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梦2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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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菊月

还记得在九月的最后一天的晚上,我在心里想:真是个悲喜交加的九月。可是后来有那么一天,我忘记了我的九月,因为我不愿想起,我也不想打扰曾经的平静,更不愿如今的生活多加波荡。

可忘是不可能全忘记,只是清楚的记得的那些往事是我不愿意提起的,而我已经走在了十月的日子里,我现在迷茫的是我是该用九月的我来写九月还是用十月?我不知道,那就…随笔吧。

去年的九月,我朦胧的想起那么点事情,可是不想这样做,因为于我而言这是痛苦的。不过苦又何妨,每天我不都是在痛苦里活着吗,又何必在乎多一点呢。

去年九月,我走进了我曾学习过的学校,不过身份上有了变化,以前是学生,这次是以一个师长的身份走进这个校园,一路上的学生们都在看我,并对我指手画脚,评头论足,只是我只听见一句:“新来的老师。”是的,将要有学生称我“老师”了。我应该是什么心情呢?我不记得当时自己是怎么想的、怎么觉得了,反正我就是那么过来了。一切如同事先安排好了的那样,按照他的轨迹发生着,只有一个人还不适应,坐立不安着。

今年九月,我还在继续着我八月的工作。每天什么也不用想,只是机械般的重复着自己的事情,反正你的工作已经有人给你安排好了。你不需要波澜、不需要痕迹、不需要思考,只要听着就行了。我给自己留了一句话的记住:我从朝中来,我从暮中去。朝暮旦夕间,只为几十块。这是我九月的一个口头禅。每天面对的都是一成不变的一切,可以说什么都没有,除了每个人的沉默。

(写到这里,我感觉这并不是我九月的心情,那时的我不是现在这个情况,早晨出门,晚上回家,怡然自得。为什么现在写来是空洞洞,没有趣味,没有生机,没有追求,没有…的感觉。我应该改过来,可我不知道如何寻找我那时的心情,也写不出来,想回头改改或者重写,弄过来弄过去,每一次都是如此。只能说我真的乏了。

九月秋深,我却才感到点点秋意,只见每日叶落黄土,嵌入尘埃,我却没有了细细去想、去思考的精力,只能在无息中,匆忙中或者空闲时眼看着落叶一片片挤满了整个地面,再也没有一点的地方让人来停留。秋来的静悄悄,离开时却已萧条。是秋把我忽略,还是我把秋遗忘。再也没有了叶落秋风的感慨,再也没有了随风飘摇的梦想。只有一双无助的眼神看着那些未落的枯叶。叶是我,还是我似叶?谁也不能回答,因为那人已逝。

叶落飘零。他在风里进行着他的旅行,而他也不知道将会走向何方。只能随风而去。其实终究要回归大地的,哪里不都是一样的前方。我离开了我的生活,踏进了一个本与我截然不同的天地,一切都是新的,我没有奢求,没有梦想,没有追求,也没有心的波动。只是默默的承受着每一天每一次的“煎熬”,如同那匹“老马”,拉着满车的货物,埋头向前。

八月的寻觅,让我放弃了希望,也放弃了冲动。旭和我各奔东西。在最后的几天,我们都寻到了自己的“归宿”。我不知道旭是否满意他的工作,只是我自己毫无感觉。所谓的“既来之,则安之”应该就是这样吧。我开始了新的生活。

去年九月,我第一次登上讲台是做为一个一年级的语文教师。进门,我是在五十四个和我的腰差不多高的孩子们摆着各式各样的“形状”中走进去的。他们看着我,我也看着他们,茫然。因为一切来的太突然。他们却开始了他们的“工作”。当我神回来的时候,他们吃喝拉撒睡都已经是高潮了。我不是在当教师,我是当保姆。打不得,骂不得,熊不得,嚷不得他们是爷,我是奴隶,快赶上畜生了。光是送他们去厕所就用了好长时间。只有一点让我欣慰,他们幼儿园学过汉语拼音。但是会背,而且很是熟练,就是不认识。无所谓,这个需要慢慢来。下课后,我走出了教室,吐出了六个字:生存、情境、学生。

我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寻找如何与学生相处,如何弄好课堂纪律,我发现没有什么好的方法。课堂上的“意外”是层出不穷,真个是风云变幻、跌宕起伏、惊涛骇浪、峰峦迭起,让人想都想不到,完全的意料之外,绝对经典的悬疑片。我只好慢慢的学习,问问其他的教师,跟着他们的经验,走出我的路子。路还很远,我要坚持不懈,持之以恒。心里有个念头,我害怕学生!

