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拂尘
“刘指挥使！”堂下的吴都班自身难保，却仍旧没有放弃吴泽。
“此案妇人和吴泽通奸十余次，却没有一点反抗，此时妇人身上也并无一丝伤痕，在没有足够证据的情况下，此案最多只能判为和奸，而非强奸啊！”
“这——”刘副指挥使也很难办，若是小卯之父撞破奸情，将吴泽打死也就算了，此时到了公堂，还真的需要铁证才能治吴泽死罪。
见状，陈缘也感到了一些无力，这里可没有什么聊天记录可以查询，单凭小卯母亲一面之词，还难以当做确凿的证据。
围观群众的呼声也逐渐停下，都在等待刘副指挥使的回答。
而就在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青竹忽然上前一步道：“今日吴泽强奸军属一事，乃是我以性灵亲眼所见，还请刘副指挥使判处吴泽死罪！”
青竹可不是在说谎，他受青萝和陈缘所托跟踪吴泽，今天下午的事情也是他告知陈缘，自是有底气说这句话。
然而，吴都班即使被拿下，仍旧大笑着反驳道：“世人皆知，玄门修士若是不在现场，其言语便不能当做证词，你以为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一旁的青萝面色不由一沉：“吴都班，你可别忘了，吴泽还曾蓄意谋杀陈师弟，以此人品性，绝对能做出强奸之事！”
眼见二人又要争吵，刘副指挥使不由一叹：“通奸一事涉及众多，本官还是上报大理寺吧！”
大理寺置判寺事一至二人，权少卿一人，其职任为详断各地奏报案件，送审刑院复审后，同署上报朝廷。
此案没有闹出人命，说大也不大。
但此案亦涉及玄门修士、禁军都班和禁军子弟，又有霸凌、通奸、以权谋私、勾结妖族等多方面因素，已经不是他一个副指挥使能管得了。
而吴都班勾结妖族一案，他却能继续审理。
“吴都班，你与梁河水府王太子勾结，到底意欲何为？”
吴都班不由一叹：“武道修炼最重资源，我每月俸禄只够一家老小所用，想要晋升武道第七境，还需大量资源。”
“于是乎，我便与梁河王太子交易各种物品，赚取一定的钱财，我敢保证，绝对没有做过害人之事！”
梁河水府平日也只有接受祭祀，才能享用牛、羊、猪等物，吴都班赚取的正是中间差价。
一刻钟之后，搜查证据的差人返回了公堂。
“见过张法师！”许多人见张法师露面，连忙打起了招呼。
“恭迎师父！”陈缘、青萝和青竹皆是行弟子礼。
“张道长，还请上座！”刘副指挥使更是招呼人搬了椅子，放在了他的左手边。
“多谢刘副指挥使。”张不语点了点头，然后就那么老神在在的坐了下来。
青萝和青竹见状，便走上前去侍立左右，陈缘身为“记名弟子”，便只能恭敬的站在不远处。
这时便听差人上报道：“禀告刘大人，在吴都班家中搜查到了账本及金银、古董、药材等物……”
刘副指挥使看着账本上的一条条记录，不由皱起了眉头。
吴都班和梁河水府王太子交易的不只是牲畜，还有粮食、茶叶、美酒等物。
如果交易对象是商人也就罢了，这些东西最后还是落在人的腹中，可若是卖给梁河水府，性质就不一样了。
梁河水府跟人族虽然没有争斗，但账本上写的可是一年十余万斤粮食，平常时候可能看不出什么，一旦天灾人祸，就能让数千人活命。
后续调查涉及梁河水府，已经不是刘副指挥使可以涉及的了，刘副指挥使再次露出了无奈之色：“此案涉及太多，当交由刑部处置！”
大德刑部主管全国刑法、狱讼、奏谳、赦宥、叙复等事，刑部尚书位比副宰相，绝对有将此案调查到底的权力。
军营唯一的作用，就是协助刑部收集证据，除非真到了和梁河水府开战的地步，不然朝廷还用不上这些禁军。
“不过，五个多月前陈缘被打一案，倒是可以就此翻案！”
刘副指挥使见所有人的视线望来，不由面色肃然道：“吴泽身为主犯，怂恿同伴殴打陈缘至重伤昏死，又污蔑陈缘与钱家兄弟，还应进行名誉受损赔偿，刑罚与通奸案一起论处。”
吴泽被差人从后堂拖了出来，只是那一身尿骚味着实有些冲头，许多人都为之露出了厌恶和鄙夷之色。
“阿獒身为从犯，虽然隐瞒不报，最后也揭发了吴泽恶行，罪减一等，判处徒刑一年，并对陈缘及钱家兄弟进行名誉受损赔偿……”
阿獒算是松了一口气，徒刑一年可以折成脊仗十，养几个月应该也就好了。
“小卯身为从犯，主动揭发吴泽罪行，其母又揭发吴都班勾结妖族之罪，小卯罪减二等，徒刑半年，并对陈缘及钱家兄弟进行名誉受损赔偿……”
小卯被罪减二等，却没有多少高兴，发什么了那么多事，他心里只剩下内疚和后悔。
“冯家诬告他人，皆罪加二等，念冯曼儿年龄尚幼，受人胁迫所致……不予定罪。禁军冯谷与冯氏皆仗二十，徒刑一年半！”
刘副指挥使一连串的判决落下，围观群众皆是连声叫好。
即使是初步判决，也足以让人出了恶气。
看着被判刑之人惨白的面色，陈缘心中快意无比，再听着众人的高呼，本来蒙了一层灰尘的心，也逐渐变得透亮。
陈缘感受着心灵莫名的变化，似乎多了一些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有。
“陈缘，人天生就能看到鬼神，却因为太小而记不住这些，随着年龄的成长，始炁、元炁和玄炁会逐渐消失，五感也会逐渐蒙尘。”
张不语微微一笑：“当日你为了寻找落水的曼儿，机缘巧合之下以真气激发了‘阴阳眼’，今日你的名声失而复得，犹如沉疴顿愈，只需灌注真气于双耳，便能听到鬼神之语了！”
陈缘回过神来，却发现许多人看够了热闹开始离去，他母亲和钱家兄弟在远处等着他，张不语、青萝和青竹则是守护在他身边。
……只是一个恍惚，竟然至少过去了十余息。
方才陈缘可是落入心障或心魔，而是仔细体会了一番心灵之境。
“嗡——”陈缘按照师父张不语的意思将真气灌注双耳，脑海之中嗡的一声，就多了一些不同之处。
“陈师弟五感已经修成两种，实在是可喜可贺啊！”陈缘听出这个女声是青萝，但这股轻灵、悠远的感觉却宛若仙音。
“凡尘之中处处都是惊喜，陈师弟得此机缘打开‘阴阳耳’，实在让人羡慕啊！”青竹的声音像是有人在空竹之中说话，很难不怀疑师父张不语就是因此给他取道号为青竹。
陈缘还不会说性灵、鬼神之语，只能以肉体凡胎回复道：“赵师姐、青竹师兄实在是过誉了。”
之前就算是龙吟之声，他也只是隐约听到，现在可算是获得了真正的“阴阳耳”。
现实中的青竹摇了摇头，笑叹道：“陈师弟，我可是听同门说过，有人都成为炼炁士了，仍旧没能将五感全部打通，你现在还未正式踏足化气层次，就已经有了‘阴阳眼’和‘阴阳耳’，绝对能称得上天才！”
一旁的青萝面色微动，然后带着些莫名之色说道：“陈师弟，这几日你好好修炼，不久后当有意外之喜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