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有一个得了疯症的男朋友，我变卖了家里的一切，却填不上他的天价医药费。
当我跪在别人家门口，求着借钱的时候，男友却在花天酒地。
他搂着的女孩问他“那个被你骗得团团转的傻子，怎么比你还要疯？”
他嗤笑：“我是装疯，她是真疯。”
但是他不知道，我为了他筹钱治病，已经卖了自己的一颗肾......
一
我和我的男友在一起四年，已经到了要结婚的关头了，他却染上了疯症。
去医院看过以后，医生说他是压力太大，精神崩溃了。
但是治好的医药费，足足要一百多万，这对于我俩来说，就是天价。
事情来得突然，像一颗大石头一样压在我们身上。
他时常清醒，时常疯魔，会用自己的头狠狠地往墙上撞，也会把家里的一切东西都给砸碎。
因此，我把家里一切易碎的东西都藏了起来，桌子椅子上也都用布条给包了起来。
我给他做的饭，也是用手抓着就往嘴里塞，全然不管饭菜多烫。
当他清醒的时候，他总是会抱着我流眼泪，说：“林雨，我对不起你，你别管我了。”
我看着他的样子，更是心疼。
“卢靖，你放心，就算是倾家荡产，我也要把你给治好！”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这一百多万的医疗费我要怎么凑的够？
男友的家庭情况很不好，他从小父母双亡，只有他和自己的一个妹妹相依为命，他上学的时候，拼了命的打工给自己和妹妹赚生活费。
他的这些悲惨过往，都是我认识他以后，他吐露给我的，他在说这些的时候，就像是一头受伤的小兽，紧紧地缩在我身边。
让我忍不住对他产生关心。
严格说起来，如果不看男友的家庭背景，没有人会想到他会有那样悲惨的过去。
男友长了一副很名贵的脸，就算身上穿的衣服看上去很廉价普通，也无法阻止他散发魅力，就像一个贵公子一样。
他还上得厅堂，下得了厨房，他说，他的手艺都是为了给妹妹做饭，这么多年练出来的。
高富帅里，他除了富以外，好像没有什么是不沾的。
而他每个月都会给他妹妹汇一笔款，数额不大，却是他大部分的工资了。
所以房租水电，日常开销都是我在承担。
但是我不在乎，男友愿意和我在一起，对我来说简直就像恩赐一般，在众多追求他的女孩子中，他却选择了普普通通的我。
我也有问过他为什么会选择我，他说，我看上去就非常单纯，他喜欢我的这份单纯。
因为他的这句话，我义无反顾地把家里所有的东西都卖了，就连房子也挂着出售。
和男友搬到了一个小小的出租屋里。
因为没有钱送他去专门的机构，我去上班的时候，只能把男友关在房间里，用布条拴住他。
等到下班以后，再把他给松开。
对此，男友却毫无怨言。
“卢靖，等我给你凑够了钱，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男友疯疯癫癫的，没有回答我，只是流着口水，孩子一样拍打着面前的沙发。
我看着昔日阳光帅气的男友，变得如今这幅模样，内心像被刀割一样。
这时，手机里蹦出来了一条信息。
“林小姐，您挂着的房子今天有买家来询问了，请问什么时候方便面谈？”
二
手机上的信息无疑让我沉闷的心情好了一些，如果房子能卖出去，那么卢靖的医药费就就差不了多少了！
“尽快吧！”
中介很快就回了过来：“那么您现在方便吗？买家就在您房子这边。”
“有的，稍等一会，我马上到！”
关上手机以后，我重新用布条拴住卢靖。
“我出去一趟，马上回来！”
语气激动无比，恨不得马上飞到我的那间房子里。
见到中介以后，我看见他身后站着一个很年轻的女孩，除此之外，再无他人。
中介指了指这个女孩：“林小姐，她就是买家，你们可以聊一聊。”
这么年轻一个女孩，居然要买我的房子？
虽然有些震惊，但是我为了筹钱，开始和女孩攀谈起来。
“妹妹，我的房子房源很好，位置也不差，特别是采光和通风......”
