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尊重
原来是这件事，裴怀森本来以为顾言希之前只是随便说说的，后来她没有提过他也就忘了。没想到顾言希今天又提起这件事情，看她坚定的眼神应该是已经下定决心，做了决定了。
“可是脚才刚刚好，现在就立刻去上班……”裴怀森道。
“我的脚真的好了，你不信我现在跳个踢踏舞给你看。”顾言希说着就站了起来，好像真的要跳似得。
裴怀森赶紧把她胳膊一拉，让她坐下。其实顾言希也只是开个玩笑，没有真的想跳，她就是想跟裴怀森证明自己真的可以工作了。
裴怀森拿过她手里的那杯水，喝了一口。
让顾言希工作也不是不可以，但为什么一定要是顾氏？
“你要工作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为什么一定要是顾氏？我可以在裴氏给你安排你想要的任何职位。”裴怀森放下水杯，背靠着沙发看着顾言希。
裴怀森的眼神有种洞察一切的感觉，顾言希被注视的有些紧张，头不自觉的低了下去。
不行，自己必须要争取这次机会，不能退让。她不能成为第二个纪小小，她不能活成一个笼子中的金丝雀，即使这个笼子再豪华再美好。
顾言希咬了咬下唇，忽然抬头，双眸中充满了坚定，忽然裴怀森觉得面前的人和以前真的不一样了。
“我之前说了，如果在裴氏，我因为你的关系，根本无法凭借自己的努力做事。但是在顾氏我才能真正凭借自己的努力。”
顾言希的眼神十分坚定，道：“我希望你能支持我，因为这对我是一种尊重。”
裴怀森不知在想什么，既没有什么表情，也没有对顾言希的要求说什么。空气忽然凝结住了，弄得顾言希很不自在。
“我考虑一下吧。”
大约半分钟后，顾言希已经开始担心裴怀森不会同意了，心情忐忑的看着裴怀森。但是裴怀森突然站起来，撂下这么一句话，然后朝楼梯走去。
“拜托你。”顾言希看着裴怀森的背影，忽然大声道：“这件事情对我真的很重要。”
裴怀森的脚步停了一下，然后上了二楼。
顾言希觉得今天运气还不错，自己的脚好了，可以下地走路了，不用再被“圈养”了，也不用被三令五申不许这个不许那个。
进顾氏的事情，裴怀森虽然没有答应，但明显已经比上一次态度缓和了许多。相信多努力几次，裴怀森会答应的。
不管怎么样，她都离她的目标近了小小一步。
裴怀森在书房里，他坐在舒适的真皮沙发上，面前是梨花木的办公桌。办公桌上摆着一张照片，上面是他和纪小小，不过是多年前的他们。
那时候纪小小刚刚来到裴宅，她父母双亡，虽然和裴怀森是亲戚，却其实是八竿子都打不着的远亲，她的家庭其实条件很普通。
纪小小刚刚来时做什么都很拘谨，虽然现在也是，但当时是一个寄人篱下的小女孩，做什么都小心翼翼的。
纪小小那时候不敢在裴宅大声说话，甚至吃东西时不敢多吃一点，大概是寄人篱下，怕被人嫌弃吧。
裴怀森看着那种照片，情不自禁的摸照片上纪小小的那张脸。
这个小丫头瘦瘦小小的，脸却肉肉的，笑起来还有个酒窝，十分可爱。
其实那时候他第一次见到纪小小的时候就喜欢上她了，但那时候他还小，不知道什么是喜欢，只知道他想和纪小小永远在一起。
后来他一直不敢说，不敢告诉纪小小他喜欢她，可没有想到，没过多久纪小小就说自己有喜欢的人了。
他很难受，他不知道该做什么，他一想到纪小小会离开他，会和那个男人在一起，甚至会和那个男人结婚他就胸口堵。
然后他用了一些手段，得到了纪小小，威胁，吓唬，终于把她留在了身边。
但这些年来，他慢慢感觉到纪小小的痛苦。他能感觉到在她小小的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在改变，他也说不清是什么，但他可以确定的是，她的眼神中有东西消失了。
他放下照片，支起一只胳膊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也许他应该让纪小小去工作，也许纪小小说的对。
他感觉到一提到工作的时候，纪小小眼中又出现了那个东西，那个消失了很久的东西。
他当然不指望纪小小能赚多少钱，他公司一天的利润就够一个普通人无忧无虑过一辈子了。他在想工作真的能让纪小小快乐吗？
窗外的夜空中群星一闪一闪的，大树被夜风吹得沙沙作响。裴怀森走到窗前，伫立了许久。
他的思绪忽然回到了许多年前，那时候纪小小还只是当他是一个大哥哥的时候。
纪小小站在花园里穿着单薄的淡粉色连衣裙和一双皮鞋，夜风吹得她的头发有些乱了，但她只是随手把乱发别到耳后，并没有在意。
“一二三四……”纪小小一颗一颗的数着天上星星，十分专注。
数星星？真够无聊的。
站在二楼的裴怀森正好在窗前看见了这一幕，他刚刚看完书，倒了一杯热水正准备睡觉。
他放下杯子换上了睡衣上了床。他每天准点这个时间睡觉，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也许是中午看书的时候咖啡喝的有点多了。
裴怀森想着翻了个身，还是睡不着。
裴怀森坐了起来，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忽然他看见了那个在窗外的小小身影。
她居然还在哪里。
也是，数星星怎么可能数的清，肯定一直数一直数。
裴怀森当时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就下楼走到纪小小身边了。
纪小小正在专注的数着星星，裴怀森忽然脸色不善的出现在她面前，她吓了一跳。
“怎……怎么了？”纪小小一向在裴怀森面前就很胆小，裴怀森突然出现她更吓了一跳，都有些结巴了。
“你在干嘛？”裴怀森道。
“我……我没有干什么，我只是在……看星星。”纪小小颤声道：“我以为你睡了……”
“你吵得我睡不着。”裴怀森冷冷道。
纪小小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裴怀森，裴怀森能感觉到她在害怕。
“那我不出声了。”纪小小像做了坏事被抓了个正着的孩子似得，“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