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再见杰克(大高潮开始)
攻擂者休息区，所有人全都坐不住了！
只见擂台上空，涌动的黑红射线如同一颗巨大的海胆，而此时此刻，一道银白的裂缝从海胆上撕裂开来，仿佛里边有什么东西在将它撑爆。
银光乍现！！！
无数水墨状的白色羽绒从裂缝中喷涌出来，如同滚烫的蒸汽，把黑红射线不断击溃！
“你休想翻身！西内！！！”
朝青龙一身厉喝，那颗光化的巨颅赫然正咬在了程野的脖颈处，两排钢牙正死命地撕扯着！
而此时的程野更是诡异，他的浑身上下被细碎的白色羽绒覆盖，这些白羽盘成了大大小小的气旋，如同无数个涡轮在程野体表转动着！
就好像，他把梵高的星空穿在了身上，只不过这片星空是银白色的。
这一刻，无论是朝青龙的咬合之力，还是黑红射线的能量冲击，都在激烈对抗中，被这些涡轮分散吸收，导致大量的羽绒在燃烧中散成点点灰烬，不过空缺处，很快又被新生的羽绒填补上！
双方陷入了短暂的僵持！
大片的无人机，已经一环环把他们包围在空中，要不是洪元亨下令暂停射击，刚才就已经把两人射成了筛子！
“我说了！你翻不了身！今天谁也救不了你！和老子一起死！”
突然，朝青龙的四肢如同个八爪鱼盘住程野的身体！
轰一声鸣响过后，他那身浑厚的脂肪竟然同时爆燃起来，如同一个冲天炮弹，向着塔楼上空疾射！
“他要干什么！！！”
“大胡子！反击啊！草特么！”
“完了！完了！完了！”
“我的积分啊！！！”
…
程野现在的状态很诡异。
从他坠入《真形图》开始，他的耳边似乎听到了“噌”一声剑吟！这声音似有似无，如同一点涟漪，把整个世界都拉入到嗡嗡声响中。
恍惚间，眼皮像是在炎炎夏日里开始犯困，等到程野猛一怔醒来，他那昏沉的意识，竟然离奇地割裂成了三份，如同三条线程在交织前行着！
一份在画中。
他感觉自己成了二维平面里，那个只有寥寥数笔的小人，就像寄居在一具皮囊中，却迟迟无法调度他。
这一刻，他就像名画《呐喊》中那个扭曲的小人，幽闭的恐惧在内心持续骚动着。
直觉告诉他，如果今日的涌现不能突破最后的临界点，那他的这部分意识将被永远囚禁在这里！
一份在死斗场。
由于身体遭受重创，这一部分意识也是最脆弱的，他只能隐约感受到，朝青龙正死死绑住他全身，一起升向高空！
妈的！他不会要学喷火龙，来一招地球上投吧？
可问题是，现在的自己什么也做不了！直觉告诉程野，在他濒死的这一刻，死斗场的增幅效果已经达到了上限！
可还是不够！！！
他依然做不到贯通两界壁垒，完成涌现！
第三份意识自然是在远瞳塔。
塔顶的大平层上，陶眠已经失去了踪影，只剩下这六十余人，跟个大章鱼一样继续摆荡着。
“嘻嘻，”陶乐儿的声音突兀地在程野耳边响起：“坏家伙，本小姐现在有一场重要的TV秀，等我在电视台录完了节目，回来咱们再慢慢玩。”
说到这，她还不忘补充一句：
“你的无限续杯很有创意哟，人家已经想到了一个升级版，呵呵，都有些等不及了呢！”
声音戛然而止！
这也让原本浑浑噩噩的程野，眼神一下就清澈了不少。
艹！
特么个死变态！
正好这时候，倪潇的声音从耳机里传了过来。
“程野，你一定要再撑一会儿。”
倪潇的声音有些虚弱，不过程野被吊了这么久，已经没有心力去注意这些细节了。
他只当是海杉集团那边有什么大人物过来：
“放心，还撑得住。”
“程野，我，我好像...”
