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流下眼泪
水王子可不去追问她在想东想西些什么，他沿着王默回家的路慢慢走着，然后——进了王默家隔壁的房子里。
他最近才买下来的，这家主人正好要出国了，急着转手。
买下来后他用法术清洁了一遍，但还没有彻底住过。
看来今晚要在这住下了。他走到沙发旁躺下，缓缓闭上了眼睛……
实践一天接着一天，王默在每天的家和福利院的往返中，皮肤变黑了一点，同时也收获了很多，成长了很多。
这里的小朋友跟她从前的认知一点也不一样，他们活泼友善，积极向上；她还认识了很多工作人员以及专业的社工，让她对于国家的相关政策有了更深的了解，也对这些行业有了新的看法。
她和水王子之间却没有更多进展。上次提的问题没有答案，她始终有些耿耿于怀，但也不能再问一次了；水王子从来都是淡淡的，除了跟她牵手，摸摸她的头就没有其他了——没有再说过什么让人脸红心跳的话了。
不过她今天知道了，水王子现在居然住在她家隔壁！
“那你那天晚上怎么还……”睡我家呢？
“舍不得你。”
王默努力让自己对这些话免疫，“好吧。”
其实水王子知道王默上次问自己的问题是什么意思，毕竟他了解她。
可是现在的幸福来之不易，他害怕这一切会破碎，以后恐怕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王默在福利院如鱼得水，跟大家渐渐的都熟悉了起来。其实在这个熟悉的过程中，除了让更多的小朋友变得更善于表达和展示自己，最让她感到高兴的，莫过于明明的改变。她对孤独症的了解并不多，但她一直在努力帮助明明。
她不仅查阅了很多相关资料，也咨询了不少专业人士。令人欣慰的是，孤独症虽然不能彻底治愈，但通过积极持续的治疗也能改善不少。
在她的不断努力下，明明现在已经会叫她姐姐了呢！
“水王子，这样让我觉得，我现在在做的事真的很有意义！”自从仙境大战后，这是王默第一次有机会去再次帮助这么多人。
去做这些事的时候，她的“精神力”永远不会枯竭，反而促进她的动力产生。
水王子对其他人类的态度，从根本上来说是爱屋及乌的。他点了点头，“看得出来，你每天都很开心。”
王默就这么开开心心地顺利完成了实践。福利院为了感谢二人，要给他们各自送一束花。
“不用的，我本来就是来当义工的，在这里也学到了很多东西……”王默想拒绝，奈何盛情难却。
“收下吧。”比起她，水王子则显得淡定很多。
福利院还特意安排两个小朋友来献上花束，让王默意想不到的是，其中一个孩子是……明明！
他和另一个小朋友郑重其事地抱着有他们一半高的鲜花，小小的脸上表情很认真，慢慢地走向她和水王子。
王默不是感性的人，看到这一幕却有些莫名的泪意。
从她第一天来到这里，到现在她要离开了，受到了很多小朋友的欢迎，还能帮助明明变得和正常的孩子无异……这一个月的经历历历在目，她瞬间泪眼模糊。
意识到有泪水要留下来，她无措地看了眼身边的男人。水王子温柔地拭去她眼角的泪珠，“别哭，泪水也是水吧……”
王默眼泪更止不住了。她擦了又擦，看着那两个小小的身影怀抱着一大束花，里面各色的大朵的小朵的花簇在一起，小朋友们给她带来了另一个春天。
“好了，默默，别哭，以后你有机会还可以来看我们的。”小高和几个工作人员围着她，“快接呀！”
水王子被工作人员挤到一旁了，王默看过去时，隔着人群与他对视上，清清楚楚地看到他的眼里有水的柔情波动。
她俯身，从明明的手里接过花，“明明，谢谢你！姐姐很开心！”
明明露出一个羞涩的笑，“不用谢姐姐。”
另一个送花的小朋友跟王默熟了，暴露出调皮本性，“姐姐，祝你和哥哥长长久久！”
“哇！”小朋友们又沸腾了，果然人类的本质是八卦啊！
工作人员也打趣，“默默，不止孩子们眼尖，我们也看出来了哦。”
水王子突然觉得这一幕很温馨。
他爱着的人类的女孩，被簇拥在人群中央，被幸福和快乐围绕，笑得很灿烂。
这样的吵吵闹闹，或许也不错。
喜静的水王子想着。
这一刻，活动室变成了小小的教堂，所有人都陶醉在幸福的漩涡里。因为美好到不真实，关于这一天的回忆总被罩上朦胧的纱。
第一次在很多人的注视下牵起她的手，第一次以情侣的身份向福利院的人们道别，第一次感受到被广泛承认并祝福的欣喜。
两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都不说话，却不尴尬。
“人类的女孩……”
“水王子……”
“你先说。”
“你先说吧！”
还是王默先说了，“水王子，其实那天我想问你的，是另一个问题……”
盛大的幸福让她几乎眩晕，但她是决意要故意做这泼冷水的人了——即使是泼向她自己。
“我想问的是，”她停下脚步，抬起头认真地说了出来，“你是水的王子，而我只是人类的女孩，我们从哪方面看都是不合适的，为什么……”
水王子眼中猝不及防地流露出哀伤，她声音渐渐变小了。
她今天问出来，是不是做了什么错事？
“你之前跟我说，要努力想起我们之间的回忆。”水王子避而不回，提起了这个。
“可我现在还没有想起来……”
“我的仙丹不是在你那吗？算算时间，仙丹快要发挥作用了，到时候你就会想起一些了。”
这样就会有答案了吗？
“但我希望你想起来，又不希望。”
为什么？
好多好多的问题，王默都想要知道答案，但她张了张嘴，最终也没有说出来什么。
仙境大战给她带来的后遗症吗？
她低下头，怀里的花鲜艳夺目，刺得她落下了眼泪，泪水掉落在花瓣上，就像天空降下一场难过的雨。
水王子什么也没说，摸了摸她的头，带着她到了家门口，“好好休息吧。”
睡一觉起来，就又是明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