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风雷二相 青云剑
那些血线沁入剑身之后，感知到了一座由千万条管道架构而成的、层层交叠的庞大迷宫。
一瞬间，张淮生心有所感，哪怕他全身的血液都投入进来，也无法将其尽数覆盖的。
但他也无需如此，靠着全力催发的【心随念动】，他察觉到了第一层迷宫深处隐约传来的湿气，那似乎是雨相？
剑条轻轻一颤，福至心灵般，他知道了：此剑只能觉醒两项天象属性，更好的还在更深处。
于是他不再犹豫，控制着血线下渗，一层层探了过去：
雨、雪、霜、雾、旱、雹、云、风、雷......
血线越深入，联系越脆弱，直到【心随念动】的感控都开始难以为继。
哪怕后面还有更好的，他也无法控制血线穿越迷宫将其唤醒了。
张淮生不再犹豫：
“就这风、雷两相了！
雷震子虽然在封神中戏份寥寥，但却是为数不多度过杀劫、肉身成圣的大佬！
风、雷可能不是最强，但也绝不会是最弱。”
此念一起，【心随念动】，血线缓慢而坚定地向着风层、雷层聚集，循着感知中的自由不羁与恢弘磅礴的气息，向着目标涌去。
他感知到体内的血液缓缓下降，虽急不乱，脸色镇定如初。
一旁的铁老瞧着那剑条微微震颤，似缓似急，露出了意外之色：
“小宋啊，你这朋友运气着实不错！如此征兆，该是要成了！”
宋山惊讶不已，挠头道：
“难道童子血真的有用？张执事的确是俺见过来铸剑里面最像童子的了！”
铁老看了看张淮生那还残存着几分少年气息的面容，乐道：
“哈，还真有可能！”
张淮生已来不及吐槽，随着风、雷两层中血线穿过迷宫，到达了终点，他“看”到了尽头处的那一青、一紫两点光芒。
血线探入，勾动之下，青紫光芒如被唤醒，缓缓绽放开来，感知中只余一片青、紫，层层叠叠的迷宫也瓦解消失。
卡在要伤及根基之前，他踉跄着退开一步，及时松手断开了血液供应。
张淮生难掩心中欢喜和激动，嘴角止不住地上扬，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剑条。
遍布剑身的红色血线缓缓隐没，八道紫金色的繁复纹路一闪而逝，剑身上青紫色的光辉开始交相闪烁。
铁老见状，也松开了手，剑条直直落下，立刻又漂浮而起，悬在了张淮生面前，剑身上下气流隐隐。
张淮生虽没感觉眼前之剑是自己身体的延伸，但颇有亲近之意，此剑已是被他打上了烙印！
宋山在一旁大呼小叫，竟比他还要激动：
“俺的娘咧，还是风相！俺老宋还从未见过咧！”
他这大嘴巴一呼喊，旁边的匠师纷纷把目光投了过来。
不一会儿，三三两两的匠师放下了手头活计，围了过来，看着自发悬浮的剑条惊讶不已：
“好家伙，真是天象凌霄剑！还是风相！！！”
“上一把都快十年前了，我记得是把雨相来着。”
“铁老，恭喜恭喜！这次咱们器阁锻出天象凌霄剑的匠师，又多一人啊！”
“还得恭喜这位小友哈哈哈哈，这位小友运气属实不错啊！”
“小友有意出手此剑的话，记得找我老金，价码最少翻一倍！”
“老金，你算盘珠子都崩某脸上了，风相凌霄剑可是稀罕物，某翻过阁内记录，十把里最多出一把！”
“这剑被血祭了，换个剑主也就只有七八分的威力了。”
“...某瞧瞧，咦，还真是，不过那也不止翻一倍!”
“嘿，我说最少，最少...”
......
