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扑火的飞蛾
“我知道。对了，欠你的钱先还给你吧，还有之前帮忙租房的事，真是多亏你和韩露帮忙了。
这几天我一直想找你们，都不知道该去哪里找呢！”
范高随口应和着，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掏出之前借的，以及林涛帮忙出的房租钱还给了他，这才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是公司调查员，哪里出事哪里跑。”林涛不动声色收下钱。
“哦哦，也对。”范高信了，“之前的爆炸案也是你们负责处理。”
林涛道：“你已经察觉到了吗？之前的爆炸案和这次的事故，同样都是牵扯到了精神污染的异常事件。
不过不用担心，我们已经对污染源进行了妥善的处置，现在陷入异常的曹斌也被控制住。”
范高好奇问道：“你们会怎么处置曹斌？”
林涛道：“当然是送进专门的精神病院了。”
“原来如此。”
范高暗松了一口气，同时也生出几分莫名的凄然之感。
创作者的癫狂……
好像是这个异常世界的艺术家们的常见病症啊！
没想到精神污染会这么危险，要设置调查员这种职业来处理，还连专门的精神病院都有。
林涛貌甚随意道：“你有什么身体不适或者其他不妥的地方吗，如果有的话，可以告诉我，我帮你联系医院检查一下。”
“没有什么大碍，就是突然获得了一些灵感，有股明显的创作冲动。”
范高没敢提及自己的同位体。
这个世界的人，分裂出第二人格，化为各种魂使，不是稀罕事。
但自己的同位体似乎有些特殊，可别搞到也进精神病院。
而且他暗中尝试了一下，发现细胞记忆当中没有丝毫召唤同位体的本能。
这种东西应该是和艺术细胞息息相关，能够如同本能一般，掌握了就能随意召唤出来的。
无法召唤，就说明没有掌握。
可能是之前危机之下，自动出现保护了自己。
但那并不可控，也不能够指望次次都有这么幸运。
林涛道：“创作冲动是轻微污染，但也属于正常现象，你回去之后，好好画上几幅画，把多余灵感消耗掉就可以了。
不过我得提醒你，叠层是非常危险的存在，千万不要打什么主动去找叠层，从里面汲取灵感的主意，你不可能每一次都这么幸运无事的！”
范高大为震惊：“还有人主动去找叠层？”
林涛理所当然道：“这个世界从来不乏创作者。
甚至就连天生艺术家，即便只有1‱的概率出现，全世界那么多人口，加起来也总会有那么几十万的数量。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那几十万人就一定能够有所成就。
当艺术细胞缺乏灵性滋养，没有灵感可供使用的时候，那种刻骨铭心的饥渴难耐，就会变成困扰和折磨。
也有人会跟曹斌那样，一心创作出佳作，换取名声或者利益，但却始终求而不得。
这些种种都将驱使创作者们去追求一些非自然的创造力，追寻那些被列为禁忌的灵感来源。
渐渐的，就像是扑火的飞蛾，无视前方可能存在各种的危险。
违规禁物，叠层冒险，施虐受虐，自残自伤，太多太多自甘堕落的例子了！”
“不敢不敢，林调查员放心，这些事情我绝对不干。”
范高连忙保证道。
他还指望着依靠自己的艺术细胞和创作能力名利双收，享受完美人生呢，哪里会去干那样的蠢事？
林涛道：“这年头，创作者们刀老板，刀编辑，刀运营，刀审核，刀同行，都不是什么稀罕事。
那些不追订，不投票，不打赏的读者们，更是创作者们怨念的对象，随时可能给变态作者给刀了。
甚至将来，你出名之后，遇到自称超级喜欢你作品，喜欢到要发狂的粉丝也得小心点。
因为你没有办法分辨，里面藏着什么行动力强大的疯子，因为太喜欢和崇拜你，要把你给刀了，帮你达成永恒。
又或者，把你绑到小黑屋里面，天天专门给他一个人画！”
好好好，人均癫佬是吧？
范高都无语了。
他并不知道，林涛之所以跟他说这么多，是因为经历过这次事故都没有畸变之后，基本也就排除某些危险性，监控等级可以下调了。
他们还有其他工作，也实在没法一天二十四小时都盯着。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就已经绝对安全。
希望将来，不会在精神病院里面相见吧。
林涛心中暗想着，转身离开。
……
当夜。
天海市，另外一边。
乔安娜身穿一件绣着精美牡丹花纹的真丝睡衣，坐在奢豪如宫殿的别墅阳台上。
在她脑后，一头及臀的如瀑秀发被解了下来，带着几分湿漉散落在后方金丝楠木架杆上，如同黑色丝绸悬挂。
柔和的灯光照映在如同白玉的肌肤上，显现出温润而泽的质地，如同一座古典时期的女神雕像。
她的眼睛如同一对完美无瑕的天蓝色宝石，在夜色衬托下散发着神秘的气息。
但此刻，她静静眺望远方的夜景，国色天香的面庞上，却是带着几许我见犹怜的失落。
“没有想到，那幅画竟然是隔了几条街区被风吹来，我们从一开始就被误导，找错方向了。
无端折腾多时，直至动用超能力者帮忙，才确认这一点，实在是遗憾。
明天，我们就要回天京，看来是找不到那个人了。”
虽然从来没有见过范高，不知道他姓甚名谁，是高是矮，是胖是瘦，但是乔安娜不知为何，还是感受到了一种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悸动。
莫名的遗憾笼罩了她。
每每念及，自己竟然就这么轻易的与那位神秘的不知名天才画家擦身而过，乔安娜心中的遗憾与悔恨更甚。
甚至于，连右边的耳朵都似被一股莫名的东西牵扯，隐隐作痛。
乔安娜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感觉，只是手掌覆盖在上面，细细反刍着心里的遗憾与悔恨，当中所传的痛苦之感竟然愈发的清晰和真实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