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灼桃
军船开到了澈灵岛附近，停了下来。
常威将军站在船头冲着岛上大喊到：“莫仙！我知道你能听见，速速将画中的女子交出来，我还能在皇上面前给你说几句好话，否则待我等入岛，定斩杀你！”
莫仙在仙柔院的亭下轻叹一口气。
哪怕是和天上的仙人打起来，莫仙也无所谓。一开始躲到这里，就是不想双方开战，波及无辜。
没想到张无殇居然把军船开到这里来了。
“很棘手嘛？”君柔在旁边问到。
“不管了，既然有人找死，那就都杀了。”莫仙隔空唤出他的灼华剑，飞在大军前面。
那是一柄以天地精华凝练出来的剑，通体晶莹，隐有蓝色之清湛。
“调头，还是死？”他们看不出莫仙平时的儒雅气息，只觉得格外冰冷。若有若无的威压也让他们喘不过气，但毕竟军令如山。
“莫仙，我劝你尽快将画中的女子交出来，别耽误了自己的前途。”常威将军还在作死。念德见情况不对，早就躲起来了。
莫仙闭上双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地呼出，像是在叹气。
莫仙睁眼，提剑轻快地一斜撩，一道灿金的剑气后缀着点点星光，宛若弯月，好似有通天之大。
这剑倾斜的角度刚刚好，每一艘军船都被斩成了两半。
还没等常威发放号令，军船就支离破碎，一众军队就落在了湖水中，有的则是直接被杀死了。
莫仙不忍他们污了这湖水，就把他们全都传到了皇宫的大殿之上。一瞬间，大殿被塞满了……
莫仙也来到了这里，飞在皇宫上头，正对问乾殿。
“张无殇，滚出来！”这一声，整个皇宫里的人都能听见，城里的人也能听见一些。
张无殇也没想到莫仙居然能做出这种事来，知道莫仙可能是来杀自己的，衣冠不整地就跑出来了。
“莫……莫仙先生啊，您作为儒家宗首，应该起带头作用，为君为民，遵守礼法。这次就算了。”张无殇笑脸相迎。
“休拿我与腐儒相论！天下君者不仁，我自当斩之。”莫仙一个横斩，剑气呼啸而出。
朝廷的众多修士合力挡住了这一击，随后飞上去与莫仙对峙。
百官们听说这件事，纷纷躲在家里不敢出来。
“你们，有点自不量力了。”
“莫仙先生，请吧。”为首的那人向莫仙行了个礼，其余的人也纷纷行礼。他们修炼人士，基本都受过莫仙的点拨。更何况莫仙为民为国，他们无不敬佩莫仙。
“小儿不识沧溟深。”莫仙摇了摇头，再一道剑气挥出，宛若涛涛浪水，又清凉澄澈。
一众修士不知被这“浪水”掀到了哪里。是莫仙故意送他们出神启的，他当真不忍心看见一个个天资聪颖的修士被这狗皇帝埋没了。
莫仙再看向张无殇。“无量王朝是吧？有量无量，我倒要好好瞧瞧。”莫仙俯视着张无殇，左手向前轻轻一按，一只大手便幻化出来压向张无殇。
“大胆！”一层光幕挡在了张无殇的上方。就差那么一点，张无殇便要被压死了。
上千年只找到这么一支容易控制的人间统治者，天上的人可是舍不得让无量王朝就这样断送了。
更何况，他们是真的想要宋君柔。天华大典那天，投来法相的那个仙尊将这个女子的体质层层上报，连天庭的主事者都心动了。
这一次，天庭势在必得。
“那一天，就是你投来法相？”莫仙剑指天上仙人。
“是我如何！”仙人感到自己受到了挑衅。
他一振袖，天空中以他为中心凝聚出的气旋比整个神启京都大。
“吾为济苦渡厄大善大仁无量福德天尊，统管人间诸事，执掌生死气运，哪怕你们的皇帝见我也要毕恭毕敬，你这凡人居然敢如此僭越！”
“名号够长的。我没什么名号，你且记住，我名莫仙。”话毕，莫仙宛若流星冲天，一剑刺向这什么什么天尊，气势磅礴。
