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以身相许
在离之前那处河湾数里外，虚空中突然闪过一道灵光。
一个身影猛地从虚空中冲了出来，踉跄了几步才站稳。
落地后，向问天双手高举陌刀，全神贯注盯着身后。
足足过了好几分钟才松了口气，小鼍龙并没有追来！
“我要成仙！”回想起刚才那股难以匹敌的杀意，向问天遍体生寒，境界的差距根本无法用斗志来弥补。
回想起捏碎灵符时那声暴躁的龙吟，以及下一秒的惊天巨响，向问天痛苦地意识到，一定是李淳风拼死阻拦才换来了自己安全脱身。
“不管袁天罡打得什么算盘，都要拉着他一起去救李淳风！”
此时此刻，除了袁天罡，竟然找不出一个可以帮忙的人。
向问天看了一下方向，脚下猛一发力蹿上半空，朝长安城方向疾驰而去。
跃龙门被他催动到极限，双脚交替狂奔出百余丈，却骇然发现高空竟然有一道淡淡的身影！
向问天大惊，腰身一拧斜冲出去，然后将陌刀一横如临大敌。
“谁？”
这道人影悄无声息地浮在半空，似乎已经等了很久。
“嗯，不愧是乱命之人！”身影慢慢落下，看着向问天不住点头，“昨日算出你刚刚临世，今夜便已有了一分气运，真不知你的到来对大唐是福是祸。”
“袁天罡？”虽然从未谋面，向问天却一眼就认出来，眼前这人就是后世大名鼎鼎的袁天罡。
能有如此气度，而且这个时候还能守在泾河岸边，除了袁天罡还能有谁？
“正是贫道。”
“诶？你怎么——”
向问天瞳孔一缩，忽然发觉袁天罡的身影极为单薄，近似于透明。
“不必惊慌，阳神出窍而已。”
“阳神？”向问天心中一动，这已是四品炼虚合道的大圆满境界，下一步就可以了却凡间因果尝试升仙了。
袁天罡微微一笑，好整以暇地打量着向问天，一边看一边点头。
“骨相饱满，气血充盈，不错，不错！”袁天罡的眼光确实毒辣，只扫了一眼就看出向问天的虚实，“绛窍膻中生机勃勃，意窍天目灵光闪动，命窍脐海气息浑厚，阙窍中宫血气盛行，你这四窍开的与众不同啊！”
“尼玛，这个老六看得这么准！”向问天下意识地捂住了胸口，就像是被流氓盯上的小姑娘一样，心中不住打鼓，“系统不会暴露吧？”
“莫慌莫慌，贫道不会贪图你那点机缘。”袁天罡显然是误会了向问天的担心，以为他怕自己索要九窍之法，呵呵笑道，“修行之人，谁还没点秘密？”
“只要系统没暴露就行。”向问天松了口气。
袁天罡的目光移到了向问天的陌刀上，跟着又看了看他腰间的墨色短刀。
“你手中的陌刀是深渊寒铁铸就，短刀则是海中巨兽的尖牙炼制，虽然算不得神兵利器，倒也不是一般水族能用的。”袁天罡笑眯眯地问，“莫非是泾河龙王送你的？”
一说到这个向问天就来气，眼睛一翻直接怼了回去。
“笑个锤子，你怎么不问李仙师是死是活？”
“人嘛，各有各的命数，有些事是强求不来的。”
“我呸，你根本就是把李仙师当成礼物送给泾河龙王！”
“哦？”袁天罡看出向问天对李淳风十分关心，心中一动，决定将李淳风知情这件事隐瞒过去，“此话怎讲？”
“李仙师的纯阴灵体，肯定会被泾河龙王识破，你难道不清楚派她来会有什么后果？”向问天越说越气，一个箭步冲到袁天罡身前，厉声喝问。
“你说的没错，这一点贫道确实有想过。”
居然是这种态度，向问天伸手就去薅他脖领子，哪知却抓了空，手从虚影中穿过才想起此乃阳神，并非实体。
“那你还派她来？”
“就算今天没来，那明天呢，后天呢？难道她就不会再遇到此类状况？”
袁天罡的反问，让向问天不禁语塞。
“你可知道，为了帮她掩饰纯阴灵体，我耗费了多少心力？”
“从她五岁展露纯阴灵体以来，你可知引来了多少妖魔甚至修士的贪婪？”
“贫道斩妖除魔的名头，有一小半是为了救她得来的。”
“在她十二岁那年，贫道已经感到力不从心，所以才让她装扮成乾道，又用秘法遮掩她的纯阴灵体。”
“可是她有倾国倾城之貌，即便装扮成男子也依然美的不可方物，虽说暂时躲开了妖魔骚扰，却难逃世间权贵追捧。”
“为了尽量杜绝权贵的觊觎，贫道不得不与她平辈论交，从身份地位上给她多加一重保护。”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命数终究是遮掩不掉的。”
“随着年纪渐长，纯阴灵体的征兆日渐明显，以至于近几年麻烦越来越多，威胁也越来越大。”
“我苦思化解之法而不得，直到昨日——”
“昨日？”向问天心中一紧，该不会是说自己吧。
“不错，昨日午间你当街斩杀一名虾灵卫，贫道便算出有人扰乱天机。”
“贫道连起数卦，终于在卦象中发现了一丝生机。”
“不过福兮祸所伏，生机总是藏在凶险之中，具体怎么做贫道也不知道，只能由淳风自行选择。”
“好在她没选错，今夜泾河之行拉着你一同前往。”
“你的意思是，”向问天不太确定，“李仙师的生机在我身上？”
“不错，只有你才能帮她化解纯阴灵体带来的危机！”
“我靠，不会吧！”向问天瞬间想到了后世最常见的俗梗烂梗。
只要是英雄救美，长得帅就能获得美女以身相许，长的丑则只能等来世。
想想自己长得不差，还自带主角光环，看来以身相许是跑不掉了。
一想到李淳风那绝世容颜，向问天就忍不住一阵激动，这么老套的剧情也能让自己碰到，系统爸爸实在是太给力了！
“咕嘟——”
向问天悄悄咽了口口水，脸上摆出一副义正言辞的模样。
“这件事以后再说，现在她被困在泾河水府，怎么救？”
说着，向问天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袁天罡，不住摇头。
“你才四品境炼虚合道，得再找些帮手才行。”
“不用那么麻烦，只要你我二人即可。”
向问天对袁天罡毫无敬意，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泾河龙王和小鼍龙都是真仙境，你在他二人面前连拼命的机会都没有，救个毛线啊？”
“谁说救人一定要凭蛮力？”袁天罡依然是笑呵呵的神情。
“哦？你有什么计划说来听听？”
“没有。”袁天罡老老实实地摇头否认。
“没有你说个屁啊？”向问天几乎要抓狂了，“你到底是不是袁天罡？怎么这么不靠谱？”
“非也非也——”袁天罡缓缓摇头，伸手一指向问天，“要救淳风，得看你想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