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一品法器
宋山心中惊奇,这小张执事能有一件兑换一品法器的令牌,要么是攒下功勋换来的,要么是仙师信重赐下的。
以小张执事的年纪看来,大概是后者居多。
这已经比得上七家里嫡系血脉的执事待遇了,还未开魄就可领一件法器。
没有根脚的那些,开魄后要么寻一仙师投靠,签了契书便可被赐下一件;
要么在阁中借贷一笔灵石,十年内翻倍还清;
要么就自去拼机缘了,说不得就能捡个漏呢。
而这紫晶石比之前者更显稀有。
此物只是一阶矿石,以执事力气加上地火就可淬炼妥当,属性也平平无奇,不过能使法器更坚硬、沉重一些,对仙师来说,与其他百万种一阶材料无甚区别。
但此物是幽云谷已经发现的,少有的几种会与魄力有反应的材料,将紫晶石融成金汁勾勒法禁制成的法器,魄轮入驻化为魄器之后,魄器本身重量对器主而言便只是轻如鸿毛,但持之对敌仍重于泰山。
此物说有用也有用,可以让执事将千钧之力尽数用来加速魄器,而不用浪费其中一些来“提”起魄器;
若说无用那也无用,只因大部分执事的魄器其本身重量相较于千钧之力而言,不足为道,有没有都没啥区别。
此物发现之初,被无数执事追捧,成了一种风潮,不管有用没用,都要往自己法器中加上一点。
近千年下来,清河府内被发现的几处矿脉,早已枯竭了,剩下的一星半点挖起来太费功夫又卖不上价,乃至于无人问津。
连宋山也有十多年没见过紫晶石了。
“霍,好大一坨!”
他伸出粗壮的五指轻飘飘捏起核桃大小的紫晶石,像拿起了一根牙签,仔细端详了起来。
张淮生看着宋执事举重若轻,视千五百斤于无物的模样,心下艳羡:
“可怜我常态化还只有三千斤的力道而已,哪里做得到这般。”
宋山一边端详,一边仔细地把紫晶石的作用说清楚了。
张淮生也听得明白了,此物能让法器质地坚硬,变得更加沉重,但若是化为了魄器,却可以让魄器的质量只对执事本人而言变小,颇为唯心。
“这分量...这色泽...这纹路...还有这硬度当是紫晶石无疑了!
啧,张执事好运道啊,这一小块紫晶石都被精淬过了,要是一并用了,能轻掉五十钧,这可不少了!”
宋山越看越惊讶,这紫晶石的精度能拿来就用了,竟是仙师亲自淬炼过的,这位张执事并非七姓,难道是师徒一脉哪位真传的后人?
张淮生没想到许姑娘出手竟如此大方,心下感激。
虽然他还没决定开魄后是修炼《魄印诀》还是《祭魄诀》,但他仍问了句:
“有劳宋执事了,在下若是想把这紫晶石用在法器上,不知宋执事可有见教。”
宋山挠挠头,有些为难:
“张执事这令牌能换得一品法器,这些本身都刻过几道法禁了,若想再刻得仙师出手才行,那耗费可就大了。”
张淮生现在囊中羞涩,只能再问可有其他法子。
宋山嘿嘿一笑,憨厚的面容上显出些精明来:
“一般人来问,那肯定是没有的;但张执事既然问了,俺老宋自然不能这么说了...”
他要过张淮生的令牌看了看,又是一惊:
“张执事的令牌竟是一品上等,那就简单许多了,只须如此...”
张淮生默默倾听,很快弄明白了这里面的弯弯绕绕。
原来一品法器的法禁,种类上有大小如意禁、轻重由心禁、呼风禁、召雷禁、锐金禁、生发禁、水行禁、御火禁、土行禁、凝神禁、金刚禁等等;
数量上又有一道到八道不等,价值也从100灵石到几百灵石波动,只是不准售卖而已。
这其中便有了生意,有令牌的人可以替急需法器又或者看上了器阁内某件法器的豪客兑出法器来,然后拿着灵石再去器阁下定,如此皆大欢喜。
而他的令牌一品之内尽可兑来,更受豪客青睐。
宋山建议他先换后定,如此便能用紫晶石勾勒法禁,还能定制自己心仪的法器,岂不美哉?
“还有这种好事?”