仙人对莫仙发出一束好似拥有无数能量的光柱。两者相撞，耀眼的光抵不住“磅礴”。天上的气旋瞬间消散。
这一剑，穿过仙人的心口。灼华剑不愧是一柄好剑，它从仙人心脏中拔出时，一点血都没有沾染。
莫仙左手对下方一抓，一道虚化的手影为他抓来了天尊藏匿起来的灵魂。莫仙淡淡地看了一眼，无情地把他攥进手里，揉搓，碾碎。
“呵，一不小心让你记住我一辈子。”莫仙已经到了空中，依旧向上看。“天上的，还看戏吗？看来这什么天尊对你们来说也算不上个人物啊。”
“狂妄！居然敢伤我天上仙人。”天上传来一道震怒的声音，响彻人间。
“注意点，那是杀，不是伤。”相比之下，莫仙的声音就小得很多，修为不够的都听不见。
人间一个正在买酒的人还没等店家把酒壶装满呢，就拿过酒壶，躺在了旁边的一个斜坡上，看着天上喝起来了。“有意思，有意思。”
“客官，刚刚好像变天了，这么大会儿怎么就放晴了呢？说来晴天打雷也奇怪。你还是进屋吧，保不准要下雨。”这酒肆的老板就然把天上的震怒声当成了打雷声。
“哈哈哈，要下雨！下的还是大雨呢！你走吧，不用管我。”
山林中的那个和尚还在念经，再一次睁眼看向那片天空，轻叹一句：“唉，可惜抽不出身。”
天上天，苍亘山，恒宁府。
一个穿着火流锦衣服的男子拍案而起。
“天庭那帮狗东西，又在那强取豪夺，这次居然合伙欺负一个凡人，看老子烧光他们！”
好像有几道发光的岩浆在他的衣服上流动。火流锦当真好看，当然，一般人可无福消受这等服饰，因为很容易被火流锦烧死。
“老五，冷静。让那个年轻人历练历练也不错。”
“可是，二师姐，那年轻人能挡住几招啊？怕不是一下就灰飞烟灭了。”
“放心吧，风儿也看着呢，你大师姐的速度还信不过嘛？”
这老五挠挠头。“是啊。那我老老实实在这看着。”
一阵风掠过房屋中垂着的幻雪纱，吹向二师姐。“你还知道我是你大师姐啊？天天叫我‘风儿’，哼。”
“诶呀~风儿最好啦~”
……
最神秘处也有两人看着这场战斗。
一个仙蕴隐隐的女子说道：“你怎么看？”
“嗯，是个好孩子。”男子喝了口茶。
而最关心天上情况的，莫过于仙柔院的那位粉红裙女子。
“桃夭。”君柔唤出自己的剑。这柄剑和莫仙的一样，只不过是淡粉色的。转瞬，君柔飞向了莫仙。
这时候天上的人已经被莫仙的那句话气恼了。
十几万的天军把莫仙围住。上下左右前后，全是。
有的冯虚御风，有的脚踏祥云，虎鼓瑟，鸾回车，几十条飞龙在嘶吼。莫仙在这中间也就是一粒尘，显得太小了。
“你怎么来了？”
“放心不下咯。”
“回去吧……”
“偏不。”
莫仙眸中含着说不清的情感，通过对视传到了君柔眼中。他轻抚她的头，拂过一缕青丝。
“杀！”天上的将领发布号令了，一时所有的天兵都动了，冲向莫仙与君柔。
“谁不会杀啊？”莫仙的深情全然不见。他抬手一剑挥出浪涛，一剑砍出飞沙，一剑撩出流星，一剑点出山岳，一剑挑出飞花。
一片接着一片的天兵躲不开，直接化成齑粉。
“持我灼华剑，莫留天上仙！”莫仙化为剑气缭绕的光柱径直杀向上空，杀进天庭，直入凌霄殿。
“今日与君天上游，来日再谈指尖柔。”君柔几道剑气飞去，有桃花之美，有素月之雅，有劲风之利，有沧海之威，杀得剩下的天兵不敢前进半步，只得眼睁睁看他们进了凌霄殿。
此时人间界的凡人们：
“哎呦，今天的火烧云真好看啊。”
“不对，这火烧云怎么是金色的啊？”
“你别说，真是金色的，莫不是什么祥瑞之兆？”
灿金流霞，那是神血满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