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茶中各滋味，寡淡如水，天下大乱的时候！
就在众人纠结着，都不愿意率先开口时，下人已经将茶取来。
陈光一抬手，向众人做了个邀请的动作。
可众人却都是一脸错愕，显然是没明白，面前这看着清汤寡水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陈光一拍脑袋，忽然想起，自己喝茶的法子，和这个时代还有些差别，于是赶忙先举杯喝了一口。
“这是我前些时日研究的，比起咱们如今的法子，清淡了些，但却更能品出各中滋味，诸位不妨尝尝看！”
见陈光如此，曹操率先举杯，其余人自然也不敢怠慢，连忙试着喝了一口。
夏侯渊是个好爽的性子，见茶杯小巧，不禁觉得别扭，索性拿起一旁的小壶，便豪饮了起来。
结果自然被烫得不轻，而且还没喝出什么滋味，逗得众人险些没笑出声来。
见夏侯渊吃亏，典韦笑着举杯，学着旁人的模样喝了一口，同时还不忘调侃。
“我说妙才兄，你这么喝茶，平时要没滋味啊！”
夏侯渊脸色涨红，怒道：“你这个大老粗，在这儿装哪门子文雅？你就能喝出来滋味了？”
一句话，直接让典韦也没了话。
他有些尴尬地说：“这茶寡淡无味，比水也没强多少，我可不喜欢，又哪会在乎什么滋味？”
“这茶——”
就在典韦为自己辩解时，一旁的荀彧却开口了。
只是他的话，才说了两个字，居然顿住，不知如何评价。
典韦见状，立刻笑道：“你瞧瞧，就连荀司马也觉得不好，他都说不出话了！看来我说得果然没错！”
“这茶着实奇妙，我本以为这茶如此清澈，真的是寡淡无味，可这初尝还没什么，往下喝，却是滋味各有不同，仿若人生啊！”
一旁的典韦瞬间愣住，正想说什么，曹操却也已经开口。
“君用大才，只可惜，当此乱世，否则你定然能成一代大家。”
说完这话，曹操叹了口气，才又继续。
“不过如今天下，因为没到不可救药的地步，想来用不了多久，天下定能重归安宁，到时候，君用也还是能成就大道的！”
陈光闻言，却是笑道：“曹公谬赞，我是个闲人，所以有心情和精力做这些，等到天下太平，闲人多了，我也就不算什么了。”
曹操闻言，正想再说什么，陈光却已经自顾自地继续说了下去。
“至于天下太平，毒瘤不除，何谈太平呢？如今袁家、董贼霍乱天下，搅得民不聊生，而他们却不自知。
等过些时日，董贼死了，袁绍那边分出胜负，想来天下，只会更乱。
不过大乱之后，必有大治。我研究这些，便是想活得久些，好能看到天下太平那天！”
这番话说得糊里糊涂，旁人不知道其中含义，可曹操、荀彧、戏志才却是最清楚。
特别是曹操，此刻看向陈光的眼神，越发复杂。
他正想说出来意，陈光却已经继续说了下去。
“袁本初刚愎自用，优柔寡断，偏偏不喜放权。
如今他又亲临前线，或许可以壮大声威，可更多的，却是影响作战的效率和结果。
公孙瓒也不是坐以待毙的人，想来如今战局扭转，他定然已经向他的盟友求援，不日，天下又该大乱。
曹公星夜前来，莫非是为了袁家的事？他们想你出兵了？”
这下，即便是毛玠也对陈光刮目相看。
之前，他只是从众人那听了些传闻，并未见识陈光的本事。
而后来，陈光的茶，也只是小道，毛玠等人虽说惊讶，却也没太放在心上。
唯有方才，陈光的这段分析，让他们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位商贾身份的陈光。
毛玠试探着问：“先生以为，公孙瓒和袁本初，哪个会胜？两方角力，会不会引得董贼东出虎牢，又或者，中原也跟着大乱？”
这个问题，是大多数人都关心的，所以就算曹操，也忍住了说明来意的心思。
陈光笑道：“董卓少年英雄，可如今年迈，已然安于享乐。如今他最想看的，就是众人内斗，他自然不会在此时东出。
至于中原，恕我直言，中原从来没太平过，何来大乱之说？
如今袁家兄弟俩，各自统领一部分刺史、太守，乃至州牧，名为汉臣，实则行事犹如贼寇。
难道先生，会看不出他们的心思，看不出如今的时局？”
毛玠脸色涨红，有些尴尬地看向曹操。
后者轻咳一声，有些扭捏地朝陈光说起正事。
“君用，实不相瞒，今日袁本初派人来，向我讨要粮草、兵马。
可你也知道，我这里也有自己的难处，自然是拿不出多少。
但如果不给，双方关系又出嫌隙，只怕我的处境会更难。
你也知道，刘表、刘岱等人，都是和袁绍较为亲密，若是——”
没等曹操说完，陈光却已经顺着他的话，说了下去。
“若是曹公不答应，袁绍很有可能让他们来攻打东郡。
另外我所料不错的话，他应该还派了人，向曹公讨要我回去吧？”
曹操没想到，陈光会勘破这件事，脸上满是惊讶。
不过想想，陈光似乎带给他的惊喜，还远不止如此，便也就释然了不少。
他叹了口气，解释：“眼下人被我暂时拖住了。我觉得，咱们认识也是缘分，况且你我兄弟相称，我总不能对不起你。
所以你想如何，我绝不阻拦。是回去，还是留下，全凭你的心意。”
陈光看向曹操，知道这家伙就是不想自己走，又不肯直说。
于是陈光故作为难了一会，还没开口，先叹了口气。
曹操见了，心中担忧，可又不好说什么，只能继续等着。
“曹公待我不薄，按理说，我不该给曹公添麻烦。
若我不回去，只怕袁本初心里，还是会记恨曹公，到时候，你的粮食、兵马白费了不说，只怕还是会有许多麻烦。
届时，我陈光便是东郡的罪人，即便是死了，我也没脸去见大汉的诸位先君，没脸见自家祖先啊！”
曹操心中一惊，正想说什么，陈光却又继续说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