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女尊（12）
明晞还在郁闷，觉得这个世界都是女人为尊了，居然还那么封建，从上到下都在讲究一些没用的糟粕。
不对，还是有用的，唯一的用处就是给自己添了些堵。
想起听到柳丞相说的那句长幼有序，明晞就更烦了。
明明自己跟大皇姐同一胎出生，如果在肚子里时自己翻个身，那先被生出来的就是自己了。
下了朝，明晞直接回了自己的永和殿。
本打算带些礼物去找柳文景，就看到君后匆匆忙忙的身影。
君后收到明晞在朝堂上顶撞女帝的消息时就赶来了，看到明晞一脸不明就里的样子，君后感受到一种难以言喻的疲惫。
这个女儿的变化太大了，人失忆后的性格真的会有如此大的变化吗？
看到明晞桌子上搜罗出来摆好的各色精巧物件，君后眉头一跳，立刻明白过来，这十有八九是要拿给柳文景的。
早朝上刚被女帝当着众臣的面斥责过，现在又要拿着东西去寻柳文景。
君后深呼吸了一口气，一个眼神扫过去，随侍便走上前，一一取走了这些东西。
明晞有些急了：“父后，您干嘛？！”
君后怒极反笑：“我干嘛？！应该是我问你，你要干嘛才对吧？！”
明晞皱眉：“父后别说笑了，这些东西是儿臣给柳少郎准备的，您拿它干什么？”
君后看着明晞，非常失望：“是你的终归是你的，你着什么急？”
明晞被君后的眼神惊到，忍不住后退了一步：“父后，您在说什么啊，我听不懂！”
君后又叹了口气：“你是真听不懂吗，明晞，你怎么变了这么多？”
明晞心里一抖，结结巴巴的说道：“父后，您知道儿臣失忆了啊，太医都说了！”
君后看着明晞可怜兮兮的样子，即使还在愤怒，还是心软下来：“既然知道自己失忆了，为何还要去上早朝？你自从这次醒来，就和之前像变了个人一样，疏远我也就罢了，为何还疏远了你母皇和你姐姐？你的眼里只有情爱美色了吗？”
明晞梗着脖子，避重就轻地说道：“可是儿臣已经和柳文景订婚了，儿臣和自己未来的正君亲近，有错吗？”
君后气得手抖，刚软下来的心瞬间又硬了：“又是柳文景，我说了这么多，你可有听进去一字半句？区区一个柳文景，在你心里竟比你母皇都重要？”
明晞低着头，不说话了。
君后心累无比：“你是皇女，得天下人供养，自然要承担你应有的责任，做到天下人之表率！你可知道，你的一举一动都被外面无数双眼睛盯着，时刻想抓你的错误，拿到金銮殿上弹劾劝谏，好给他们的功劳簿上添上一笔？可是你都做了什么？！”
君后看不见明晞的表情，只感觉自己气得心口都在疼：“我看你真是失智了。陛下说得对，你伤还没好，老老实实在永和殿呆着养伤，不要乱跑，顺便……权当闭门思过。”
说完，君后转身离去，身后宫人缓缓阖上殿门。
永和殿寂静无声，萧瑟更甚。
席玉中午才知道这出闹剧，清平边讲边忍不住咂舌：“奴婢真真是没想到，二皇女居然变成这样了……这变化也太大了吧……”
席玉笑了笑，并不接话，只在听到君后禁了明晞的足时挑了挑眉，跟清平笑道：“要不要来打个赌？”
清平有些意外，防备的瞄了席玉两眼：“殿下要跟奴婢赌什么？奴婢的月钱可都是奴婢未来夫郎的！”
席玉嘴角轻撇：“不跟你赌这个，就赌个吃食。你输了，就给本宫连炖一个月不重样的甜羹，本宫输了，这个月给你发三倍的月钱。赌不赌？”
清平眼睛亮了，连连点头：“赌！殿下，我们赌什么？”
席玉笑得意味深长：“就赌，明晞能在永和殿老老实实呆多久。”
清平皱眉想了一会儿，说道：“奴婢觉得，二皇女应该会呆到君后下一次去看她的时候。殿下觉得呢？”
席玉摇头：“那你可要输了，我猜，不超过三天。”
清平眉毛皱得更紧了：“啊？！不会吧！君后这次可是被气狠了，怎么可能这么快消气？”
席玉睨了眼清平：“谁告诉你会是君后把她放出来了？且等着吧，本宫早就说了，以后的好戏还多着呢。”
清平想起明晞苏醒后做出的种种行为，整张脸都皱起来了：“奴婢大意了！”
席玉轻笑出声：“没关系，你给本宫做甜羹，月钱照样翻倍。如何？”
清平瞬间笑起来：“殿下英明！奴婢这就去做！”
席玉又慢吞吞躺回榻上，陷入睡眠。
朝堂上发生的事开始在暗地里流传，等柳丞相府上的人得知时，流言已经变得很难听了。
柳丞相心中愤懑，有心想追查源头，却又不好下手。
女帝的话是在早朝上被文武百官都听见了的，真要追查，不仅费时费力，还会得罪一大批官员。
柳文景察觉到不对，找到柳丞相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柳丞相沉着脸讲了一遍，末了悲愤道：“男子的名声是最重要的东西，结果，二殿下忽然闹了这一出，你的名声都要被败光了！”
柳文景心情也有些阴沉，但又想到明晞只是为了和自己多一些交流接触，只能叹气：“二殿下落水失了忆，如同一张白纸，虽然纯澈，但行动到底是莽撞了些。好在儿子早与她有了婚约，也不至于落得进退两难。”
柳丞相也重重的叹息一声：“唉！只是苦了你！”
柳文景苦笑：“儿子就怕连累了柳家，连累了母亲您。”
柳丞相摇了摇头。
明晞是君后所出，就算惹了女帝的厌弃，太女殿下也不会坐视不理。
况且，对于寻常人来说，能与皇室结亲，本就是天大的殊荣了。
只是……还是不甘心啊！
柳丞相长叹一声，看了眼强颜欢笑的儿子，又不忍再多说什么，只能无奈摇头离去。
柳文景回到自己的院子，想到自己苦心经营的名声被毁于一旦，就觉得心脏在热油里翻滚煎熬，又痛苦又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