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29.收手吧，阿廖
妈的妈的妈的。
廖恺整个人都是懵的。
他紧赶慢赶地追上来，就是为了想要看张杨挨揍。
想要目睹这个妄图抢他女人的家伙，被狠狠踩在脚下羞辱的画面。
虽然刚才说要花一万块买他一只手是句气话，不过，他的确想要这群混混狠狠地折磨张杨，这绝对是认真的。
可摆在他眼前的事实，让他那张本就堪虞的脸更加雪上加霜。
为什么？
为什么这群废物全都躺在地上，还特么地跟警察报出是自己主使的。
有没有搞错，老子花钱雇你们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了让你们第一时间供出老子吗！
但老实说，现在的他已经没有余裕再去想这些了。
他应该思考的是退路。
这群警察该不会要抓自己吧，自己难道要被关监狱？
开什么玩笑！他那一句话只是随口说说的啊。
不要……不要……
他的人生才刚开始！
他不要被抓，更不要蹲监狱！
廖凯被他胸腔中迸发出来的无比恐惧推动着身体，转身想要逃跑——
“喂，你别动！”
中年警察伸手向后摸出警棍，就在他要上前追捕的时候，有一道身影一马当先地冲了出去。
这是让省短跑运动员看了都汗颜的瞬间爆发力。
张杨窜出去的时候，身后就像是带了一阵尾气，他花了不到两秒钟，就从后面追上了廖恺，然后运用柔术，膝盖先顶到廖恺的后背，借着冲击力把廖恺撞一个趔趄，狠狠砸向地面的同时，张杨缚住他的手腕，拧向了背后。
“我抓住他了。”
“小伙子不错啊。”中年警察追赶上前，见张杨的动作有板有眼，问道：“你是不是以前学过？”
“报过柔道兴趣班。”张杨胡诌道，柔术和柔道起源相同，但发展截然不同，前者更重实战和杀伤性。
他松开廖恺的手，将他移交给警察，后者咬牙切齿，愤恨地看着他。
而张杨也没惯着对方，他还记得对方中午狠狠在自己脸上砸的那拳，直接向中年警察告状道：“警察叔叔，就是这个人，说要砍我的手，当时好多人都听见了。”
“我可以作证。”
“我也是。”
一时间，有不少岭高的学生也赶到了现场，纷纷站出来作证。
逆风局不好打，顺风局肯定是一波推家了。
“好，事情差不多搞清楚了，先去一趟派出所吧。”中年警察亲自压缚着廖恺，让他老实下来，又对张杨说道：“同学，你也要一起过来做个笔录。”
“好。”
就在张杨答应时，刚刚因为追捕廖恺逃跑被分开的道路后面，传来了一个清亮的女声。
“张杨！”
应声回头的张杨，只见一个俏丽的身影扑向了他，就这么当着所有人的面用力地抱住了他，抓紧了他那套有些脏了的外衣。
“咻~”
其中一个年轻的警员忍不住地吹了一声口哨，被中年警察瞪了一眼。
而被中年警员反剪胳膊的廖恺，则是面如死灰。
因为，那是许晴！
“张杨，张杨，你没事吧，你有没有受伤？”
她一双手无处安放地在张杨身前摇摆着，这要换个性别，那就得告她非礼了。
偏偏少女的眼中蒙着一层水雾，那朱唇轻咬的模样，赫然是将焦急写到了脸上。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因为我的缘故……”
看到她这般焦急，张杨心头也是一软，他下意识地伸出手去，差点就要顺势揽住了她，但很快又兀自警醒过来，改为将手放到了许晴的头上，安慰道：
“放心，我没事。”
夕阳此刻变成了茜色，均匀地铺洒在十字街口长长的人流，在场看到这一幕的每一个人，都不由感受到一股青春的气息，涌上心头。
又有人咻咻的吹了两声口哨，当然，因为不是自己的下属，那中年警察也管不着了。
他拉扯了一下大盖帽，正要咳嗽一声，提醒带人回局里，顺便让秩序恢复正常。
这时候，又有人闯了进来。
“同学！”
教务处副主任带着两名保安紧赶慢赶地跑了过来，吓得许晴就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一般一激灵，张杨也顺势从她的脑袋上把手抽了回来。
这么看来。
许晴是一路奔跑，在中途超了他们先一步抵达的。