往事不堪回首。我想起了刘禅和李煜。为什么我的心里还在惦记,还在不舍,是否今早的秋叶让我沉醉,就如同昨日的半瓶“青岛”和半只猪蹄。难道现在的自己如此脆弱,竟禁不起回忆,禁不起憧憬。我似乎真的忘记了曾经的那些心情,可能都变成了今天的糜烂。是虚幻的存在还是真实的考验,只是我已疲惫,再也不想承受更多的挫折和苦难。

一个人终会累的,一个人终会倦的。

还记得第一天我来到“汽车八队”,茫然的看着各色线头,各种插座,陌生的面孔……曾经已逝,新的已经开始。我从“L”、“N”开始学起,又是16、20、25的管子,还有什么十个、四个,二点五的线,以及所谓的“盒子”,“护口”,“盘”电视电话线,穿线,分线盒等等一系列的新名称成为我新的学习内容。一切其实很简单,于是我翻开了很久没有碰过的初中物理课本,绝对认真的把有关电的章节看了个遍。就这样我断断续续在这里待到了十一号。一切归于零,似乎没有发生。

早晨7点30到12点,下午1点30到6点这是我的工作时间。一天九个小时,不算长,至少在这里可以随时拿出手机看看不用扣钱。

这段时间就用半个月来计算吧,尽管没有这么长。

我每天都会经过我的初中,只是刚开始的时候没有注意。后来每次我经过这里的时候都会深深的看向她,看着她的面容,然后想起那时的一些人,那时的一些事,触动着麻木的灵魂。

去济宁的车有一班会在7点40左右路过我家。(之前应该还有一班的?)

七点多的时候,会有好多矿山的大巴载满了穿着白上衣,黑色下衣的职工呼啸着从我身旁驶过,卷起的飞沙走土成了我早餐的一个部分。每一个矿都会有一个车队,有时不期而遇就会排成一条车龙,好远好远。说实话,我真的很羡慕他们。每次他们和我迎面碰上我都会扬起脖子,够着往车里看。因为她们是幸福的。只是我看到的和我想象的不一样,他们大多的人都是一副懒洋洋的模样,没有一点的精神劲,一个很好的形容词:行尸走肉(有点过分,其实后来我发现里面有不少漂亮的女性,可惜擦车而过了)。看着他们,我不知道这些人都在想着什么!有一点我很气愤,有时我会和一些人对视,我会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而那个人竟然视若无物,忒过分了。岂有此理。

我有一些意外,随便找几件记下来:

在干活第三天的回家路上,车胎爆了,他并没有大声说出来,只是静静的表示他受伤了。我看了扁扁的车胎,打了电话,便坐在路旁等待,路旁是卖糁汤的地方,我的身后就是我的初中。当我还在回忆和糁汤吃蒸包的时候,我看到我初一的班主任正在旁边一个流动车上买一种很大很大的麻花。我只有一个念头:饿呀!其实只是搀的慌。

而后的第二天开始连续下了好几天的雨,第一次下雨是在下午的时候,我并没有怎么担心,只是后来随着时间变的晚了,我开始担忧了。因为我的电车有个最让我无奈的毛病:下雨,我不走!除了这个毛病以外,其他的喇叭、车灯,什么的那是好的不得了。我没有再想,听天由命吧。我的命还真不好。我的车走到北外环和104的交叉路口时终于“病发”了。没有办法,我只能带着我的车子回家。骑车会20分钟的路程,这次我是用腿走回去的。我不记得我用了多长时间,只记得回到家时两条腿打颤,躺床上抽筋。我的那双鞋子,也在雨水里变成了回忆。

后来,我借了辆车子,结果是我走错了地方,而且差很远!那是因为下雨下的太大,我在疑惑中终于走远了。(忽然想起我在干活的第二天也曾走远了,走到了苏园南边。)后来的后来,我就是去了半天,因为下着雨。既然如此,那就让我在秋雨里感受秋吧。

去年九月,我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带着一群不知天高地厚,不敬师长,吃拿卡要,无恶不做,古今无双,无组织无纪律的顽袴子弟折腾。结果是把我自己折腾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生死两难。这一年,给我留下最深的是每天的a、o、e每节课都要读,多认少写嘛,留下了一个痕迹,我的嗓子哑了三次。我那时遗憾了一件事情:我刚来学校的时候,我以前的班主任,现在是政教主任,要我和他一起代六年级,其实我想的话我也可以的,校长也问过我想代什么,我还信誓旦旦地说什么都行。可是当时我想偷懒,于是就说:不。后来每次下课我就想,如果当初答应了多好。尽管我知道,我只是临时代代一年级,等新老师的来临,我在盼望。

