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银钱 试药
当天夜晚。
矿区营寨灯火黯淡，唯有少数半山坡上的宅院还亮着灯。
连绵一片的棚屋中，众多劳累了一天的矿工都早早睡下，呼噜声连天、隔着老远都能听见。
“矿区的条件，确实比较恶劣啊……”
赵东流提着灯笼，绕过了矿工居住区，前往矿坑巡查。
霍山矿区的驻守弟子，每日早晚需要分组巡逻两趟，主要是检查各个矿道，排除安全隐患，同时要防止矿工偷偷开采和藏匿银矿。
不过银矿中的自然银极少，绝大部分银矿在未曾冶炼之前价值较低，而且对矿工的检查很严格，矿工很难藏匿下来不说、被查出来也得不偿失，所以这一块的检查比较松。
真正严格的，还是冶炼工坊的审查监督，以及每月铸造的银锭清点之时，驻守执事都会亲自到场负责。
“哎，咱们怎么就落了这么个苦差事？”
和赵东流同行的，是一位个头较矮的娃娃脸少女，她手中同样提着灯笼，忍不住抱怨道：
“你看李舟师兄他们，都分配到了冶炼工坊去监督那些工匠，不必每日早晚巡查。”
“稍次一点的，也分配去了营寨大门和哨塔上值守，可比咱们轻松多了。”
赵东流瞥了他一眼，开口道：
“李舟师兄他们，可都是炼脏境的武师，地位比咱们高，这很正常。”
“至于分配到了巡查任务……谁让我们抽签的时候，运气不好呢？”
巡查弟子都是两两一组，和赵东流同一组的便是这个少女，名叫冯筱雪，来自全是女弟子的寒梅院。
听到赵东流的话，冯筱雪絮絮叨叨的抱怨了几句，又开始和赵东流闲聊，显然是一个闲不住的性子。
赵东流倒也乐得有人说话，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她聊天，顺带巡查了各个矿道。
“外门之中，都传言你是孤傲自大、目中无人的家伙。”
闲聊半天后，冯筱雪嘻嘻笑道：
“现在看起来，你似乎也没那么讨人厌嘛。”
“都是些眼红嫉妒的家伙，四处传播的流言罢了，我从不在乎。”
赵东流随意回了一句，并未将此放在心上。
“对了，你听说了没有？”
冯筱雪忽的凑近了两步，低声道：
“在霍山银矿担任驻守弟子的，每个月还有一笔额外的好处可以分润。”
“哦？”
赵东流这一次倒是真的有点惊讶：
“竟有此事？”
“对啊。”
冯筱雪耸耸肩，继续道：
“这霍山银矿规模不小，每月都能给宗门输送近万两白银，这是多大的一笔利润？”
“咱们这些驻守弟子总共才从中分润个几百两，实在算不得出格，毕竟冶炼白银哪能没有火耗呢？”
“说不定，上面对此事都是默许的，毕竟负责镇守银矿的外务堂执事都带头拿好处呢……”
赵东流听到这里，顿时恍然大悟。
难怪当初在外务堂中镇守霍山银矿的任务如此抢手，接待他的那位外务堂执事，还说他运气好。
真正的原因，应该就是因为这些灰色利益，才导致镇守霍山银矿的任务成了一个肥差。
“看来我的运气确实不错，竟碰上了一次性十几位驻守弟子请辞，才有了此次机会……”
赵东流也不禁有些心动，压低声音问道：
“冯师姐，那你知道每次分润的好处能有多少？”
“这个嘛，不太好说……”
冯筱雪思索了一下，才谨慎开口道：
“镇守执事肯定拿的最多，几位炼脏境的师兄师姐，照惯例也要多拿一份。”
“分到我们这些人头上，估计每人能有个七八两左右，就不错了。”
“七八两白银？那已经不少了！”
赵东流闻言，顿时心中一定。
外门中不少身家富庶的弟子，看不上这点钱财，但他可一穷二白，七八两银子已经不是小数目了。
这相当于他驻守霍山银矿期间，每个月的报酬都能近乎翻一倍。
“看来等这个月的休沐期到了，就能回合安镇租下一处宅院，让娘和阿虎搬过去了。”
赵东流想到此处，心神也振奋了起来。
大约小半个时辰后，两人才巡查完了负责的矿道，便回到了半山坡上的住宅区，各自散去。
住宅区很宽敞，赵东流也分到了一间独立的房间，桌椅板凳和床铺被褥一应俱全，条件比在山门管宿的大通铺要强多了。
…………
一晃数日过去。
这一日正午，众多矿工吃饭歇息的时间段，赵东流和冯筱雪二人例行在矿道中巡逻。
赵东流的手中，提着一个小小的鸟笼，里面是一只金丝雀。
地脉情况复杂，矿道深处的空气十分污浊不说，可能还有莫名毒害，会导致开采的矿工无声无息的倒毙。
巡查和下矿的时候，都需要带上一只金丝雀用来示警，免得矿工死于缺氧或者吸入某种毒气，这也是排查安全隐患的一种方式。
“这里的矿道修建的都不错，虽然在深层，但应该也没有突然倒塌的风险。”
赵东流的目光，借着冯筱雪提着的灯笼的光，扫过了面前的整个矿道。
“早点忙完回去吧。”
冯筱雪抱怨道：
“这里太黑了，让人感觉压抑的很。”
“要不是为了多挣点钱，谁愿意来这种地方驻守啊……”
“是啊。”
赵东流叹息一声：
“若不是为了钱，谁愿意天天在这种暗无天日的地方出卖劳力，一干就是数个时辰？”
冯筱雪闻言，顿时不说话了。
赵东流侧过头去，悄悄将手指凑到了鸟笼边上，指甲缝里还残留着一点点红色的粉末。
这正是金乌淬血丹上刮下来的粉末。
却是他在矿区内的这几天内，经常暗中观察诸位师兄弟和守备执事，乃至寻常矿工、监工，竟是进一步开发出了第二超感的全新用法。
他发现，第二超感对于气血流转的变化非常敏锐，众人而在劳作、休息、进食的过程中，气血都会发生一定程度的改变，哪怕仅仅是喝了一口水，都会有一些细节上的微渺变化。
经过数百次的观察、总结和对比：
如今的赵东流，甚至能通过吞咽一块食物后的气血细微变化，来判断这食物的新鲜程度，洞察力敏锐至难以想象之境。
有了这样的能力，赵东流才终于有了辨别药物的信心，便在今日找了个机会，偷偷利用金丝雀来试药。
“啾啾……”
金丝雀似乎嗅到了什么，猛的凑过小脑袋，一点点的啄食赵东流指甲缝里的红色粉末。
这金乌淬血丹上刮下来的粉末，似乎对这小家伙也有莫大的吸引力。
赵东流没有说话，心念一动，立刻开启了第二超感的天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