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情报与好手
司南倒是没注意到罗牧那点细微的变化，当场就说出了他的法子。
“平安镇出发，向南到三大家族盘踞的暮云城之间，是仇州南北方向的必经商路，其间曾盘踞不少山匪强盗。两年前三家联合出兵剿匪，据说破了两个寨子。不过这种事罗兄你应该明白。”
司南嗤笑一声，似是嘲笑某些人欲盖弥彰的行为，转而说起了军马的下落。
“如今是一伙成了气候的马匪流窜在商路上。三大家族的人也出兵清剿过，不过一直没什么效果。我的人确认过，那些马匪的坐骑至少是次一等的军马。货真价实的军马。”
此刻，青铜面具后看向罗牧眼神颇有深意。
仇州唯一的养马地，就攥在宋家手里。
司南近乎是在明示罗牧，这伙马匪与宋家之间的联系。
该拿出来的，无迹道都拿出来了。
真想要战马，就得看你罗牧到底有几分实力，几分气魄了。
罗牧闻言笑了笑，显然听懂了司南的暗示。
有无迹道提供的装备支持下，哪怕是一批难民都能混上一身武装。
在罗牧徐褚二人的带领下，打下个平安镇简直手到擒来。
可如果仅是那样，自己一伙人的价值也就到此为止，后续与无迹道的合作也就仅限于钱货两清。
然而一个小小的镇子，同样不是罗牧的最终目标。
占据平安镇确实算的上一方势力，但还远远达不到罗牧计划中的规模。
不过罗牧并没有直接回应司南的试探，话锋一转问道：
“司南兄，你觉得这样一支武备规模的军队，比之三大家族如何？”
然后罗牧就看到这位主事如自己预料的那般摇了摇头。
“远远不如。如果真是一支三百人规模的百战精兵，还能有些机会。但你现在的情况，我不好判断。”
眼见黑市各路武备存货都搬到了院子里，司南便挥了挥手示意道众暂时离开，这才慎重说道：
“以陈家为例。他们在西乾有关系，与那些贵族之间一直存在交易。陈家手底下有一支曾效忠西乾贵族的私兵，这些年前后积累，数量在五百上下。陈家以他们为核心维持着一支两千人规模的私军。”
说到这儿这位主事看了一眼徐褚，考虑了一下，换了个相对委婉的说法。
“那是真正的职业军队，寻常四境不会是那支私军的对手，而且陈家内部还供奉着一位四境的剑修。据说此人是为了陈家珍藏的一柄名剑才屈身来了仇州。手握名剑的四境剑修是什么实力，二位应该心里有数。”
精于杀伐的剑修，若是再配上一把契合名剑，堪称三境之下无敌手。
徐褚闻言却只是咧嘴笑了笑。
这里的“名剑”是什么强度，他没见过所以不好评价。
但起码杀星知道自己手里的十方血槊，不会比什么兵器差。
记下这些情报的罗牧，也只是以安抚的口吻对司南道：
“司南兄放心，我自有应对之法。”
见罗牧依然淡定，一旁那个姓徐的杀星更是透着股跃跃欲试，司南只觉得眼皮直跳，同时又生出一股诡异的欣慰。
如果这两人不是自大，而是真有底气，那他司南可真是押着重宝了。
于是司南继续透露道：
“王家的实力倒是弱了不少，家里总共七个龙门关的供奉，最强的那俩也离踏入四境有段差距，但架不住他们有钱啊。这些年招揽了一大批后天跟先天境的武夫、术士效命，还跟不少势力有交情，真开战说不好能叫来多少人。至于宋家……”
说到这儿，司南起身上前拍了拍箱中的山阵铠，语气轻松。
“我建议，你还是从陈、王两家挑一个。”
罗牧不动声色的瞥了司南一眼。
无论是纵横道的荆掌柜，还是面前的无迹道主事，提及三大家族时都在有意避开宋家。
这种态度或许便意味着，在四道这一级别的势力眼中，宋家才是这片土地上唯一的话事人。
想明白其中关节，罗牧也没再追问，递给徐褚一个眼神后又冲司南笑道：
“后续的辎重还需要劳烦司南兄。”
说话间，徐褚又是将两箱明晃晃的金银摆在院中。
然而司南见状却摆手阻止。
“钱已经够了。这些东西看着多，真值钱的也是这几套山阵铠。山阵铠算是我个人一点支持。我相信自己的眼光，也相信罗兄你的能力。真要回报我的话，还是等事成之后吧。”
罗牧闻言却没有把钱收回去的意思。
“我跟司南兄你交朋友不假，可生意也是要做的。而且我还有一件事要麻烦司南兄。”
未等司南再开口拒绝，罗牧已经先一步抬起手示意对方稍等，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还望借用司南兄的人脉，为我介绍一票好手。”
男人注视着那副青铜面具，认真道：
“真正意义上的好手。”
知晓了罗牧需求的司南顿时双手一拍，青铜面具后传出得意的笑声。
“好说。”
少顷。
白房小院的侧门打开。
司南亲自引路，带着罗牧徐褚两人三转两拐，转眼间钻进一条不起眼的巷子。
“按理说这是纵横道擅长的买卖，我呢也没打算跟荆掌柜抢生意。毕竟那是前辈，得尊重，我们无迹道也不太擅长这个。况且仇州这地方不比其他，稍微有点本事的要么跟三大家族讨生活，要么不会久留。”
司南边走边介绍着本地的“江湖”。
“平日里能联系到的也就大猫小猫三两只，连先天境都不一定有。哪怕是有点实力的仇州高手，见了三大家族也在气势上天然矮一头。”
说到这儿司南停在一座不起眼的土坯房前，笑道：
“不过说来真是运气，正好有几个符合你标准的好手。”
说着便上前拍了拍紧闭的大门。
罗牧看向眼前屋舍。
此处位于整个黑市后半部分，黄土堆砌成的院墙拢出一个不大的院落，在贫民窟里已经算得上是体面的住处。
看着是用来给道众歇息，或是作为储物的仓库。
在司南那不加掩饰的拍门声响起后三个呼吸，院门从内半开。
一道身影立于门后。
在日光下仅露出小半张脸，左手扶门，右手藏于门后。
随即，略有些沙哑的声音响起。
“司南主事，我不记得有邀请过除你之外的客人。”
罗牧大方观察着对方探出门的小半张脸。
二十出头，是个挺俊的小伙子。
年轻，谨慎，言语间又给自己留了余地，显出与年龄不符的老练。
最重要的是，实力不俗。
此刻，落后半步的徐褚打量着那门后的小子，眉毛稍稍挑起。
怪不得“面具人”那么得意。
这介绍的小子，是个五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