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你们说,怎么赔吧?
稍后,奉茶牵着两匹马在后随行,罗幸烟继续蒙着纱巾与吴应纯在街市里并肩而行,一会儿看看街边的杂艺手工制品,一会儿看看沿街各处店铺的人流量,甚是坦然。
这是她原本的性情,若是他不习惯,或许就会后悔,那她也就轻松了。
走出十几丈远后,吴应纯突然开口:“这条街很繁华,很多铺子的生意都不错,经营了好些年。”
罗幸烟凝目:“你经常来这里?不用在家里苦读?”
吴应纯温和地笑了:“书院的先生布置了策论,均要了解国计民生,家父也让为兄多多了解这些,故常来。对了,那日听小妹说,赵世子去了你家,还战了一场。那……?”
见他迟疑,罗幸烟心中明了,轻轻点头:“昨日下午,宁远侯夫人已登门中止了我与赵世子的议亲。以后,我们两家就只是表亲。”
吴应纯顿时神色一松,眉宇间已有喜意:“恭喜妹妹,得偿所愿。”
犹豫了一下,他又有些紧张地问:“那,妹妹可有想好,日后想择何样的夫君?”
清楚地看到吴应纯眸光里的在意和温柔,罗幸烟突然有些惭愧,下意识地避开这道目光:“他必须要长得好看,心悦我,人品要好,最好家世不差,与我的生活习惯一致。”
吴应纯一怔,眸光里多了些失落:“这世间,比赵世子更俊美,家世也不差的男子,不多。”
罗幸烟浅浅一笑:“所以我不急。”
这时,前方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和厉喝:“让开!快让开!”
路人们开始惊慌闪避。
就见吴应纯神色一肃,以保护者的姿态,轻轻地拉住她的袖子,往旁边的路上闪避:“妹妹小心些。”
罗幸烟看他的目光顿时柔和了不少。
这个书呆子,本身不会武,却还记得要保护会武的她。
确实是对她挺好。
她再冷然地看向对面。
不知是哪家人在闹事?
几息之后,几骑贵公子策马飞奔而来。
两旁的行人和商贩慌乱躲避,但有一名年约五、六岁的男童应是没反应过来,被身边躲闪的大人撞掉了手中的吃食,忙又转回去捡。
眼看着那飞奔的马蹄就要踩上男童,罗幸烟目光一厉,不假思索地飞蹿出去,顾不得面纱脱落,一手抱住蹲地的男童,在青石板地上滚了两滚,避开了马蹄的踩踏,一手扯出腰间的长鞭朝那马腹就运劲抽去。
“唏律……”的一声马嘶,正准备踏下的马吃痛地扭转了身躯,将背上的浅青色暗金锦袍贵公子掀翻。
后面几位紧跟而来的贵公子很快就惊呼:“侯勇!”
其中一名着紫金色锦袍的贵公子更是拉住奔跑的马,朝着罗幸烟扬起马鞭并怒喝:“谁家贱人敢拦小爷!”
罗幸烟粉脸一冷,再次扬起手中长鞭,缠住马鞭后猛一用劲,把那人也一起扯下马,再一脚就朝此人身上狠狠地踹去:“你骂谁贱呢!”
眼看其吃痛地踡缩起来,她才收回脚,放开怀中惊骇的男童,从地上爬起,温言询问他:“小弟弟,你还好吧?”
这一气呵成的救人、摔人、踹人,安慰,让犹站在对面的吴应纯看得目瞪口呆。
一名清瘦的男子这时慌忙上前唤那男童:“墨语,你还好吧?”
待男童呆呆地摇头,清瘦男子忙向罗幸烟施了一礼:“多谢姑娘相救我家侄儿!”
罗幸烟看看他,嗯,长得挺俊,眼神清正,还有一点点愤怒和后怕。
她便顺口嘱咐:“不必客气,看好你家侄儿!”
先前倒地的浅绿色贵公子这时,又气又恼,狼狈地从地上爬起,就指着罗幸烟大骂:“好你个贱……”
罗幸烟转过头去,目光一厉:“闭嘴!”
浅绿色贵公子这才看清了她的脸,顿时呆住,扬起的手也僵在空中,骇然道:“罗大姑娘?”
罗幸烟冷哼一声,手一抖,将长鞭放开,指着他和那一位倒地的紫金色锦袍贵公子:“侯三,刘二,长本事了啊?敢当街纵马,还敢骂我?”
见两男同时瑟缩了一下,开始赔笑,罗幸烟又理直气壮地扬起下巴:“哼,刚才你们惊到本姑娘,还害得本姑娘的衫子都脏了,说,怎么赔吧?”
京中六大侯府,勇毅侯府排第一,宁远侯排第三,而侯三所在的长宁侯府和刘二所在的和田侯府,只是排第四和第五。
更别说这两人的武艺十分稀疏,以前被她打败过好几回。
侯三的脸色刷地一下,又白又青:“呃……。”
这时,吴应纯才回过神来,忙关切地走过来:“幸烟妹妹,你没事吧?”
罗幸烟看着他:“我受惊了,裙子也脏了,你说有没有事?”
侯三一怔,眼珠子灵活地转动两下,恍然:“为兄一定赔……百两银子?”
眼看着围观百姓开始大胆地朝这边指指点点,罗幸烟毫不犹豫地甩了下鞭子:“一人百两!否则,本姑娘手痒!”
“给你!”侯三慌忙应下,再向身后的随从招手:“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给罗大姑娘赔钱?”
刘二也哼哼哧哧地从地上爬起,怕怕地看了她一眼后,憋屈地踹了后面的随从一脚:“是啊,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给钱!”
罗幸烟再好整以暇地甩甩鞭子:“以后,本姑娘会经常来这里转转!你们可千万别再被本姑娘看到纵马。”
众贵公子们再度一呆,再面面相觑,还是侯三和刘二率先带头退让:“呃,……为兄刚才只是一时心急,以后不会了!”
“那就好!”罗幸烟满意了,接过两随从苦起脸来递上的四张五十两的银票,验了验,嫌弃地挥手:“走吧!”
吴应纯看到侯三和刘二投来那同情的目光,俊脸微微一热,但没有吱声。
直至这帮贵公子们灰溜溜地牵着马走远,罗幸烟才又转向那位清瘦男子:“墨语是你侄儿?”
“正是!刚才多谢罗大姑娘救下墨语!”清瘦男子异样地看她,再递来一块碎银:“只是,在下手中拮拘,只有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