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同为试验体
“竟是如此？”
桃露丝眉头一皱，面露怀疑。
——“什么意思？”
床上早已经苏醒的香妮眼中浮现出一丝异色，身旁梦魇的影子忽隐忽现。
什么魔法阵，什么开启大魔法阵的能力？自己真的有么？
香妮觉得这两天发生的事情真的很奇怪，自己的命运似乎发生了改变？
一切都是那个男人，那个让自己安睡的青年。
“是的，但是，这需要你的授权了。”
“桃露丝冕下，虽然我是这里的准秩序长，但是，身为枢机庭使者的你，才真正有权限推动人柱仪式开始不是么？”
“想要解决大魔法阵，没有你的授权可是不行的。”
西恩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无所谓的笑容。
“当然，如果桃露丝冕下不愿意的话，那我也只能放弃这个遗迹，前往蝰梦城和其他两支队伍汇合了。”
桃露丝陷入了沉思，眉头越皱越紧。
西恩·奈特默纳克在向自己索要权限，自己的确有着这样的权利，但是，一旦自己授权，相当于自己也要为西恩的行为背书。
如果西恩做出了什么超越权限的事情，那么，自己也会被牵连。
想到昨天发生的事情，桃露丝只觉得自己好像有些认不清西恩这个人。
所以，自己真的要冒这个险么？
“扣扣扣——”
在桃露丝沉默的时刻，西恩办公室的门突然响起，鵺教授敲完门后，直接推门而入。
“西恩冕下，众多研究员担心此处的安危，强烈要求回归蝰梦城。如果遗迹探索进度无法继续推进，那么，我代表羊角实验室建议遵从研究员的请求……”
鵺教授抱着那本从不离身的实验笔记，面无表情地给出她的建议。
她似乎并不知道刚刚西恩和桃露丝正在因为这件事陷入分歧。
“嗯，教授，研究员们的诉求我已经知道了。”
西恩点了点头，瞥了一眼桃露丝，双手撑着桌面站了起来。
“既然这样的话，那我们就回……”
西恩的话突然被桃露丝打断。
“不用回去，继续探索遗迹！只要实验计划继续进行，研究员们就能够得到想要的数据，一切都会迎刃而解。”
桃露丝做出了决定。
西恩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整个人又是坐了回去，悠哉地翘起腿。
“桃露丝冕下下达了命令，秩序司自然要遵从！教授，您应该知道后续该怎么安排了吧？”
“两天后，我们继续原本的探索计划。”
不管桃露丝是否授权，西恩都会坚持对于遗迹的探索计划，刚刚他的所作所为只不过是在表演。
“秩序长冕下，没有人柱，这个大魔法阵可无法破开。”鵺教授提出了她的疑问。
西恩笑了笑：“没事，枢机庭自然有解决方法。”
“好的，了解。”
鵺教授对着桃露丝和西恩点了点头，抱着实验记录转身离去。
随着关门声响起，西恩感受到了一个凌厉的目光，不用猜，他也知道目光的源头肯定是那位桃露丝冕下。
“哈哈，借一下枢机庭的名头。”
“毕竟，桃露丝冕下都答应给我授权了，由枢机庭出面自然更加比我这个‘准’秩序长有说服力。”
西恩那略显虚弱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苦笑。
“两天哦，桃露丝冕下，两天时间应该足够你帮我从枢机庭那里争取到权限了吧？”
桃露丝认真地看着西恩那斑斓的虹膜，轻轻地点了点头。
“如果真的出什么问题的话，你这双眼睛作为补偿，我似乎也不算亏。”
话音落下，桃露丝便直接转身离开房间，只剩下西恩和香妮两人的呼吸声此起彼伏。
片刻沉默之后。
西恩伸出左手，遮住自己一枚眼睛，看着身旁的镜子，镜子之中那由九种色圈完美嵌套的虹膜闪烁着神秘的光彩。
“导师，这位桃露丝冕下对你的眼睛真的是念念不忘啊……”
“不过，这以后是我的眼睛了，我可不希望哪天它们出现在别人的收藏清单之中。”
西恩嘴唇微抿，撑着桌子勉强站了起来，一颗颗汗珠从其额头上渗出，整张脸都浮现出病态的惨白。
