“当真！”刘辩的回答斩钉截铁。

“印一册耗费人力几何？”

“十人一月可得书万册！”

“嘶！”“嘶”“嘶”连续三声倒抽冷气的声音响起。

“殿下此术一出，天下世家不攻自破矣。为今之计，殿下羽翼未丰，断不可让世家知晓此事，否则后患无穷。”寒门出身的郭嘉，最能明白大量书籍的出现，将会给这个时代带来怎样的影响。一向洒脱的他此时也不由得紧张了起来。

“那是自然，孤有屠龙术，但不必人人皆知！”刘辩一副智珠在握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