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现代主义的生活
关上门，夏恩快速地给自己洗了一把脸。看着镜中湿漉漉的自己，夏恩完全回忆不起自己什么时候来的这里，也记得不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上帝！
夏恩无语的捂脸，虽说出卖色相也是上进的道路，但他真的不希望自己有一天醒来，出现在某位贵妇人乃至老白男的床上。
定了定神，夏恩拉开门走出盥洗室。
眼前是一条通向二楼的楼梯。楼梯旁的墙壁上挂了数百幅油画，看上去非常壮观。踩着柔软精致的地毯一路向上，夏恩回忆起这里是加里克俱乐部。
眼前的场景突然变换，让夏恩感到眩晕。他记得自己不是在克丽丝娜夫人的宴会吗，怎么又出现在加里克俱乐部了？
对于什么时候来到这里，夏恩完全回忆不起来了。
加里克俱乐部是伦敦的老牌俱乐部，只接受精英阶层作为会员。查尔斯·狄更斯和萨克雷都曾是这里的一员。在这个俱乐部里碰到的任何一个人，都可能是政府高官或富可敌国的富豪，就算不认识也多半在报纸上见过他们的脸。
夏恩记得自己还为这里高昂的会员费和丹尼尔斯讨论过。
当丹尼尔斯说威廉·海涅曼希望通过成员邀请的方式让夏恩加入加里克俱乐部时，夏恩反问：“威廉出会费吗？”
丹尼尔斯说：“是的。”
怼的夏恩哑口无言。虽然没问过，但夏恩揣测加里克俱乐部的会费在每年500到1500英镑之间。
对如今的夏恩来说，这都非常之昂贵。
夏恩在二楼娱乐室的吧台找了个空位坐下。吧台服务生问过之后，给夏恩倒了一杯威士忌。在夏恩身旁不远，坐着两个年龄看上去六七十岁的男人。其中一个手上戴了三枚硕大的祖母绿宝石戒指。他们俩毫不避讳地交谈着。其中一人说道：
“你觉得汤姆会对内阁大臣的位置满意吗？”
“张伯伦恐怕不会满足于殖民大臣的职务。”
“丘吉尔那混蛋一直想加入帝国海军。看看他那蠢货模样，谁会接收他呢？”
“可是他不达目的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
“他又能怎么样？”
“你也不想他一直来烦你吧。”
…………
夏恩喝着白兰地，听着两人像讨论如何打理家产一样治理英国，觉得还蛮有趣的。
“夏恩？”
“夏恩？”
夏恩听到身后有人喊自己，缓缓转过身去，却差点从椅子上跌倒。他猛地坐直了身子，愕然地发现自己坐在一条河边。奥古斯都·黑尔在他身旁，朗声道：“快点，夏恩！鱼都快逃掉了！快把它弄上来！”
夏恩根本没反应过来自己在哪儿，在做什么。他本能地听从奥古斯都的吩咐，手忙脚乱地总算是把鱼弄上了岸。
“这是新手的奖励！”年迈却精烁的奥古斯都·黑尔开心地向夏恩解释道，“你可不要太骄傲了！我刚开始钓鱼的时候，也一饵一条鱼。就是用柳条都能把大鲑鱼钓上来！”
“所以这就是你现在总是‘空军’的理由？”夏恩开玩笑道。
“什么空军？”
“就是，钓不上货的意思。”
“你这个混小子！”奥古斯都·黑尔跳起来要给夏恩一点颜色。夏恩对如何防备钓鱼时的偷袭早有经验，一下就躲开了这蓄力一击。
…………
夏恩完全回忆不起自己怎么来的奥古斯都的乡下庄园。
克丽丝娜夫人的宴会，加里克俱乐部，圣乔治协会演讲，各种事情像浆糊一样黏在他的脑子里。
夏恩真诚地希望自己浑浑噩噩的时候，没做什么过火的事情。
清新的阳光从窗外投进来。
夏恩穿戴好晚礼服站在落地镜前。镜中映出他身姿匀称的形象。从一开始，夏恩就觉得这副皮囊很好看。但当初更多给人感觉只是，舒服，好看，优秀。但现在的他，好像身上的每一个细节都会闪烁发光一般精致。
自信的男人是最帅的。而财富和名声则是另一种装点。
夏恩打开门，一路来到客厅。女仆引着他入席。奥古斯都·黑尔一脸慈祥地微笑看着他。在夏恩对面，则坐着两位女士。
“这是玛吉夫人，你应该还记得她吧？”奥古斯都·黑尔扬起手，“她身旁那位可爱迷人的小姑娘，是她的女儿贝拉。”
“您好，夫人。您好，小姐！”贝拉有着一头浓密的蜜蜡般的长发。夏恩点头示意后落座。
英国菜的确是非常简陋的，也难怪伦敦里一半多都是法式餐厅。隔了那么久来，菜品竟然相差无几，还是牛肋汤，烤牛排，法式布丁那几件常见的食物。
夏恩切下一块牛肉放进嘴里，习惯性地擦了擦嘴角，却听端着酒杯的奥古斯都道：“你的刀叉用得比以前规范多了，夏恩。”
奥古斯都的意思，自然是指符合礼仪规范。夏恩看了眼对面的两位女士，笑着回答：“这段时间去要求较高的地方吃饭比较多。”
“你最近一定很忙吧，”奥古斯都·黑尔喝了口酒，“其实，我都以为你这次不会到我这里来了。”
“啊，为什么？”夏恩不解。
“相比于繁华热闹的伦敦，这样穷乡僻壤的地方，不是很无趣吗？”奥古斯都道。
“不，”
夏恩擦了擦嘴角，摇头否认，道：“最近我没有一天日子是清醒的。伦敦的生活让我感觉浑浑噩噩。到您这里来，正好可以让我休息一下。我怎么可能会不来呢！”
“夏恩先生，”
蜜蜡发色的女孩一直乖巧地旁听着对话。她一边切着牛排，一边好奇地望着夏恩，问：“请问您是不是去过伦敦妇女协会演讲？我好像在那儿看到过您。”
夏恩与贝拉对视一眼，想了想道：“也许吧，贝拉小姐。我最近去过太多协会，多得记不清楚了。”
“也有可能是在书店遇见过。”奥古斯都从一旁说道，“你别忘了，贝拉。夏恩现在可是畅销作家，他办过不少的签售会。”
“也对，”
贝拉星星眼望着夏恩，“我很喜欢您的《恋情的终结》这本书，夏恩先生。”
“谢谢。”夏恩抿了抿嘴。
餐桌上一片其乐融融的氛围。
奥古斯都·黑尔喜欢有女宾作伴，他的庄园从管家到仆人，全是女人。有趣的是，奥古斯都·黑尔却是个严格律己的清教徒。
这一天的话题大多围绕着夏恩展开，从夏恩的创作，谈论到他在学院的讲话，还有一些和名人交往的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