刚刚与桃露丝的对话，耗费了他大部分的精力，强撑着的身体现在是有些吃不消了……
就在此时，一道阴影闪过，西恩身后传来一阵支撑力，那诡异的质感，从昨天到现在，他已经体验过多次。
这是香妮梦魇的力量。
自从昨日从梦境之中苏醒后，香妮便拥有了控制梦魇的力量，只不过，西恩知道，这只梦魇并不是昨天杀死尘骸的那只梦魇。
这只是香妮与自己契约之后，在梦境中重新找到的支柱，新诞生的一个，还不足以与噩梦对抗，但是，已经初具潜力的初生梦魇。
“谢谢你，香妮。”
床上的香妮身形一动，但是，却依然没有说话。
这位在原本主线之中无比成熟的使徒魔女，此时此刻仅仅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女，身为失败品的她，身体内依然残留着些许感性……
“扣扣——”
门外再次传来熟悉的敲门声，频率和之前一样。
房间的门再次被打开，之前离开的鵺教授去而复返。
“西恩，我看到桃露丝离开了，看来你们应该达成共识了？”
鵺教授说话的语气完全没有了之前的公事公办，两个人看起来似乎十分熟稔。
“当然，有教授的配合，哪怕是枢机庭也不得不重视不是么？”
在鵺进门的瞬间，西恩背后的梦魇就已经消失，他整个人跌坐回原本的位置上，看起来好像刚刚根本没有起来一般。
“教授，请坐吧。目前身体无力，没有办法给你倒茶，见谅！”
西恩抬手指了指一旁的椅子，脸上挂着笑意。
这位鵺教授在原本的主线之中就是秩序长导师的盟友，虽然鵺教授来自于黑拉法叶，本应该是和订教审判庭以及夜牧羊人的两位代表同一阵营。
毕竟，魔女秩序司在规划成为神圣信仰理论部的第四巨头。现在这名义上的第四巨头从其他三大巨头身上剜肉，其他三位可不会很开心……
每一个魔女秩序司都遇到这样的难题，但，对于西恩来说，他至少拥有着黑拉法叶这样一个盟友。
原本，身为玩家的西恩一直很好奇为什么鵺教授和秩序长导师的关系这般坚固，鵺教授甚至于连枢机庭的指令都不惜违抗。
在昨天继承了原身的记忆之后，西恩终于是了解了缘由。
西恩·奈特默纳克，来自黑拉法叶。
他和“诵咏-002”号香妮一样，都是黑拉法叶的试验体。只不过，他和香妮的被研究方向并不相同。
香妮的研究方向是理性与感性的分离，教廷希望能够得到不受魔女之尘浓度影响的观测者，通过观测死海内部的物质，提升对于魔女的研究。
但是，10年前这一场试验失败，因为试验的缘故，香妮成为了残缺的魔女。虽然所拥有的魔尘值已经达到了【诵咏】级别，但是，她却并不能使用出诵咏级别魔女的力量。
最终，身为试验失败品，只能够沦为人柱楔子。
这是黑拉法叶对于失败品的最优用法，另一种形式的回收利用……
至于自己，原身西恩·奈特默纳克，身份同样复杂。
10年前，身为尘君一族的最后一人奈特·默纳克从蓝色真理的仪式之中逃脱，得到了教廷的庇护。
代价是，成为黑拉法叶的研究对象。
尘君一族拥有着烙印天赋，天生拥有着可以抑制魔尘值的能力，凡是被打上烙印的魔女，在高浓度魔女之尘的影响之下也能够保持理智。
魔女之尘产生的情绪影响会通过烙印传递到施加烙印的尘君身上，尘君通过承受魔女之尘的负面效果，来保持烙印魔女的理智。
这也是为什么，西恩·奈特默纳克能够成为魔女秩序司准秩序长的原因……
而这一双色彩斑斓的瞳膜，正是尘君一族的象征。
西恩是黑拉法叶最成功的试验体，完美继承了尘君一族的显性特征。
而与此同时，在拉瓦伦达帝国各处建立魔女秩序司的每一位准秩序长，都或多或少地承受了黑拉法叶的改造，拥有了部分尘君抑制魔女魔尘值的能力。
但是，改造者哪有亲身培养的试验体更亲近？
十年前，负责尘君计划的正是鵺教授，这位黑拉法叶的【器官雕刻师】。
身为鵺教授从【囊胚制造员】晋升至【器官雕刻师】的最完美作品，鵺教授会毫无原则地支持西恩·奈特默纳克。
西恩·奈特默纳克的所有成绩，都会是鵺教授未来竞争黑拉法叶【起源教授】的筹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