被前世各种套路话术坑害过的张淮生心中警惕,但面上不显。
他提出想先看看库内有哪些一品法器,便被宋山带到了库藏司一座器库前。
出示了令牌后,他跟着宋山向眼前容颜不过二十许的执事躬身行礼,然后进了右侧缓缓开启的青铜大门。
宋山带他在库内转了小半个时辰,把里面几十件法器都介绍了下,法禁最少的也在六道,八道圆满的共有五件。
一镜、一扇、一印、一袍和一葫芦。
其中镜、印、葫芦都是八道大小如意禁,一道法禁可以将体积放大或者缩小一倍,八道法禁便能如此施为八次。那直径不过一尺的小镜,能小如微尘,也可大如房屋。
那一扇,刻的是御火禁,能将火球轰出百丈却凝而不散。
而那一袍,刻了金刚禁,八道叠加,刀砍斧劈、水浸火烧皆可等闲视之,价值也是最高。
不过竟没有张淮生最想要的剑器,他还待白衣飘飘、仗剑行侠,又或者御剑飞行、剑动九霄呢。
等二人出了库藏司,宋山肉眼可见地松弛了下来:
“呼,张执事可有决定了?不瞒张执事,那件金刚护命锦云袍,七姓里面好些个开了魄的准执事都盯着呢。”
张淮生只推说再考虑考虑,又好奇问道:
“刚刚那位‘王老’,不知是何境界了?”
宋山虽有些失望,但还是回道:
“王老二十余岁就开魄功成,如今刚过七旬,就开了三魄,一品器库进出都得他老人家登记造册才行。
出库倒也罢了,这入库王老最是严厉不过,稍有瑕疵都被退回去了。哎,他老人家来以前,俺每日都能早下值半个时辰呢。”
张淮生看着宋山的惆怅模样,感同身受,笑道:
“今日多谢宋执事了,在下若要置换,只寻宋执事一人就是。”
宋山瞬间眉开眼笑,连连答应道:
“哎,哎,那感情好!张执事若想置换随时来寻俺便是!俺定给张执事寻个最高的价儿!”
张淮生见他热情模样,也不多问,大约是其还兼职着中介的活儿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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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张淮生又爬上爬下、兜兜转转回了甲三坊,已是申时了,一路上他已是有了主意。
为了那借妖修仙的一线希望,他开魄后更可能修练《魄印诀》,凝练魄印。
既如此,那金刚护命锦云袍他只能忍痛放弃了,若无魄轮驱动,其本身材质虽也不凡,但也称不得“辟水火,免刀兵”了。
不如换了此物,添上紫晶石铸一把剑来,一则他有【指剑法】在身,自己也喜欢剑器;
二则紫晶石本身质沉性坚,没有魄轮也可发挥一定作用。
不过这置换的过程或许有些猫腻,还得找段清泉问问看更妥当些。
心思拿定,正巧也到了南门前,赤木符贴上打开,张淮生步履轻快地进了屋。
一听到动静,在东厢房中正百无聊赖、唉声叹气的赵小兰立马起身,步履匆匆地迎了出来。
“公子,你回来啦!”
“回来了,咦,这都已是申时了,陈夫人今日竟没出门吗?”
张淮生有些诧异,女人家逛街也有不积极的吗?
陈夫人心中有些幽怨,但见了这冤家又也不觉得委屈了。
听到公子问话,她顺势靠了上去,一边悄悄伸出小手想去拉那昨晚使坏的大手,一边期期艾艾道:
“公子没给奴家门符,奴家就打不开门呢。”
瞧见她那害羞带怨的小模样,张淮生抬了抬脚,还是没动弹,任由小妇人靠了过来。
他也反应了过来,这东西南北四扇门都需要赤木符开启才行,从内打开也是如此,却与前世不同。
尴尬间只觉右手被轻轻挠了一下,他低头一瞧,陈夫人的葱白小手正悄悄勾着他的食指,一下又一下。
待他望去,这女人脸色红红却不停手,还用那小眼神勾来勾去。
张淮生索性将那软嫩柔荑握在了掌心,拉着她走向中堂。
赵小兰心中羞喜,亦步亦趋地跟着,以为公子要把玩一会呢。
但到了中堂她却被按在了靠椅中,默默看着公子来来去去。
张淮生自右耳房取来本就有的笔墨纸砚,先倒上些水将墨磨好,再用毛笔沾上然后将赤木符正面刷了一遍,最后将符按在纸上,一张纸符就成了。
他揭起纸符一瞧,墨迹已是干了,跟风青木纸符相差无几,拿去轻轻一贴门户,“咔哒”一声门真的开了,只是纸符的墨色淡去了一些。
“果是如此!看这墨色,一张符大约能用上十次,倒也够了。”
张淮生又印了10来张,交给了陈夫人,笑着道:
“陈夫人且去寻段夫人吧,今晚再不好不换鞋袜了。”
赵小兰看着公子忙前忙后为自己印符,心里暖意融融,直欲投怀送抱。
听了此言,她却如遭雷击,浑身发烫发热,只想掩面而逃,但两只小脚倒腾了半天,却还在原地。
她心里又羞又急,索性一下子蹲坐在地,嘤嘤地抽泣了起来。
张淮生看着小妇人耳根一瞬间红得通透,头顶似乎要呜呜冒气,反应十分剧烈,好像有点不对劲。
下一刻,妇人竟不顾形象地坐到地上痛哭了起来,难道是打趣过头了?