还没等我介绍完，女孩就粗暴地打断了我的话。
“别介绍了，你这房子我知道，我要买下来，但是价格要少一点，就看你愿不愿意了！”
“降价？”我有些发愣，随即笑道：“妹妹，我这房子这个价格已经是最低了，不能再少了！”
中介也在一旁说着：“这个地段，这个成色的房子，一百万，非常划算了！”
“八十万，多了一分也没有，你卖不卖吧？不卖我就走了！”
女孩却趾高气昂地，一副要走的样子。
八十万，还差二十万才能堪堪够卢靖的医疗费。
中介低声和我说：“林小姐，要不再等等？八十万确实有点太便宜了！”
我是能等，但是卢靖没有时间等了！
我咬了咬牙：“好！八十万就八十万，但你能不能先给钱，房产证给你，过户的事情等我忙完了我就办！”
女孩毫不在乎：“行，里面有八十万。”
然后扔出一张银行卡到地上。
“哎呀，手滑了！”
我蹲下去捡银行卡，却一个没稳住，跌在地上，沾了一裤子灰。
“没事没事！”我拍着裤子，赔笑道，“我还有事情，房子剩下的合同和过户的事情，您和他联系！”
我指了指中介。
中介也点了点头。
我往出租屋赶，我突然记起，我出来得匆忙，没有给卢靖吃药，现在他肯定被病情折磨着。
却没有想到，在我离开以后，那个女孩拨打了一个电话。
“喂？靖哥哥，你和我说的事情我都做完咯！那个女人一听说有人买她的房子，我压了二十万也直接就答应了，看起来真的很想给你治好呢.....放心，她根本想不到我和你认识的，你都和这个女人玩了四年了，她不也没有怀疑过吗？你也真是的，还说我是你的妹妹，需要你给生活费，要不是你趁她上班的时候陪人家，人家都要寂寞死了~好了，那个女人已经往家里赶了，我就先挂咯！”
三
回到家中，卢靖此刻已经又变得疯疯癫癫了，双手不断撕扯着手里的布条，嘿嘿傻笑着，口水流得他满脸都是。
他一见到我回来，就要朝我冲过来，但是却被布条栓在原地，逃脱不得。
他眼神里一下子就被恐惧和惊慌失措占满了，他哭着跪下来说：“林雨，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我好喜欢你啊，你别走！我求求你了！”
看着他这副样子，我更是心疼不已。
我冲过去抱着他，完全不在意他的口水沾到我的衣服上。
“卢靖，别怕，我不走，不走！你放心，我就算是死，也不会离开你的！”
我低头看着怀里的卢靖，他不断蹭来蹭去，眼神迷离，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
他都已经这样了，我怎么可能弃他于不顾？
给卢靖吃了药以后，镇定剂发挥了作用，他开始沉沉睡下。
我就着昏暗的小台灯，为剩下那二十万做盘算。
房子也已经卖掉了，这二十万要怎么去凑呢？
卢靖那边是没什么指望的，他还有一个妹妹要养。
我父母也是双亡，但是不同的是，他们给我留下了一套房子和一些遗产，让我生活过得不至于那么艰难。
但是现在，为了卢靖，我把房子卖了，那些积蓄也所剩无几，搬到了这又小又破的出租屋里。
可我并不后悔，再来多少遍，我也愿意为了卢靖付出我的全部。
我打了个电话请假，准备明天去找我的那些亲戚们借钱。
虽然自从我父母死后，我和他们就断了联系，但是为了治好卢靖的疯病，脸面又算得了什么呢？
第二天，我照常把卢靖给拴好以后，去到了我大伯家里。
大伯早早就等在了门口，看见我，笑着迎了上来。
“小雨啊，怎么想起来找大伯了？我就说你一个女孩子自己在外边会孤单，当初让大伯领养你多好！还能有个家，你说是不是？”
大伯一边说，一边拉着我。
我摇了摇头，说：“不是，大伯，我是来找你借钱的。”
一听借钱，大伯的脸色瞬间就变了：“借什么钱？你爸妈当时留给你的遗产和房子还不够你用的吗？”
我艰难开口解释：“因为我男朋友生病了，需要很大一笔钱治疗......”
