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洋人（求收藏）
老胡看到那女人，口中啧啧称奇，“今天吹的是什么风，怎么十三行的人都过来了？”
陈砚斜眼看了他一眼，总觉得他话中似乎有话。
老胡看了他一眼，嘿嘿一笑，“威格兰人经常会带一些稀罕舶来品拍卖，或许今晚又有什么稀罕物，才引得这些有钱人到来。”
这个世界的人和人生来就是不一样的，普通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即使想要靠自己的双手挣钱养家糊口，都未必能有这个机会。
那些生来就是富贵家庭的二代们，金钱对他们来说与粪土无异，生来就衣食无忧，高人一等。
他们喜欢的，是各种可以衬托自己身份的古董字画收藏品，所以对那些稀罕的奢侈品更是趋之若鹜。
这位伍家长女伍琉璃脖颈间的珍珠项链，单论价值就是数万两银子也买不来的珍稀。
老胡继续说道：“十三行财大气粗，最是喜欢收藏那些稀罕的古董。不过这些和我们都没关系，小心些别冲撞了他们就好。”
他们只是一些不入流的四九，和那些高高在上的存在，天生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平叔示意老胡不用跟着他们，他和陈砚自己在船上转转就行了。
老胡也不勉强，告罪一声后匆匆离去。
陈砚看着老胡离去的背影，转头看向平叔，“平叔，你和九哥其实不用担心我。霓虹人固然无耻，但这些威格兰豺狼，未必就比霓虹人好多少。”
平叔摇头叹息，“小砚啊，你还年轻。不知道这世上很多时候不像你想象的那般美好，人心险恶更胜豺狼。”
陈砚说道：“平叔，我明白的。我不是鲁莽的人，做事会量力而为。”
平叔欣慰的点点头，“这样便好，我相信你。霓虹人虽然蛮横，但在龙门也达不到一手遮天的地步，白九会想办法的，无须担心。”
陈砚笑了笑，“平叔，我若是怕霓虹人，那天也就不会出手。”
平叔摇了摇头，想不明白眼前的陈砚，看起来斯斯文文的，为何对上霓虹人出手却狠辣不留情。
随着夜幕降临，整个码头逐渐归于寂静，除了几盏照明灯外，其余的灯光全部熄灭。
他们所在的帆船，就成为了码头最显眼的位置。
就在陈砚还打量着周围环境时，耳边却突然传来阵阵喧闹嘈杂之音，其中还夹杂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
“平叔，老胡似乎遇到麻烦事了。”陈砚说完这句话，迈开步子，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冲去。
穿过甲板来到船舱二层，拨开人群，他赫然看到老胡被一个身材高大的洋人掐着脖子，狠狠的朝地面掼去。
若是掼实了，老胡势必颈骨断裂而死。
形势危急下，陈砚低喝一声，右脚猛踏地板，身形化作一条矫健的猎豹，飞扑而上。
恰恰赶在老胡头部落下之时，伸脚垫在老胡脖颈处抵消了那足以要他性命的力量，同时右手闪电般击打那洋人肘心位置。
洋人如遭雷击，浑身一震，右手一麻已是松开老胡。
陈砚左手轻勾，抓住老胡衣领，脚下顺势上挑，径直将老胡从洋人手中夺了过来。
“咳咳咳！！！”死里逃生的老胡，惊魂未定的爬起身来，满脸怒容瞪视着洋人，忍不住破口大骂。
“叼雷老某个臭嗨，你个死洋鬼子，瀑你阿木！！”
洋人吃痛，捂着胳膊站了起来，凶狠的目光盯着眼前的陈砚。扭动着脖子，骨骼发出咯咯声响。
随后，他指着陈砚对老胡，快速以英文骂了起来。
听到洋人的话，老胡脸色骤变。
他回头对陈砚说道：“小砚，刚才多谢你了。这洋鬼子上次和蔡师傅打擂，吃了些亏，迁怒于我。此事与你无关，我们先避让一番吧。”
“为什么？”陈砚奇怪的看了老胡一眼，刚才他可是差点就死了。
老胡苦涩道：“威格兰人咱们惹不起。”
陈砚眉头皱起，冷哼一声，目光盯住了眼前的洋人。
在这个混乱的时代，洋人横行，即使杀了人，无能的鞑清政府也不敢审判杀人者。
鞑清政府为了讨好列强，甚至还雇佣洋人为官，更是出现洋人被清廷委以海关总税务司的要职，执掌海关大权。病逝之后，竟然还被追赠为“太子太保”。
传教士李提摩太不仅与李洪章、张知洞等洋务派大佬交情颇深，来往甚密，清廷更是授予其头品顶戴还恩准“诰封三代”。
霓虹浪人川岛浪速，则与肃亲王爱新觉罗·善耆结成了八拜之交，还坐到了二品客卿的位子。
可谓是权倾一方的人物，连鞑清政府的首席大臣也要给他几分薄面。
老胡见陈砚目露寒芒，暗叫糟糕，拉扯了一把陈砚说道：“算了，咱们躲远点吧，免得殃及池鱼。”
“平叔。”陈砚扭头喊道。
平叔微微叹息一声，无奈的走到了两人的中间，“小砚啊，我们这次是来躲麻烦来的，老胡又没出事，你千万别节外生枝。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
陈砚看了一眼平叔，又看了眼一脸狰狞的洋人，缓缓闭上了眼睛，深呼吸几下，压抑住胸腔内翻腾的怒意。
老胡和平叔想要息事宁人，但那洋人却不这么想，骂了几句后，上前挥拳就朝陈砚脸上砸去。
陈砚反应极快的侧身躲避。
洋人一拳落空，紧跟着又是一拳砸向陈砚的腹部。
陈砚双手护住腹部再次侧身躲避，并借助反弹之力退出了好几米，站稳脚跟。
洋人咒骂了一句，正欲抬腿踢向陈砚时，陈砚却突然动了，快如奔马般袭向洋人，右手闪电般探出扣向对方腰肋。
洋人吓了一跳，仓促间架起双臂挡住了陈砚的攻击，但仍旧被陈砚的右手扣住了手腕。
一阵骨骼错位的脆响传来，洋人疼痛难耐的哀嚎出声。
陈砚毫不迟疑的一记膝顶，顶在了对方的下巴处。
洋人惨叫一声仰面倒地，挣扎片刻便晕了过去。
“嘶——”老胡见状不由抽了口凉气，没想到陈砚出招这么凶悍，而且招招都是狠手。
他却不知，陈砚是留手了，否则一招就可取这洋人性命。
“我们先离开吧。”平叔劝解道，这里是威格兰人的地盘，他不想惹出事端来。
陈砚冷冷的瞥了眼昏迷的洋人，转身朝船舱上面走去。
“好大的胆子，胆敢在威廉爵士的地盘闹事。”不等三人走上甲板，就被一伙人拦了下来。
陈砚抬头一看，竟然还是熟人。
正是前几日在他手里吃过亏的龙记的飞仔添，而当老胡看到飞仔添后面站着的潘承禄时，心中更是暗暗叫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