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细胞的本能
不过虽然心中不喜，范高还是称赞道：“画得好呀，老哥！
看看这笔触，看看这光影，看看这线条……
每一笔都有种艺术的feel，里面的人都仿佛活了过来，能跟观众对视呢！
这幅画的水平和整体意境一下就上去了，照我看，已经有职业水平了！”
“哪里哪里，还差得远呢。
路上行人太多了，灯光的搭配也不和谐，各种颜色还没有找到最佳的方案。”
康德乐并没有像过往那样自鸣得意，反而非常冷静的指出不足。
咦？这老哥转性了？
范高有些惊奇，指了指那个之前自己看着不对的地方：“这里会不会太亮了一些？”
康德乐面上露出一丝莫名的迷茫：“我也不知道。”
“你画的，你告诉我你不知道？”范高惊奇说道。
“你有没有文化啊，李白斗酒诗百篇懂不懂？”康德乐自吹自擂道，“老哥我状态一来，就跟李太白似的，下笔如有神啊。”
“懂了，你丫是梦游的时候画的对吧？”
“好吧，其实是想着要用霓虹灯光表现氛围，没有想到颜色搭配不对，只好先涂成这样。
不过这也不要紧，等它干透，修一修就好了，我会找到合适搭配来表达主题的。”
范高听到，渐渐了然。
原来是潜意识中画成那样呀。
两人又再讨论了一会儿相关的话题，范高向康德乐请求道：“我想借你油画工具一用。”
画家嘛，谁还没个穷的时候。
范高这些日子赚的钱仅仅只够温饱，现在作坊又出了事情，实在不敢大手大脚。
而学油画，哪怕是用大众入门级别的便宜颜料，媒介剂，画框，画布等等，开销得要小几千。
这里面虽然有些是一次性投资，但却不可或缺，并不像学素描那样，最低可以从一支铅笔一张白纸起步。
艺术史上，青年画家当中比较穷的，捡别人或者自己的废弃作品继续画，并不是什么稀罕事。
但值得一提的是，这里所说的“穷”，是以中产阶级或者小资产阶级的标准而论。
真正意义上的穷人，怕是连学绘画的机会都没有。
毕竟古代生产力低下，要从事艺术类的行业，门槛比现代社会高得多了。
康德乐一如既往的大方：“好啊，随便用，不过你这次打算画什么呢，要用多大的尺寸？”
“来个小尺寸的吧。”
范高刚才瞄了一眼，房间角落有康德乐老哥剪裁下的小尺寸画布，正好把那边角料给用了。
康德乐皱眉道：“才20x25啊，有没有搞错？让隔壁老哥看见，还以为我们用不起画布呢。
就这么一点点够谁画啊，来来来，一人一张……”
说着就要拿张大的给范高。
范高斜眼笑：“你不装逼会死吗？我以前都没怎么画过这玩意，来点小的练练手就可以了。”
“啊，你没怎么画过啊？”
康德乐这才知道，范高是个实打实的油画新手。
只好照他所说，选了张小尺寸的画布，还主动帮忙把画布绷到内框，进行一些前期的准备。
“我说，要不要帮你调色和刷底料？”
“不用，我自己来。
很久以前就有大佬告诉过我，画画这种事情，有手就行。”
“卧槽，你不装逼会死啊？”
康德乐回应以吐槽，但还是不由分说，帮范高把准备工作做了。
范高心中默念：“超能力，发动！”
开始施法。
咒语：油画，城市，灯光，霓虹，色彩，冷雨，湿漉，反射，街道，巷口，1girl，凝望，等待……
艺术细胞激发灵性能量，调动脑细胞和神经元，以及全身上下的肌肉群运作，然后牵动手臂和手指。
宛若本能觉醒，一股莫名的力量驱使着他拿起画笔，开始在调色盘调配颜料。
仿佛真正的画家灵魂附体，一切都显得那么水到渠成。
“卧槽，你说你没有画过，骗鬼呢？”
康德乐见到，不满大叫道。
“为了装逼连脸都不要了是吧？”
……
“他开始画了，应该是为了把昨天获得的灵感消耗掉。”
康德乐租住地方的附近，一栋三层高的楼房中，韩露趴在窗口，举着望远镜观望。
这一次，同伴林涛并没有出现，因为监控等级下调之后，已经用不着两个人一起值班了。
但她还是忍不住用通讯器传递着这边的实况，同时禁不住问道：“你说这范高是真的没有学过，还是说，失忆之后把记忆搞混了？”
通讯器中传来林涛的声音：“应该是搞混了吧，我之前请教过公司里面的专家，不可能有人的艺术细胞本能强大到这种地步的。
不过按照科学家们的说法，人类是从受精卵开始分裂与成长。
这个过程，不断生出神经系统，内分泌系统，还有各种组织与器官。
都存在某种自律自动的本能。
人的新陈代谢，生老病死，全都如同程序铭刻在细胞里。
甚至就连学习和记忆，本质都是在刻录DNA，使之在断裂和修复的过程当中形成新的程序。
这才是真正的‘物质决定意识’！
我们所有一切意识，智能，主观能动性……
乃至智慧灵性……
或许就是一个又一个细胞的集体本能联结而成。”
林涛的声音继续述说着：“接触就是学习，看过就是掌握！
甚至就连从来没有经历和想象过的，也有可能通过基因或者模因的流传得以继承！
而艺术细胞所衍生的，就是这些与生俱来的超能力！”
韩露听到，心中愈发惊讶。
这么看来，生而知之确实有那么几分科学道理在啊！
……
时间渐渐过去小半个钟头。
“你怎么画成这个鬼样子？”
康德乐的房间里面，老哥却是忍不住皱眉吐槽。
“这也画得太乱了！”
“我这是修拉的画法，点彩式画法懂不懂啊。”
范高回头看了他一眼。
“你就扯吧，修拉要是活过来，看你画的这个鬼样子，没准把你活活掐死在这里！”
康德乐满脸都是鄙夷道。
范高一顿操作猛如虎。
结果好像画砸了。
他画了一团看不懂的马赛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