我话没说完就被大伯打断了。
“你也知道是你男朋友啊，你们又没结婚，他生病了关你什么事，医药费凭什么让你出？”
大伯一连串话像炮弹一样，“小雨啊，你还年纪小，别被坏人给骗咯！”
我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大伯，你不知道他对我来说有多么重要，我求求你，人命关天啊！您行行好，就借我二十万，等到他病好以后，我一定努力工作，尽快把钱还给你的！”
四
大伯瞪大了双眼：“多少？二十万，林雨，你是不是疯了？为了一个男人，你至于吗？”
“大伯，我求求你了，我给你磕头！只要你能借钱给我，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
我一边说着，一边就要磕头借钱。
大伯赶紧拦下了我：“也不用什么，你就把你那套房子抵押给我，等到什么时候你还清钱了，我再把房子还给你！”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大伯，我房子已经卖出去了。”
“林雨，你是真的疯魔了！连房子都卖了！”
大伯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我也是走投无路了，才来找你们借钱的，卢靖他的病已经很严重了，我实在是没有办法！”
我声泪俱下，但是大伯却不为所动。
“林雨，大伯劝你，和那个男人断了联系，把房子拿回来，你这个条件，天涯何处无芳草！你要借钱，门都没有！”
“不可能！我不可能放弃卢靖的！”
从大伯那里不欢而散以后，我又辗转去找了剩余的亲戚，无一例外，全都碰壁了，更有甚者，连见都不见我。
从最后一家亲戚家门口出来以后，我绝望地蹲在路边。
这剩下的二十万，要怎么凑？
难道真的要走高利贷那条路吗？
不行，真走了这条路，以后我们的人生就算是毁了，就算把卢靖治好了，也没有希望了。
这就是个无底洞！
可是，还有别的办法能弄到钱吗？
这个时候，一个陌生的号码打了进来。
我犹豫了一会，还是接了起来。
电话那头是一个甜美的女声，有点熟悉。
“林小姐是吗？我是您房子的买家，我叫沈悦。”
她一说我才记起来，只不过她此时的语气里没有了当时的那种趾高气昂，轻声细语，显得特别甜美。
“是的，是我房子出了什么问题吗？”
“没有没有！”沈悦在电话那头连连否认，“只是我听中介说，您急需一笔钱？”
“对，我要给我男朋友治病！”
沈悦略带惋惜：“要不是我手里就只有那么多钱，也不会压你房子的价格。不过，我这里倒是有一条挣钱的法子，不知道林小姐你感不感兴趣？”
“我先说好了，违法犯罪的事情，我绝对不做！”
我义正言辞，先给沈悦打了预防针。
沈悦轻笑了一声：“林雨姐姐，你放心，绝对合法正规！我有一个朋友，最近要做手术，但是医院的肾源不是很充足，要是林小姐愿意的话，一颗肾应该可以换二十万！”
“你让我去卖肾？”
我下意识就要把这通电话挂掉，但是一股莫名的感觉让我迟迟没有下手。
只需要一颗肾，就可以换来卢靖的正常。
这个买卖，我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我咽了口口水，开口问沈悦：“你说的是真的吗？只要我卖一颗肾，就可以赚二十万？”
“是的，林小姐要是不放心，我可以让我那朋友先把钱转到我给你的那张卡里，这两天手术的时候，您过来就行！”
我深吸一口气，答应了她：“好，那你先把钱打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