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命运之初
知衍神君将我押上诛仙台那一日,正值天帝百岁诞辰,在这之前,我还是神界人人敬重的神君夫人,我与他夫妻恩爱,令人称羡。
他不仅将我抽筋拔骨,更是将三十一道天雷注入我身躯。
之后,我仍是残留一丝生息。
他言:“今日杀你,是我之过。辜负你的真情,是我之错。”
我疼痛欲裂,可我还是撑着一口气,我一遍又一遍的哼唱着:“月陨于华,乐于见山。恨于望月,贪于忧乐。”
庆于盛华,忘于生花。悲乐之间,勿忘其心。
他忘记了爱我的那颗心,爱恨之间,知衍我真希望,你选错了。
你该后悔,你该为你的选择付出代价。
春情之花盛放在她爱人爱她的那一日,枯萎于爱消失的那一日。
春情花,一生两开。
极致的爱恨与极致的冷漠。
从此,我迎来了我的第二次新生。
命运之初,我只当我只是一朵盛开在忘川河畔的小花,而他是在忘川迷路的魂魄。
我与他相依相伴。
而我与他的相遇,是我与他宿命的开端。
在忘川的那些时日,是我一生最快乐的时光。
我曾将手抚上他的眉间,一字一言,情深不已,我言:“只愿君心似我心,定当不负相思意。”
春情花会爱上她第一眼见到的人,从此不见日月,不见芳华,只见一人,这是一场豪赌。
可惜,从未有一朵春情花,在这一场豪赌中赌赢过,都是彻头彻尾的输家。
赌输的春情花从此忘情绝爱,不再贪恋那虚妄,她们对人世间的情感不再感知,不再体会,她们冷漠无情,也厌恶那人间烟火,于是便隐于雪山,不再见人。
“爱是虚妄。”我对着若宿说。
而我,不再贪恋那虚妄。
若宿不信,我便划破了我的手掌,鲜血流淌而下,我感觉不到痛意。
若宿他急忙施以仙法,可惜,对我而言,毫无意义。
“伤口可以愈合,伤疤也可以消去,这这是对任何事物都通用的道理,春情花是个例外。相传,它是罪恶之花,上天给予它最是惨烈的刑罚,它们的花瓣生有奇效,可医治百病,它们的花蕊可助人成仙。西风告知我,我们每一朵春情花,它们的爱毁于诛心之谋。”
诛心之谋啊。
一春情,万物争抢。
“我想拯救你,我想重新让你去爱。”
我明白他的爱,他的爱远比知衍的真诚。
可惜,我无法去回应他的爱。
风月入梦,若宿,我便为你塑一个爱人,从此,我也可偿还于你,还你那伴我十年,圆你痴恋。
“若宿,我还记得,你幼小之时,走路摇摇晃晃的,话也说不清,你的心脉被魔君和悦所伤,他们都说,你活不了了。知衍日日夜夜忧心,我不忍他忧心,于是我便剥了我的花瓣花蕊,我将我的命给了你,从此我不再有身躯。后来,还是凡世一位承受了我恩情的女子,将她的身躯炼化送于了我。”
“我曾经对你的那份爱,原本是对知衍的。春情花只会爱她第一眼见到的那个人,爱的铭心刻骨,不死不休。那份浓烈的爱只会给予一个人。”
而你只是这份爱的一个例外。
“这是天神对春情一族的惩罚。”
“若宿,我送你一个人,就让她代替我,圆你一场痴梦,待你可明了情爱,便会勘破情爱之道。明小爱,才可懂大爱。”
“春情,走你自己的路,只走你自己的路。从此不要再为别人而活,不要再对他人倾注感情,不要爱上一个薄情的人,不要与一个薄情的人成亲,还有,不要,算了,哪有那么多要说的。”若宿一字一言,珍重说道。
芳华之年,与君初见。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
昨日之日不可留,他心可追。
今日黄花凉,与君相见,君忘我。
深宫怨,终于宫阙。
那是春情族一位做了皇妃的所言,她的生平,她厌于自己的深情,恨于他的薄情。
原本她是极爱的,可是,那位君王的爱意很是薄凉。
最后她血溅长华殿,不想再见帝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