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警局
3分钟后。
程野成功进入警局大厅。
告别老大爷后，他被一个辅警小姐姐领到了一间会议室门口。
门吱呦一声开了。
只见讲台的投影幕布上，远瞳塔的大楼结构被完整呈现了出来，一个头发锃亮的男警司正站在白板前口若悬河，像是在布置作战任务。
这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程野。
“这位同学，听说你有犯案人员的情报？”那位高质量男警司首先发话了。
“是的，不过...”
程野直接略过了所有人，转身朝向大厅后方，指了指角落里那个蓬头垢面、还在大口刨着卤肉饭的中年男人：
“我只想和他聊。”
没办法，从程野进入会议室开始，就第一时间问出了相同的话。
【如果我找在场的警察进行一对一谈话，最快多长时间，能得到我想要的情报！】
然而在场的所有人里，只有那个邋遢男人，他头顶是一串醒目的数字。
显然，这已经不是职级的问题了。
就拿那个男警司来说，成年人的偏见和上位者的傲慢，让他丧失了对一个高中生的耐心和判断力，更不想因为高中生参与到事件中，而承担相应的风险与责罚。
所以，他们只是纯粹想从程野这里套话而已。
这一刻，程野的眼神和那位男警司毫不避退地对视在一起，连火星子都快擦出来了。
对方平日里显然是那种令行禁止的做派，可任凭他在警局如何豪横，这会也不敢把一个学生怎么样。
“这位同学，感觉你可能对我有些误解，要不咱们再聊聊？”
程野瞬间把眼睛挤成了月牙状，笑吟吟回了他三个字：
“没得聊。”
一阵沉默后，男警司一口浊气吐出：
“好吧，陈渭啊，那你就和这位同学单独聊聊。”
10分钟后。
一间狭小的警务办公室内，陈渭正翘着二郎腿坐在办公桌上，翻看着最新整理出的档案资料。
身前的投影墙上，四个人员档案显示在最上方，有学生，有rapper，有舞者，有车手。
正是QQ堂那些人。
陈渭实在是难以相信，一群二十左右的小年轻，会因为玩游戏而魔怔到要去炸大楼！
“现在的年轻人是吃太饱么？”陈渭直勾勾地盯着程野：
“昨晚才逮到一群聚众嗑药的，给警局招来了一堆新闻工作者，到现在还堵在外面呢！这会又来一窝炸大楼的！这世界真是越来越疯狂了！”
程野的眼睛滴溜溜转了转。
呃…原来外面那群记者，就是他自己给招来的。
正好这时候，广播里“叮咚”一响，一张写满小字的《行动委任书》在投影墙上弹了出来。
“陈渭同志，经警司署考量，现任命你为本次任务的A1行动组组长，请务必妥善行事。”
陈渭愣了一下。
他是完全没想到，自己一个早就在警局被边缘化了的人，会被重新提任。
程野赶紧在一旁问道：“陈队，有了这张委任书，到了现场那边就是你最大了？”
陈渭摇了摇头：“只是多了些调度权限而已，行动组可不止一个，何况我还只是个临时的。”
说着，他走到了程野身后，双手按在了对方肩膀上：
“还得感谢你小子啊，先前提供的聊天记录和视频内容，让我们少绕了很多弯子。”
说到这，陈渭话锋一转，低身靠在程野耳边道：
“你刚才不是要求我们带你出警么？或许他们觉得，给你放一条口子，确实有利于案情进展，但谁也不敢来背这个锅啊。所以，就拿我审讯有功当借口，把我临时给提了上来。嗨，当枪使呢。”
程野听着心头一乐。
没想到这个陈队外糙里细，看起来是个抠脚大汉，实际上心里边门清。
陈渭再次走到了小白板前面，说道：
“程野同学，我们再把重点信息盘一下，你看看还有没有什么疏漏！”
“好。”
“第一，从目前的监控资料来看，四位嫌疑人早在三天前就先后来到了庆城，并在远瞳塔三楼的“远瞳之光”电竞旅社入住。按你的说法，这群人是因为要推掉某个游戏副本，才聚集在这里开黑的。
第二，前天凌晨6点，监控拍到所有人都去了‘QQ少年’的大包房，期间一直无人进出。
一直到今天凌晨0点10分，一行人才突然举止怪异地离开了包房，并乘坐电梯前往56层的观景大平台，这也是摄像头最后一次拍到他们。
也就是说，这中间有差不多43个小时，他们都在那间大包房里。
难道他们全都不吃不喝，一直在玩游戏？
程野同学，我觉得你有必要再好好想想，是不是还遗漏了什么事件。”
程野没有作声，他心里其实已经捋得很明白了。
由于新世界与现实之间存在10小时时差，从QQ堂被他团灭的时间来算，他们在前天中午12点左右，应该就已经脱离了新世界。
也就是说，后面的37个小时，这群人在大包房里干什么，一切不得而知。
但在程野看来，对于一群网瘾少年来说，电竞旅社里有游戏、有空调、有泡面烤肠，你就是让他们再多呆上一年都不成问题，琢磨这个完全就想岔了。
至于今日凌晨12点，这个时间就太敏感了！
毕竟这是新世界正式公测的时间，程野不得不把两件事联系到一起！
再结合QQ堂在聊天群里对倪潇说的话，程野得出了一个大胆的推测：
这群人被团灭出来以后，很快就发现了新世界的公测邀请！可由于某些未知原因，他们竟然在公测开启以后，出现了严重的认知混乱，把远瞳塔当成了新世界里的建筑。
想到这，程野脑子里又浮现出一件讲不通的事情。
这些人都有用公测号向倪潇发起好友申请，程野记得很清楚，申请时间差不多都是在公测开启的半个小时内。
可从现在的视频资料看，这个时间段上，他们正在远瞳塔的观景台游蹿，并没有处于进入新世界的“休眠状态”。
所以，那些好友申请是怎么发出来的？
这些问题暂时还理不明白，因为一旦牵扯上了新世界，很多事情就不能以常规逻辑去推断了。
程野走向了投影墙，把QQ堂乘坐电梯前往56楼的视频再次调取了出来。
“陈队，你有没有觉得他们有什么不一样了？”
听程野这么一问，陈渭也杵到了跟前细看，甚至把视频退回到开头，切换着前后对比。
“咦，他们身上好像多了一些彩色纹路，这是刺青么？”
程野神情有些凝重。
这哪里是什么刺青？
这一刻，他想到了在死斗社的战备厅里，大傻春涌现过后，在体表凝聚的灰白色角质层。
所以，QQ堂的人也成为了涌现者？
更关键的是，程野一直以为，涌现者只是新世界的设定，现在居然出现在了现实中？
往更严重了说，如果新世界的设定真的能反作用于现实，那新世界真的还只是一款游戏么？
呵，问题又绕了回来。
嘀嘀嘀。
陈渭胳膊上的传声机突然响了：
“请注意，现下达紧急出警指令，‘远瞳行动’各专项小组成员迅速前往1号院集合！”
眼看陈渭起身要走，程野紧跟着就站了起来：
“陈队，我想要进入远瞳塔！”
程野想的很明白。
哪怕没有救人这档子事儿，他也一定要弄清楚，QQ堂那群人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一直把新世界当成一个人的后花园，怎么能允许自己对这个后花园一无所知呢？
所以。
这一趟，他非去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