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未成型的污染源
范高一边忍受杀猪噪音，一边观望形势，却是意外从中发现似曾相识的身影。
“金莲，你怎么在这里？”
不止如此，吴月娘，李娇儿，孟玉楼，孙雪娥，李瓶儿，庞春梅……
之前画过的形象都在！
她们身姿妖娆，飘忽不定，和其他千娇百媚的幻影一起出现。
“大家快跑！”
眼见杀猪般的惨叫无法阻挡那些女子丝毫，老哥们很不争气的一哄而散。
范高自然也不甘人后。
但倒霉的是，金莲不知为何盯上了他，嬉笑着追了过来。
“官人，该吃药了……”
吴月娘，李娇儿，孟玉楼，孙雪娥，李瓶儿，庞春梅……
也追了上来。
“官人，等等我们……”
啊！
范高如同触电，一阵阵难以言喻的酸爽酥麻阵阵涌来。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刚才那个老哥会虚弱得直接瘫软在地了。
自己仅仅只是挨了七个幻影攻击，就有这样的反应，要是多来几个，还不得当场趴下？
但也许是因为穿越之前阅图无数，也许是因为她们出于自己笔下，早就有了天然的抵抗力。
范高非但没有被击倒，反而精神抖擞。
他回转过头，一拳又一拳轰在那些娇妻美妾的脸上，把她们打了个脑袋开花。
“卧槽，老弟流弊！”
旁边的康德乐看得目瞪口呆。
“小范哥流弊！”
其他老哥们也停止了逃跑，不由得对范高竖起大拇指。
“这些幻影并非无敌，只要像我这样一身正气，就可以对抗！”
范高微喘着气，一边调息一边提醒道。
“那没问题。”
“我们都是正人君子，什么都缺，就是不缺正气！”
众人纷纷自信说道。
“但问题是，太多了！
如果真是印刷作坊出了问题，几十上百册，每册几十页……不得衍生出上千幻影？”
范高自负身强体壮，抵抗个七七四十九次攻击完全没有问题，但是来个上千幻影，那就真的得要命。
顶不住，真的顶不住！
在场的老哥们听到，也全都沉默了。
但突然之间，范高忆起之前种种，却又灵光一闪，想到了某个可能性。
那个可能性就是……
污染其实还没有真正完成！
因为按照老哥们所说，叠层里面的幻象不应该如此弱小的。
如果真的成为了污染源……
灵性能量不该如此微弱的！
“快，大家快找进里面去！
或许还来得及！”
“什么来不来得及？”
“这里的污染源尚未真正成型，阻止它，可以避免一场真正的灾难！”
众人将信将疑。
只有康德乐一马当先，往作坊深处跑去。
他一边跑还一边招呼大家：“还愣着干什么，这种事情，越快越好！
刚才你们不也说，要进里边看看的吗？”
众人被他带动，这才跟上。
破旧的小作坊不知何时被浓重的黑雾笼罩，散发着鬼气森森的阴沉气氛。
而在路上，好几名工人躺倒在地，发出不明所以的哀嚎。
地上有一些散落的画册，当中升腾出如同烟雾凝成的幻影，八爪鱼般盘踞于那些躺倒之人的身上。
看到这一幕，众人不由得又是惊悸又是庆幸。
这些受到污染的作品，竟然都已经呈现出交叉感染的现象了。
幸好里面的人拖住了部分幻影，要不然的话，刚才跑到外面的只会更多，袭击也更加危险。
不过这也从另外一面说明，现在的形势的确还算乐观。
“先别管他们，暂时死不了。”
众人知道眼下什么东西更加重要，再说也实在没法解救，于是选择继续快步往前。
路上，又再遇到幻影拦路。
众人齐心合力，拳打脚踢。
实在寡不敌众时，干脆献祭老哥，让人引怪逃离，终于成功深入印刷车间。
说是印刷车间，实际上，就是个大点儿的小平房，周围杂乱无章的堆满各种设备和材料。
“找到了，果然不出所料！”
突然，康德乐惊喜说道。
一抹亮色在众人面前出现。
那是附近所不曾拥有过的，黑白两色之外的其他颜色！
老板俯卧在地，几个幻影盘踞在他身上，似乎已经纠缠许久。
众人顺着他手臂看去，但见一桶打翻的油墨散落，如同石油那般，黑色之中带着七彩斑斓。
而在当中，一叠画册原稿被彻底浇透，正在散发出等闲之物不会拥有的强大灵性。
它也同样被染成了七彩的颜色，周围虚空扭曲，一道道之前出现过的幻影在里面浮沉显现，如同海市蜃楼的画面。
这一幕充满了诡谲之感，周围所有景象都仿佛衬托于蒸腾而上的炎炎热浪之中，带着令人不安的躁动。
可能是因为这个世界本身全无根基，随时都有可能如同梦幻泡影破灭，也可能是众人的精神受到了某种影响，就像晕车那样，前庭功能紊乱。
好些人开始感觉眉心一阵阵刺痛传来，走起路来也踉踉跄跄，竟然难以靠近，更不要说触碰。
然而范高却惊奇发现，自己竟然无事。
旁边的人醉酒晕车一般东倒西歪时，自己没有受到丝毫影响。
他顾不上多想，快步上前，准备帮忙解救老板。
但就在这时，艺术细胞的本能牵动精神，他的眉心隐隐刺痛，仿佛察觉到了什么危险存在。
在这一瞬，范高惊奇发现，周围的世界再次变化了。
它又再一次变成黑白两色相反的奇异世界。
一个之前没有看到的人影突然凭空浮现，但却不再是那些存在于书画之中的笔下幻影，而是一个人。
一个活生生的……男人！
当这如同照片相底反白的景象消退，眼前世界恢复正常。
不止范高，其他人也同样看到了这个人凭空出现。
“老曹？”
“曹斌？”
那赫然正是范高最初试稿时，曾经试图找老板加薪，但却无果的中年男子。
他也是这个小作坊的兼职画手，还是众人当中干了比较长年头的资深画匠。
“他怎么变成这样了？”
虽说之前见过这个人，但在范高看到他的时候，却是莫名的全身上鸡皮疙瘩立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心悸涌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