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长安大乱
吕布率疲惫之师与西凉联军在城下一番厮杀,终是寡不敌众,只得逃往城内。
随吕布来回奔袭数天,死伤无数的兵士,本就心中对吕布多有不满,纷纷投降了西凉军。
见吕布率五万大军出击,如今仅率万余人回来,王允大失所望,却又不好苛责吕布,只得假言安慰几句,众人各怀心事散去。
十数万西凉军将长安城团团围住,一连数日猛攻,使得城内本就浮动的人心更加不安。
朝臣们俱是对未来担忧不已,百姓们也生怕西凉军入城后遭殃,个个用命,倒也能坚持一些时日。
不料,守了没几天的长安城,在董卓余部李蒙、王方等旧将作为内应的情况下,偷开城门,四路西凉军一起涌入长安。
早已杀红了眼的西凉军卒,在长安城内见人就杀,可怜才从洛阳迁徙过来没过上几天安生日子的百姓们又惨遭兵祸。
听闻贼军已经入城,吕布心知事不可为,正欲率部保护家小突围出城,却被府中管事拉住,管事建言道:
“家主若弃城而去,则如丧家之犬,惶惶不可终日!与其寄人篱下,不若带兵入了皇宫,将天子控制在手,彼时即便西凉群贼悖逆,谅也不敢犯上弑君。”
“若西凉众贼能与家主和解,共掌朝政便罢,如若不然,便以天子为质,东出潼关,至洛阳挟天子以令诸侯,未必不能成就一番王霸之业。”
吕布一听,甚觉有理,此时吕布大舅哥魏续也在一旁,听得管事所言,补充道:
“若只得天子,恐天下非议天子真伪,不若将满朝大臣,俱裹挟去。”
言罢,吕布与魏续分头行事,各带了2000兵丁,将长安城内大臣尽数带至未央宫之中。
却说吕布,与魏续分别后,先是令张辽带了500兵丁,高顺带上800陷阵营一同护卫正妻严氏、女儿吕绮玲和貂蝉先往未央宫而去。
吕布自己又领了剩余兵马往司徒府而去。
到得司徒府,却不见了王允,有下人说王允已往城中去了,吕布只得安排麾下侯成、成廉、宋宪等将各自领兵去“请”朝中众臣入宫,自己率了百余亲卫,径自去了未央宫。
不想率部路过青琐门时,吕布遇见王允,急忙劝王允一同入宫。
谁知王允此时已存了死志,不肯与吕布同去,吕布无法,只能令亲卫将王允架着往未央宫而去。
魏续、侯成、宋宪等人,趁着西凉乱军在城中搜刮的空隙,摸黑将太傅马日磾、太常种拂、太仆鲁馗、尚书仆射士孙瑞、大鸿胪周奂等众臣一同入了未央宫。
吕布带兵到未央宫时,麾下众将基本已经到齐,吕布来不及看群臣似要杀人一般的眼神,命人将刘协请来宫门之上。
又命众将分兵,紧守宫门,严防西凉贼军来犯。
却说李傕、郭汜、张济和樊稠四将,领了十数万西凉叛军入城后,一路烧杀,长安城内一时烈焰焚天,百姓惨死者不计其数。
城门校尉崔烈、越骑校尉王颀率本部兵马抵死相抗,无奈兵力悬殊,尽皆死难殉国。
而西凉众将在一通杀戮发泄后,也想起贾诩所说,急往未央宫而去,想要控制天子,号令天下。
不料,等一众西凉军将领带着麾下精兵赶到未央宫时,看到的是宫门紧闭,宫墙上严阵以待的吕布麾下并州军。
李傕、郭汜见天子仪仗也在宫墙之上,心知天子也在,二人打马上前,欲要喊话。
“卿不候奏请,辄入长安,意欲何为?”不料未等二人开口,宫墙上的刘协在吕布的逼迫下战战兢兢的开口呵斥。
“董太师乃陛下社稷之臣,无端被王允谋杀,臣等特来报仇,非敢造反。但见王允,臣便退兵。”李傕高声回复刘协。
众人于宫墙之上,面面相觑,见气氛一时凝固,王允跪伏在地,朝刘协叩首道:“臣本为社稷计。事已至此,陛下不可惜臣,以误国家。臣请下见二贼。”,言辞切切,悲伤莫名。
刘协见王允如此,心下不忍,一时拿不定主意。
不料王允趁看守兵士不备,猛地推开守城兵士,纵身跃下宫墙,口中大呼:“王允在此!”
李傕郭汜二人立即一拥而上,将王允围住,质问他道:“董太师何罪而见杀?”
王允昂首挺胸,目视二人,不见丝毫畏怯:“董贼之罪,弥天亘地,不可胜言!受诛之日。长安士民,皆相庆贺,汝独不闻乎?”
李傕郭汜一听,无言以对,又质问道:“太师有罪;我等何罪,不肯相赦?”
王允确实不愿再与二人多说废话,只道:“逆贼何必多言!我王允今日有死而已!”
李傕郭汜气不过,一剑了结了王允。
可怜王允辛辛苦苦巧施连环计,还没来得及中兴这大汉,却已被逆臣贼子给杀害了,当真是出师未捷身先死。
李傕、郭汜二人杀了王允,兀自不解气,又对工墙上刘协喊道:“太师待吕布情同父子,不意吕布反复小人,犯上弑父,今若将那悖逆小人交于我等,便就此罢兵。”
宫墙上众人闻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人敢接话。
开玩笑,如今吕布带兵正虎视眈眈呢,谁敢说把吕布交出去的话,除非自己脖子比吕布的方天画戟还硬。
“尔等叛逆之徒,竟敢在此口出狂言,某吕布在此,有胆尔等来取便是。”吕布闻言,脸上青一阵,红一阵,最终没忍住,破口大骂李郭二人。
“勿谓言之不预也!若不将吕布交于我等,待打破宫门,鸡犬不留。”李傕在宫墙之下,听得吕布狂言,发出最后通牒。
“这,为陛下安全计,将军莫不自领了兵,出城去吧。”一不知名小官,讷讷自语道。
然而此刻宫墙之上落针可闻,即便这人是自语,却也给众人听了个真真切切,一时间,宫墙之上气氛无比诡异。
不待吕布发话,魏续瞅准说话之人,大刀横斩,一颗头颅冲天而起,喷洒的血雾惊得众人连连后退,却是再也无人敢提让吕布出宫之事。
“多说无益,众将准备守城罢!”吕布眼见多嘴之人已经授首,下令众将紧守宫门。
大战,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