副主任四十多岁，平时不苟言笑，凶名反而不如快要退休的灭绝。
此刻他扶了扶眼镜，大喘气后问道：“张杨，你怎么样？”
经过中午食堂的事，他已经认识张杨了，也不知道刚才有没有看到他与许晴抱在一起的那一幕。
不过对方不提，张杨就默认他没看见，对副主任简单地描述了一下状况。
副主任点点头，安慰他一句：“你人没事就好，放心，学校门口让这帮流氓闹事是我们的疏忽，老师会替你讨回公道的。”
他言罢，走上前，看着中年警察押解的廖恺说道：“警察同志，我是岭高的教务处老师，这个男的之前就翻墙入侵过我们学校，现在又殴打我们学校的学生，并使用管制的武器进行威胁，像这样的社会渣滓，我希望你们警方能够严惩。”
还没等警察说话，廖恺惊恐地扭动起了身体，争辩道：“不是这样的，我不是真的要砍他的手，我只是……”
“之后会有让你说话的机会，现在给我老实点！”中年警察在廖恺的胳膊上面加了些力道，对方吃痛之后终于消停了。
而中年警察随即望向副主任：“那也请老师跟我们一起去说明一下情况吧。”
“好。”
因为开来的只有一辆警车，坐不下这么多人，反正警局也就不到五百米，就这样一路把人给押解走了。
陈琛倒是一直陪着张杨做完了笔录。
“老实说，这些人基本都是未成年，我们也就只能用寻衅滋事关他们几天。那个教唆的倒是成年了，能关的更久一点，不过要告他教唆伤人入刑估计不太容易。”
送张杨出来，中年警察也实事求是地说道。
“没事，我就是想要讨回个公道。”
中年警察看着张杨点了点头。
“不过放心，我们会通知他的家属和大学，这事是留案底的。”言罢，中年警察拍拍他的胳膊，感受了一下他结实的肱二头肌：“小伙子体格不错的，尤其是你那两手挺厉害，有没有兴趣考警校？”
“哈哈哈，您高看我了，我的成绩可够不到警校的分数。”
“那你可要加油了。”
中年警察向迎面过来的教务处副主任，陈琛，许晴等人点点头，转身又进了科室。
而张杨很快便在大厅被团团围住。
副主任对陈琛道：“张杨爸爸，您儿子见义勇为的行为，非常可贵，我们学校届时会对他进行表彰……”
“呃，老师，我不是他爸爸……”
“啊？”
“我是他妈妈的同事。”
“杨杨，杨杨！”就在这时，王丽娟在一个女警的指示下步履匆匆地赶来，看到张杨，一下子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抱住了他。
“谢天谢地，你没事就好。”
“妈，这么多人看着呢。”
王女士用力地搂紧张杨，缓了好几口气，才放开他，又确认起他的伤势来。
她仔细看来身前看后背，确定全身上下只有脸上的一点皮外伤之后，才在他的脸上摁了摁：“痛吗？”
“还行。”
“你说，这都是个什么事呢？”
王丽娟被匆匆喊来，陈琛也没能在电话里说个详细，因为他自己也一头雾水。
这会，张杨当着母亲和校领导的面，省去那些不该说的，高度概括了一下那些流氓是怎么找岭高学生麻烦的：
他和周渝因为看不过眼，驱赶了他们，然后傍晚，那些怀恨在心的小流氓就成群结队的来守住待兔了，看到自己的同班同学被包围，张杨便上去助阵，结果就被对方一群人给追了半条街。
为了不让母亲担心，张杨省去了中间出现的刀子，为了不让副主任察觉出端倪，他主动没提中午发生的事。
这就给副主任造成一种信息差的假象，他误以为，那些小流氓早上骚扰的也是许晴，因为这样剧情就连贯上了。
教务处副主任当即表示，他们会尽快开一个会议，联合公安局加强周边学生的安全，并用给张杨表彰的许诺，来揭过这学校安全工作出了篓子的话题。
“那么我就先走了。”陈琛在王丽娟来了之后，便起身告辞，他还有医院的工作。
“谢谢陈叔。”
“不客气的。”
“小陈，我改天请你吃饭。”
“欸，好，娟姐。那就这样，我晚上还要值班查房先走了。”陈琛挥了挥手，面带笑容地离开了。
张杨望着他对王女士殷勤的模样若有所思。
之后王丽娟又跟副主任聊了几句，副主任也走了。
剩下的，就是王丽娟，张杨和一直默不作声偷偷打量的许晴，一起走出了公安局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