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定海神针
韩三平能走到如今的地步，魄力、心机、手段缺一不可。
中影能拉拢的商业片导演，只有宁昊这一根独苗。
可谁不想再多一根呢？
以他的身份，不能妄动。
宁昊就成为了马前卒，试探试探李查的反应。
玩儿手段能玩儿的这么厉害的，韩三品不高看一眼都不行。
宁昊很聪明，看出了他想做什么。
不然以宁昊的性子，下午就能杀回剧组继续拍摄。
宁昊，心心念念的还是能拿奖的文艺片。
…………
一大早，李查接到王进松的电话，迅速赶往了表演系的办公楼。
刚进去，就看到两道互相搀扶的身影正在爬楼。
李查赶紧跑了过去，三步并作两步超过他们，转头一扫，果然是他们。
“李老师，马老师，我是李查，这次麻烦你们了。”
说着李查就搀扶上了李冉冉的手臂。
李冉冉笑着拍了拍李查的手背，没有说什么，三人一步一步慢悠悠的到了五楼。
李冉冉、马井武都是北影定海神针的人物。
特别是前者，不只是在北影如此，中戏出身的老一辈人中，她曾经是好多人的俄语老师。
建国前的哈工大肄业，是因为喜欢表演才考上的北影表演系。
其人脉广阔，某几年还不断为恢复几大表演学院招生四处奔走过。
包括俞飞红、赵宝钢、李成如等人都是其曾经培养的学生。
“李老、马老来了，快坐快坐。你小子还不去倒茶？”
王进松见李查也想坐下，没好气的拍了下他提醒。
虚扶着李冉冉在中间的长沙发上坐下，自己则坐在了靠李冉冉一边的单人沙发上。
“额……这里我最小，理所应该。”
“李老、马老，这小子就这样，我也拿他没办法。”
“是个好孩子。”
李冉冉七十多了，一辈子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对李查并未有什么恶感。
反倒是刚才不急不躁的跟着他们的脚步，能够看得出是个沉得住气的。
“这是剧本，您俩老斧正斧正。”
李冉冉是纯粹的演员，但马井武能编能导，曾经也是小有名气的。
两老扮演的是奶奶沈梦君和爷爷李大海。
只要搞定了他们，其他燕影的退休老师就好邀请了。
别看王进松是表演学院副院长，可那些老师，可不一定会卖他的面子。
但只要李冉冉一个电话，甭管是谁，都不会拒绝来客串一个角色。
就这些北影出身的老师们集体在《重返20岁》亮相，只要剧情不是太过分，到了成片审核的时候，过审轻轻松松。
王进松捧着茶杯时不时抿一口，李查也有样学样，一大一小，如同复制人你来我往，玩得不知道多起劲。
眼角扫了眼两人沉默的对飚，李冉冉唇角微微勾了勾，心中感叹着少年人的跳脱。
半个小时很快就过去，马井武首先抬起头来，摘下眼镜小心的收进口袋里，这才揉了揉眼睛，往后靠了靠闭目思索了会儿。
“有不少问题啊！”
“都是小问题。”
王进松赶紧放下茶杯，摇摇头。
“这些问题可不小！”
马井武摇了摇头，往前坐了坐，看向在他这边单人沙发上坐着的李查问道。
“70岁返老还童，不对，是回到20岁，在三个男人之间徘徊。少青老，要是加个中，岂不是通杀？这问题小了吗？”
“我用朦胧化渲染的而已。”
“你保证没有那个意思？”
“有！”
“……”
王进松哈哈一笑，打趣道。
“马老，您就别逗他了。这小子是个滑头鬼，有什么疑惑直接就问吧。”
随后，马井武就一些其他角色的人物关系与李查一问一答。
马井武问的相当详细，哪怕是乐队里最初三男一女各自的关系，也作了一番了解。
“我没问题了。你呢？”
马井武端起茶杯吹了口，嗦嗦喝了起来，一下半杯茶就没了。
“我们就是演员而已，问那么多做什么。”
李冉冉将桌上属于马井武的那份剧本拿上，笑看了眼老伴儿，马井武赶忙放下杯子站起身。
老俩口相互搀扶着走出了办公室。
“这么干脆？”
李查有点愣，难道王进松谈过了？
他们这次特地过来就是为了看看他的成色？
“你不会以为你做的事能瞒得过很多人吧？”
“当然不会。”
“也不知道你小子哪来的那么大的信心，不止搞出这场大戏，还敢跟宁浩、周星星打擂台。”
李查微微一笑，捧杯喝茶。
“不说就不说吧。”
见李查如此，王进松也不再问，跟李查聊起昨天宁昊过来的事。
……
“为什么答应？”
面对老伴的询问，李冉冉抬头看了眼天空挥散不去的雾霾，悠悠的叹了口气回答马井武的问题。
“北影难得出一位堪比江文的天才，助推下不可以吗？”
“我也是这么想的。”
“国内影视行业需要放宽限制了，不然怎么能百花齐放，将文化推广出去呢！”
“我也是这么想的。”
“你这辈子啊，就由着我吧，下辈子我由着你！”
“那可不行，下辈子还是得我来。回去让儿媳妇弄点好酒好菜，进了剧组就吃不到咯。”
马井武笑的满脸褶皱，像是碰见好玩的东西。
两道身影，在朝阳的映衬下，在树荫之中缓慢行走。
偶尔还见到一群迅速跑向大礼堂那边的学子们，边跑边喊着快一点，某剧组要开始试镜了。
“年轻真好！要是我回到二十岁时，肯定再追你一次，而不是像沈梦君，看见成熟稳重的才子帅哥就沦陷了。”
“幸好两人最终还是走到了一起，不然我肯定不愿意接。”
马井武唠唠叨叨的，反观李冉冉一直听着，嘴角始终挂着温馨的笑容。
“这个剧本挺好的，暗示珍惜眼前人才是最重要的。”
“我戏份里有一幕戏，最后变老遇见男主，从看到男主的惦念，再到听到男主念念不忘的喜悦怅然，最后到坚定不移的决绝离开。”
“这幕戏将奶奶潜意识里最忽略的东西给激发了出来。”
马井武立刻想到了他的剧本里最后那一幕戏，应该就是紧接着李冉冉所描述的这一幕。
“难怪小家伙坚持做监制。”
“普通商业片，只会去着重刻画男主与少年女主的感情戏。”
“这小家伙可以尝试尝试文艺片的！”
李冉冉默不作声拍了拍老伴的小手臂，微笑的点头，也不习惯了老伴某些时候的喋喋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