他赶忙蹲下哄道:“陈夫人昨日身无长物来此,我知道夫人也是无奈之举,定不会认为夫人不洁的。”
但这个字眼却一下子刺到了赵小兰心中的自卑与担忧,她只觉心如刀割,脸色瞬间惨白一片,声音也悲凄起来:
“呜呜,奴家残花败柳,已经不洁了,奴家也不想的。”
“呜,奴家这就走了,再不敢污了公子的眼...”
她一边哽咽着,一边想撑着地板起身,但手脚使不上劲,又滑了好几下。
张淮生听得懵了,咋就扯上了这遭呢?
一夕之欢,他见过不少,但比陈夫人纯洁的女子怕是见得不多。
但是这该怎么告诉她呢?
张淮生正挠头不已,就见这女人竟手脚并用往门外爬着,一眼望去,黑发拖地,这不就是贞子吗?!
这陈夫人惨兮兮的,要是再笑出声,怕是哄不好了。
他摇摇头,抿着嘴,直接上前一把将小妇人懒腰抱起,立时满怀的软玉温香。
“呀!”
赵小兰一声娇呼,忙用双手按在对方胸膛,偏着头挣扎,柔柔地推搡,非要下地不可。
不过心中刺人的疼痛却稍好了些:“公子又抱了奴家呢。”
张淮生瞧着怀中小妇人一把鼻涕一把泪,还在抽抽噎噎,便回到靠椅坐下,将其放在膝上,两人叠股而坐。
赵小兰一下便僵住了,再敢不挣扎,先是软软地倚了上去,然后犹犹豫豫地将手臂环上了腰。
感受着股间火热昂扬,她心里既羞又惊:
“奴家昨晚竟没看错呢,公子真的不嫌弃奴家吗?可是奴家...”
张淮生从软下来的陈夫人怀中牵出罗帕,将那鼻涕眼泪都擦了干净,才说道:
“夫人现在该知道是误会我了,我从无那般意思的。”
“奴家知错了,任凭公子责罚。”
被公子抹了一把鼻涕,赵小兰又觉没脸见人了,整个头埋地深深,轻嗅着腰腹间热腾腾的气息。
“公子身上竟没有汗味呢,难怪嫌弃奴家的汗...汗脚呢...”
她悄悄把脚缩了缩,掩在了裙下。
但张淮生居高临下,看得分明,但见她羞得不行,也不好再打趣了。
他仔细打量了一番怀中妇人,不高不低的个头,小巧玲珑的身段,柔顺的如云鸦丝,还有缩在裙下的可爱莲足,端是个尤物模样。
他鼻翼微动,又是那桂花、玫瑰、兰花的复合香味,却已比昨日淡了些。
张淮生轻抚着发丝,静静地抱了她一会,她才渐渐平静了下来。
“我听段夫人曾唤陈夫人‘赵姐姐’,却不知夫人闺名呢。”
赵小兰抬头欣喜道:“赵小兰,奴家叫赵小兰呢。”
“那以后便唤你兰姐吧。”
“嗯~”
声音又甜又腻,看来是完全好了。
“天色不早了,我还有一轮功课要做,兰姐下来好不好?”
“哦。”
赵小兰不情不愿,但不敢耽误张淮生练功,磨磨蹭蹭地起了身,立在一旁却不离开,只将一缕发丝绞来绞去。
张淮生只好道:“兰姐有话直说便是。”
她瞄了眼张淮生裆部,期期艾艾地道:“奴家晚间能来侍奉公子吗?”
“!!!”
张淮生心头一热,咳嗽一声,一本正经地道:
“兰姐只管把这当自己家,除了练功房,兰姐自便就好。”
“哼,嘴硬的小冤家!”
赵小兰大着胆子白了他一眼,拿起门符弱柳扶风地去了。
磨人的妖精走了,张淮生也回练功房,先照例默了一遍《道德会元经》,经验滋生,进度仍没动弹。
然后服下养元丹,运起《玄灵炼魄功》来,这一运功就发觉气血奔行较平日竟快了不少,奔涌间多了些欢快的情绪。
换作旁人可能稍难驾驭,但对张淮生而言,淬炼速度更快一筹,却是刚好不过了。
待得日落月升,星移斗转,张淮生收功而立,对镜观照。
32颗牙齿活动得更厉害了,大约明日再炼上一天,就会自己脱落,然后萌生新牙了。
他又唤出金章瞧了一眼:
.....
【技艺:玄灵炼魄功(小成)】
【进度:23/800】
【效用:心随念动,魄随意转。】
......
“还不错。”
张淮生就像完成了家庭作业准备去玩游戏的孩子般,随口敷衍一句,步履轻快地出了门去,今夜还真有一场游戏等着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