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阿赞
在一片死寂声中，魇的声音就愈发明显:“那个时代的反叛军们，被关押在地牢的最深处，也是我以前被关押的位置。”
一眼望不到尽头的走廊，两侧是墙面内一个个拥有着幽闭空间的小房间，只能看见一扇扇从外面被锁上的大门。
压抑，阴暗。这是一个与光明扯不上任何关系的环境。
塞莉娜随着魇的指引，不停地向前。
终于，到地牢中段的位置。但依然是一片安静，只是隐隐从门下的缝隙处有透露出的各种魔力元素在肆意蔓延着。
而再往前，是蜿蜒的，长长的阶梯。
“再往下，就快要到了。”是魇的声音自项链中传出。
走过长长的阶梯，牢房却俨然与上一层完全不一样。
这里没有独立的牢房，而是一整个被一层光明魔力隔绝的独立空间。
而在塞莉娜在踏下最后一节阶梯时，脚步声停下那一刻。
无数双眼睛，目光投向了她。
各个种族的反叛军们带着打量的眼神，他们皆是在几百年前的诸神之战时代，活下来的反叛军。
各个时代的反叛军被关押在不同的地方，如果不是魇，塞莉娜也许会寻上很久。
“你是谁？”有位人鱼率先开口询问道。
隐约能看见淡蓝色的长发下，耳朵的位置还有人鱼标志性的耳鳍。
塞莉娜并未回答，魇的声音自项链中传来:“那是德尔，是人鱼的王族血脉，被割去了引以为豪的声带部位，现在的他再也发不出人鱼的吟唱，但正常说话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你叫德尔？”塞莉娜看着他问道。
那名人鱼盯着塞莉娜的眼神多了几分警惕，他沉声问道:“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在他身旁的反叛军们，也纷纷眼神锐利的望向塞莉娜。
塞莉娜沉思了片刻，然后张口就来:“我是代反叛军如今的首领，波尔·凯撒而来。”
“波尔？”诧异的声音响起:“他不是死了吗？”
塞莉娜的目光投向出声的那名精灵，魇再次在项链中介绍道:“那是贝科耳，精灵一族与人类的混血。”
却也不等塞莉娜回答，贝科耳接着问道:“他？如今是反叛军的首领？”
“是的。”塞莉娜点头肯定道。
贝科耳却喃喃自语着:“他居然没死，可那次的战役中回来的阿赞亲口告诉我们，他已经死在了教廷的手下。。”
原本想徐徐套话的塞莉娜，猛然听到这个名字，重复着问道:“阿赞？”
那名精灵却看着她，闭嘴不再出言开口。
那名精灵的话响起后，他们已经确认塞莉娜欺骗了他们，没有人愿意开口。
这时，魇出声道:“教廷从未从他们口中套的什么有用信息，而几百年过去，已经没人再来审讯百年前的反叛军。不如，让我出来吧。”
这个场面如今是问不出来什么的，塞莉娜决定试一试。
她轻抚过胸前的项链吊坠，解开了隔绝阵法。
魇从中钻了出来，围绕着塞莉娜，它刚准备出声，却被塞莉娜提前截断。
而塞莉娜再次张口说道:“这下，你们愿意给予我一些信任了吗？”
塞莉娜带着赌一把的心态开口道:“我是阿赞与珂特的孩子，从小由波尔将我养大。”
她的脸上恰到好处的出现了一些困惑的表情，问道贝科尔:“会不会当时我的父亲看错了？”
贝科耳仔细观察着她，似乎在辨认她的话是否是欺骗，但片刻后，他感叹道:“你确实很像你的父母。你的脸上有他们各自的影子。”
接下来他的话，就好套多了。
“也许波尔当时只是快死了，阿赞没细看。后来可能被力量之神救走了。”
力量之神？和波尔又有什么联系呢？
熟悉她的魇看着她脸上的表情，已经猜到了她的困惑，于是开口说道:“力量之神是由契约者一族养大的，准确来说，应该是凯撒那一族群。”
“由契约者养大的神灵？”
这片大陆上早已失去了诸神的传说，唯一留下的只有诸神黄昏的篇章，记载了神明的陨落。而母亲，也从未提起过此事。
魇接着说道:“就算神明诞生之初，也如白纸一般。是捡到祂们的各个种族将其养大。”
它指着精灵说道:“自然之神就是由精灵一族养大的。”
然后又指着人鱼:“人鱼种族中的其中一支族群养大了海神。”
还未等魇说完，人鱼露出了有些怀念的表情，他开口说道:“听说埃吉尔最开始在水里老是溺水，还不会游泳。我们一族迁徙的时候只能不停换人将他送出水面换气。但他调皮又好面子，躲开了带祂换气的人。长辈们找不到都以为祂死了，可没想到，祂自己独自一人最后溺水昏死又自己醒过来，如此反复，反而如同人鱼一般能在水中呼吸。后来，才有了海神这个名号。”
然后，魇最后绕到了塞莉娜的颈侧，像是落于她肩上一般:“而黑暗神厄瑞玻斯就是由我们族群养大的孩子。”
它用感叹的语气开口:“对于种族中最年迈的老人来讲，那是她们看着长大的孩子。对于你祖母她们来讲，那是她的族人。要不然司祭女巫预言神明陨落，跟所有人又有什么关系呢？”
“厄瑞玻斯？”塞莉娜却注意到了这个与地牢外的小骑士一模一样的名字，她也明白了为何魇第一次听到厄瑞斯这个名字时，会下意识的重复一遍，与故人相似的名字，确实更容易勾起怀念的情绪。
“对。”魇接着说道:“说来也算有缘，他和厄瑞玻斯的名字一模一样。”
但塞莉娜此刻的关注点，却并未在这上面，她将话题拉回了原本的重点。
她带着一些对亲情的渴求眼神，凝视着那名精灵，问道:“那我的父亲阿赞，是一名什么样的人呢？”
精灵埋下了头，然后带着小声的歉意对着塞莉娜说道:“抱歉，是我们反叛军对不起他”
“他是一名，很善良的勇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