张淮生虽想闷声发大财，但宋山确实也没有为他保密的义务。
眼看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他心里有些不爽，但也只能呵呵傻笑，好降低些仇恨值。
“还好这些匠师都将功劳归于铁老，倒让我少了几分压力。
不过这些匠师竟都没看出雷相来？莫非把那紫光认作是紫晶法禁的光芒？！”
他却不知，更关键的是，器阁内谷从未出现过有两种天象的凌霄剑，而天象凌霄剑若不异象外显，执事是没法探知的。
此时，听到有人想让他出手此剑，张淮生就“急忙”伸手去抓剑条，生怕别人给他抢走了。
铁老被同行吹捧地舒舒坦坦，满面生光，见此情形哈哈一笑，抢先拎起了剑条，又将其放入锻炉：
“小家伙莫急，此剑已是你的了，且让某家将它完成！
还有列位，快些去干活吧，某家今晚酌月楼请客，过时不候！”
众人高声欢呼，一哄而散，殿内又满是叮叮当当的锤声！
张淮生感激道：
“多谢铁老为小子铸此宝剑，又帮小子解了围！”
铁老摆手不言，专心给剑条回火。
此时宋山靠了过来，压着声音，神神秘秘地问道：
“张执事，莫非你真是童子身？”
张淮生瞟了一眼他的粗眉大眼，一时也分不清此人刚刚是有意还是无意，只“尴尬”道：
“呃，应该是吧。此番却要谢过宋执事告知我血祭的法子。”
不过他心中有数，换了其他人来，要么跟他一样有感知、操控离体血液的本事；
要么运气爆表，在血液枯竭之前闯出迷宫，到达终点。
不然九世童子也是白给！
宋山满脸艳羡，心中有些后悔告诉了他血祭之事，但仍大大咧咧道：
“嘿，这有啥，俺老宋瞒谁也不能瞒着张执事啊！”
张淮生回以嘿嘿傻笑。
待得铁老撒上一把银粉，又锻上几锤，才结束了回火。
此时剑体又厚了几分，通身覆上了一层琉璃晶体，折射着剑体本身的青紫之色，刃面光滑平整。
铁老随口道：
“有了这层剑晶，便不用再磨光、抛光、开刃了，倒给某家省了不少功夫。
这剑晶柔而坚、韧而锐，即使损坏了，花些功夫也能长回来。”
张淮生有些惊叹：“这比记忆金属还要神奇了！这就是仙家法器吗?爱了，爱了！”
铁老又给他量过身高、体重、臂展、手掌大小等各项数据，然后拿出了几样材料让他挑选作剑柄。
其中除了檀木、金属、兽牙、兽骨，还有各种奇怪材料。
“小家伙选一个吧，某家只稍微衡准一下，等你魄轮入驻，也就用不着这些了。”
“这可有点太刑了！”
张淮生看了一圈，还是选中了紫光檀木，嗯，主要是配色合适。
待凌霄剑再交到他手中时，他轻轻一握黑紫剑柄，掌心完美贴合，剑身轻轻嗡鸣，似在欢欣雀跃。
他使劲一提，竟有四千斤重，应该都是凌霄金与紫晶石的重量。
“这等分量我却不好提起来了！”
张淮生心中一动：“风相！”
一道道气流缓缓缠绕住他的凌霄剑，剑体重量开始慢慢减轻。
大约还剩下500斤的时候，他一提即起，再不费力。
铁老在一旁感叹道：
“小家伙运气还真不错，觉醒了风相，不然加了紫晶石之后，开魄之前都别想用了。”
张淮生嘿嘿傻笑，他平举剑身，略一感受，便赞叹道：“铁老真是好手艺！”
也不知铁老是如何调整的，那重心恰到好处地在剑身与剑柄交界处，他随意挥舞两下，只觉力矩协调、得心应手。
待他缓缓松手，凌霄剑便静静悬浮在他面前，任由他细细端详：
整剑长近四尺，剑身有三尺余，宽寸许；
紫光檀剑柄略呈椭圆，有如玉质，上配蟠螭纹剑首，下有云雷状剑格；
剑身细窄，挺正端直，为八面棱形；
通体覆盖着一层细腻的青紫色光泽，青紫之色在不同光线角度下流转变幻，时而亮如朝霞，时而幽似深海，高贵冷艳又不失温润内敛。
张淮生越瞧越觉称心如意，不由伸出手去缓缓摩挲。
铁老见他这副模样，心中也是满意，笑道：
“这凌霄剑内某家刻了八层剑光禁，最是好用不过，小家伙开魄后一试便知！
小宋，你且帮他配个剑鞘，某家须得去酌月楼了，你忙完也过来。”
宋山满口应下，先带着张淮生去将剑牌缴了，又给挑了个合适木质剑鞘，还非要送些剑璏、剑珌、剑穗之类的配饰。
只是这些并无甚用处，包括那固定剑鞘的剑璏，也比不得凌霄剑的风相来得方便。