每天早晨,我都要打扫整个教室,每天下午放学我都要领着孩子们在学校门口等他们的父母把他们都接走。那时的我还是以前的我,心中有梦,可以期待,支持者我继续前进。其实每当孩子们叫我老师的时候我是很开心的,那声老师是我每天舒缓心情的惟一依靠。从那时开始我终于体会到了老师的那份希望学成成才的心情,那是恨不得把自己所有的一切都交给学生的心态,可是冰冻三尺,岂是一日之寒。我想我一定会成为一个好老师的。

九月,我曾在某一次旭给我打过电话后想过,是不是只有旭还记得我。那时的手机成了电子表,还是不响不动的“哑巴”,似乎成了旭的专机,他的存在就为了等待旭的电话。

有一天的中午,我在忙,旭给我打电话说他正在应聘什么什么的,问我去不去,我不想去,也没去。后来的一天我在干活,应该是五点左右,他说他去了12。我们聊了好长时间,那时我已经适应了我的工作。旭回到了他最初的追求,而我开始了我的漂泊。

一个人的孤独,一个人的寂寞,一个人的快乐,一个人的喜悦,他自己自娱自乐。没有人可以分享他的快乐,也没有人分担他的忧愁。他只是淡忘着他的累,他的笑。没有人听到他的倾诉,也没有人看到他的容颜。其实,他是需要一个人的。

每天的中午,我都会骑车到昆文苑坐上个把小时。看看一对对幸福的身影,也在等待我假装出来的爱人。而他们,她牵着他的手,他搂着她的肩,她倚在他的怀里,他抚摸着她的发。有时他们也会小小的摩擦一下,为平静的爱情加点佐料,也让偷窥的看客有点意外的“收获”。

这条路是我不太熟悉的道路,那时我很少会来这里,只有坐在回家的车上时,才会不经意的看看。这路,很是颠簸。一路上,我漫不经心的骑着车子,眼里看着路两旁的门头,我可能是想把他们都记下来吧,只是我从来没有记得下。永远的陌生人在我的两旁经过,我也不曾注意他们是男是女。只有在一个路口,我的心才会泛起一些波浪。因为那里有一个学校放学,好多的学生把我包围,是初中生。他们的脸上还带着孩子特有的神情,那一张张稚嫩的容颜被时代的追逐所包装,他们似乎被时代所“俘虏”,这已促不是我所能感叹的了。因为我明白教育好一个孩子,是父母一生中最大的课题,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是需要很大的付出的。而我所感叹的是:我可以做他们的老师的。而现在我还在那些活计里折腾着。

那时的我对所有的一切都是那样的坦然,无所谓喜,无所谓悲,只有一切本应如此的感觉。我并不觉得生活是个千姿百态,如同万花筒,于我而言,我不过游离在世界之外,我以一个看客的身份经历着这一切。所以我不需要酸甜苦辣咸的味道,就算有我也感觉不出来,我把我的六种感官全部关掉,我只需要活着就行了。这段时间是我最平静的几天,朝去晚回,生活就那么简单。那时的那些“意外”并不能带给我什么,只是增加一些比较深的印象而已,可以让我不会忘记我曾走过那么一段时光。

坐在长廊下,倚着斑驳的石柱,静看着各种不知名的高矮胖瘦的植物,感受着他们的清净,他们留下了阴凉把我遮住,甚至我的心灵。看着微微摇动的他们,我忽然想起一个句子:寂寞风吹雨,雨打芭蕉。尽管我不认识芭蕉,也许认识。我不知道这是谁的句子,可是我懂了他的心情,这伤感的感觉。“寂寞”,“风”,“雨”,“芭蕉”。我的眼睛盯着前方,除了他们还有人,还有事,只是我找不到我心的归宿,他飘飘荡荡又在我的视线游离,光怪陆离又荒诞不羁,到最后留下一个谁也看不懂的笑容,离开。坐在这里,视线里的他们是永不变化的,只有那些人在时间的流转中不停的更换,也许我成了他们的一份子,也许他们把我当成了他们,也许我也是那些人,只是我们一起看着那些人带来的那些事,谁也不开口说点什么,就是静静的看着。那些人有老人孩子,有情侣商贩,有兄弟姐妹,有朋友路人,有孤独的男子,有寂寞的女子。有无事闲逛,有打闹追逐,有静坐思考,有游玩散步,有乞丐拾荒,有躺卧休息,形形**,千恣百态。而我只是看客,也许在他们的眼中我也是那些人。只是我不能留下什么,也不能带走什么。不,不是,我留下我曾来过,我带走我会回忆。

这里是我最初的客栈,我既没喝酒,也没吃饭,我只是休息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