远瞳塔5楼的楼梯间里，倪潇躺在血泊之中，眼耳口鼻，七窍同时在淌血。
她也没想到，稍微过量的药剂，会引发这么大的身体反应。
倪潇想说点什么。
有此刻的恐惧，有那个反反复复的梦，有那点少女的小心思，还有...万一这是一场死别呢？
可话到嘴边，她又觉得说什么都矫情。
嗯…还是不说了。
“程野，给你听首歌吧。”
“啊？”
“拯救世界的时候怎么能少了BGM？”
“呃…听什么？”
“你听了就知道。”
倪潇似乎满怀憧憬：
“一般啊，男主角带着BGM出场的时候，一切就会迎来转机。”
说完，倪潇挂断了语音。
几秒过后。
轻快的摇滚风格和略显沙哑的嗓音就在耳机里开唱了。
【雨绵绵地下过古城】
【人民路有我的好心情】
【今天就像一封写好的游戏】
【等着贴上一枚新邮票】
【...】
倪潇放下了手机，然后缓缓合上了眼。
她似乎不那么恐惧了。
虽然刚才什么也没说透，却感觉和另一头的程野，像坐在夏日乡间的摇椅上，大家只是轻轻打着盹，耳边还有个幼稚的传声筒连着。
也正是这时候，音乐来到了副歌的高潮部分。
【再见杰克！】
【再见我的凯鲁亚克！！！】
【再见杰克！】
【再见我的凯鲁亚克！！！】
倪潇不知道的是，随着她逐渐睡去，以她为球心的十米范围内，突然笼罩在一个庞大的场域中，瞬间把耳机的信号切断了。
那个球形场域如同一团蒸汽波，不断地涌动着，可诡异的是，它并没有像上一次那样扩散出去，反而是不断缩小，向着倪潇挤压过来！
迷迷糊糊中，倪潇在一片黑暗中睁开了眼。
她仿佛置身宇宙，眼前是个一眼望不到头的黑色隧道，如同扁平的黑洞拉出了无穷的纵深！
她直立着漂浮在半空中，不断被隧道里的引力拉扯着向前，除了一些散布的灰白光点，她什么也看不清！
涌动的乱流掀起她凌乱的长发，渐渐地，那些灰白光点在她视野中逐渐放大，而且越来越多。
那竟然是一块块无字的灵牌！
它们悬浮在一个个凹陷的孔洞里，就像是被供奉的神龛一样！
倪潇的身体始终不能动弹分毫，她只能不断向前，缓缓穿过这幽长的隧道，直到灰色光点越来越少。
可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那些散布的孔洞里，好像有人！
她们就像童话故事里，那些藏在镜中的黑影，只能从轮廓上看出，那似乎是一个个鲜活的少女。
倪潇迷糊糊地，想不透为什么会看到这些，而就在这时，隧道的尽头处，突然亮起了浓烈的辉光。
仿佛一扇门突然打开了。
倪潇能清晰的感觉到，隧道的引力突然以n倍速推着她向前，周围那些密集的空洞，无论是灵牌还是人影，都像划过的流光向后逝去，而远处的辉光，也在她的视野中，越来越清晰！
那似乎是...一座灵堂！
一层层的灵龛堆叠在内墙上，每一块牌位都对应着一盏青铜油灯，上面全是密集的小字，只可惜什么也看不清。
更关键是，神龛前方，一个高挑的身影，如同一座幽冷的冰雕矗立在那里。
她浑身笼罩在花青色的长袍兜帽下，只有两边摆荡的水袖露出雪白的丝质，上面点缀着烫金的纹路和翠鸟毛的坠饰，看起来华贵无比。
女人手里正捧着一块灵牌，突然，她好像察觉到了什么。
她搁下灵牌，缓缓摘去兜帽，一时间，雪白如丝的长发如流瀑荡开！
她缓缓转过身，似乎也想看看身后之人，就和倪潇此刻死死盯着她，想看清她的面孔一样！
然而，就在二人即将对视的刹那，整个黑色隧道骤然坍缩，仿佛世界成了漏斗，而倪潇成了那个破洞，一切向她归拢过来！
万物瞬间堕入湮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