张淮生推辞了几次，见宋山脸色难看，也不好弄得太僵，收下之后约了改日酌月楼相聚，才告辞离开。
宋山目送他出了器阁，瞧着那脚步轻快的挺拔背影，眼神纠结：
“上次周家嫡系有人想要风相凌霄剑，俺要不要...可是这张执事为人倒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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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淮生一路上虚虚握着凌霄剑，步伐如飞，似乎因为血祭的缘故，他能清晰察觉到剑身内的自由轻灵与暴烈威猛，正是那风雷二相。
“风相已小试牛刀，无须法力、无须魄轮，便能操控气流，也不知那雷相又有何威能？”
但他也不着急，剑都是他的形状了，还能跑了不成？
他一边盘着那紫檀剑柄，一边思量着该给大宝贝取个什么名字，总不好一直叫它凌霄剑的。
“风雷剑如何？”
“不妥，不妥，这就如出招前先报名一样，上来就露了底。”
“要不青云剑？”
“哎，我还是太想进步了！”
“那换一个？”
“不，就叫青云剑了！”
剑身一阵颤鸣，嗯，看来也是同意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张淮生回到家中，哪怕体内一阵空虚，还是没忍住演练起了剑法。
果如他所料，他运使青云剑时，只觉挥洒自如，如臂使指。
【指剑法】借之使出，两种剑劲在青云剑中交替激荡，收发由心，毫无滞碍。
【指剑法•插秧】效用不好在家中使用，但【指剑法•弄潮】之下，搬来的大浴桶中潮涨潮落，更胜之前。
“我变得更强了！”
“也对，剑法合该由剑来使！”
劈、刺、挂、撩，崩、拦、托、绞，云、点、削、压。
循着身体的本能与心中的经验，种种剑招，张淮生信手拈来，只是脚下的步伐有些生涩，这该是他缺少剑器练习的缘故。
不过他每出一剑，心中经验便多上一些，同时大脑飞速运转，身躯随心所欲，不断根据新生的经验调整着剑招与步伐。
上步前刺，退步躲闪，盖步、插步、行步、纵步、跃步、踏步、摆步、并步...
脚步开始随着剑招变化而适时切换。
他的步伐渐渐轻快灵活，进退自如，虚实由心。
人影于耳房内闪转腾挪，剑风呼啸，寒光阵阵。
“风相！”
张淮生一念起时，跃步一刺，青云剑剑速翻倍，剑影破空，青光闪过，无声无息间，耳房墙壁已出现一道剑痕，隐隐透光。
“雷相！”
一念再起，他踏步前劈，剑影闪过，雷鸣乍起，紫光大盛，在耳房内一闪而逝。
哪怕张淮生有所准备，耳膜也还是一阵鼓动，空气中一股清新而尖锐的臭味隐隐刺痛鼻腔，面前墙壁上一道焦灼裂痕贯通上下。
“呼！这是空气被电离了的味道，隐隐发臭，但又正大光明，身周都有暖意，莫非能辟邪除祟不成？”
张淮生松开青云剑，任由它在身周一尺范围内飘来飘去，打量着眼前这两道剑痕，一道透体而过，一道竖贯上下，虽有些心痛，但更多的是欣喜！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剑气？！我距离把握得分明，剑尖离墙壁还有着三尺！”
“而且我只用了半分力气，更没敢用【指剑法】效用，但青云剑风雷二相的伤害还是远远超过了我的预料！”
“风相操控气流，能消弭声音，翻倍剑速，剑气穿透极强！”
“雷相召唤电流，正大光明，或能除魔伏祟，而且剑气附带电流，威力颇大！”
“强而有力啊，强而有力！”
感受着心中经验平息，他唤出金章看了看：
【指剑法•插秧（小成）进度：42→47/400】
【指剑法•弄潮（入门）进度：112→122/200】
“这种涨幅，已不逊于床上征伐！那兰姐便可以下班了！”
张淮生一时除剑之外，心中别无他物！
“剑修的快乐，就是如此简单！”
“公子，你还好吗？奴家能进来瞧瞧吗？”
此时，兰姐怯糯糯的声音响起，他瞧了瞧身周漂浮的青云剑，还是上前打开了房门：
“兰姐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