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36.好像有点搞头？
傍晚，张杨没再给许晴逮着自己的机会，一下课就溜出教室。
他去十字路口吃了碗拉面，一起的同学都溜进了一旁的网吧，准备上一小时再去晚自修，而张杨则顺着正大街的夜市逛了起来。
正大街是十字路口延续的主干道。
除了两边的店铺之外，每到傍晚时分，就会有不少摊贩在这里摆摊，将原本的街道分割成为两条辅街。
泛黄的灯泡，照亮着折叠架，摊主们操着本地的口音，推销着一些从乌伤小商品市场淘来的小玩意儿。
比如说那个五块钱3次的套圈奖品，把他整个摊子包圆了也用不着三百，但是他生意好的时候，一晚上就能挣这么多。
奶茶，奶茶不太行。
沿街开的奶茶是本地土气Low爆的杂牌，一杯也只卖四五块钱，是用那种最蹩脚的奶粉勾兑的茶精，除了胜在大杯，味道还不如香飘飘。
岭城现在也没有开设品牌奶茶店铺的消费基础，人家宁愿去KFC里点个鸡翅配可乐。
隔壁的箱包店，充斥着好多的假冒伪劣产品，这种张杨看一眼纹路就知道。
吴省有个全国知名的皮革之都潮城，但也有一个各种意义上都更为出名的鹿城。
做仿制品非常厉害，与另外一个海西省兴化并列卧龙凤雏，虽然产能不及另一个3C巨头粤城，但它牛逼就牛逼在有些可以做的比真品质量还好。
不过就时间点而言，质量好的那些商品相当一部分是出口外贸的，而岭城商店里的这批货，其实就是属于低价样子货，被奸商进来翻三四倍的价格在卖。
原因是小地方货源不流通，很多人根本不知道掏宝的存在。
张杨又逛了逛衣服店，在岭城，还真没有什么假冒伪劣的牌子货这种问题，因为它全都是散牌。充其量，有罗蒙，沙恩帝堡，美特斯邦威几个吴省本地的品牌，但价格都不低。
张杨进了几家店铺，记下了价格，打算下回去安临四季箐的时候，看看那边的价格作对比。
但他心里其实很清楚，因为在吴省，虽然坐拥大量的资源，但是你无论是去四季青批发服装也好，还是去乌伤小商品市场去进货，都不是一个靠谱的生意——
因为早有脑子比你更灵活的前辈，干了你想干的事情。
张杨自觉自己并不是很聪明，上一辈子因为根本不缺钱，也压根就没有去理会赚钱风口的问题。
他心里唯独清楚的一点，那就是现在被各个实业大佬质疑的掏宝，在明年会受金融危机影响而陷入低谷，然后在一年多的维稳之后逆势上扬，宣告真正电商时代的到来。
所以有点闲钱的话，趁机在这期间做几个店铺出来，可以在高位时候以数百倍的价格出手套现，不亚于卖一个小型自创业的公司，再买几支互联网股票也是稳赚不赔的。
不过问题是，他连这点闲钱都没有。
“要不到王鹏家里拿几个垫子放到掏宝上去卖？”
可谁来做客服，谁来取货发货呢？
王鹏是住校的，他家在荀县下属的乡镇，坐公交车不如自己骑车过去，骑车往返要近一个小时。
赚钱好麻烦啊……
对张杨来说，其实电商怎样都无所谓，他心中真正想搞的一样东西，是仓储和物流。
随着电商的蓬勃兴起，恰恰也是物流快递的时代转机。
四通一达的总部，就在隔壁的莲城。
但是这个东西对于一个毫无资本的人来说，太不切实际了。
因为别说赚钱，还会源源不断地烧钱。
前一世因为来钱太容易，那无所谓，为了让自己每天都能够及时的吃到世界各地的美食，得到新奇的玩意而搞的东西，甚至后来还发展成为各个行业大佬，都要倚赖磋商的王牌。
但这个时代不同。
兜里1000块钱的张杨，连缴纳网点加盟费都不够。
他逛了半个小时，把从左到右两排店铺和地摊都逛了一遍，然后踏着完全暗下来的夜色，来到了岭高。
看得出，拜得昨天的事，一直猫在传达室的保安在上下学的时间，开始在到校沿途的这几十米的林荫道巡逻了。
好处是的确让学生感到安全了一些。
坏处是，几个情侣想在进校门前缠绵悱恻一下，一个电筒的光圈会出其不意地打到他们的脸上。
而没啥改变的就是，新一点的自行车还是照丢不误。
张杨没在校门口多做停留，去了教室，还没坐稳，跟先一步到校的周渝吹牛打屁一阵，徐大茂进来，对张杨指了指：“张杨，你过来。”
边上的小胖子望向他，那眼神好似在说：
哥们，不是，你又干啥惊天大事啦？
但张杨知道，徐大茂指的是让他晚自修过去找他的事情。
果然，站在门口的徐大茂又提了一嘴：“带上纸笔。”
张杨抬头看了一眼教室前的挂钟。
还有十来分钟才正式开始晚自修，又看了一眼边上一副自求多福而撇开视线的周渝，带上文具，挤开了小胖子从后门走了出去。
徐大茂带他去的，是在教学楼转口处的两间连通的年级组教师备课室。
跟那一排平方的真正教师办公室相比，这里没有正式的座次，更多的是给任课老师充当课间休息室的一个地方。
徐大茂把张杨领到了一张空桌旁，给他塞了一张试卷。
“你花一节课的时间把这张卷子给做了。”
张杨瞄了几眼之后就萎了。
他问：“老师，这个不会做怎么办？”
“不会做空着，跳会做的做。”
张杨沉默了两秒：“都不会……”
对面徐大茂的眼神犀利了起来，连带着另一桌的老师开始偷笑起来。
徐大茂沉着声问：“不会做还是不想做？”
“不会做。”
“那你之前的试卷是怎么做出来的，哪抄的？”
徐大茂已经看过了张杨的分数，其中有一道难题，班上很多学生要么空着，要么错了，但张杨的试卷却做出来了。
张杨不想承认自己抄了，因为那无疑会被老徐叫家长，便说道：“那题正好之前看到过，就解出来了。”
“那好。”徐大茂从抽屉里翻出一张试卷，恰好就是昨天的那张数学考试的试卷。“你把这道题，这道理，还有翻面问答题第3题写出来。”
张杨扫了一眼，写出答案只花了不到一分钟。
“……”
徐大茂扫了两眼试卷，又看了一眼张杨。
这个时候晚自修的铃声响了，同办公室的老师都去督促晚自习了，但1班今晚是语文老师，所以徐大茂他还坐在这里。
徐大茂打开教案，现场出了两道题给张杨，属于是刚才做的三道题的相同题型。
张杨稍微花了一些思索的时间，再次把题目解了出来。
徐大茂皱起了眉头。
不是张杨的答案是错的，而是对的。
既然是对的，为什么说不会做？
你莫不是在消遣我老徐？
“你这不是解出来了吗？”
张杨点头：“是解出来了，但我就只会做这张试卷。”
徐大茂定定地望着张杨，似乎想要分辨出这货究竟说的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顶住这样致命压力的张杨，又补充了一句：“如果老师你给我看一眼答案的话，那……我会做的试卷又多了一张。”
“好，好，好。”
徐大茂直接翻了抽屉，从里面找了一张过去披过的试卷递给张杨，“我给你一节课的时间，然后再考你，你如果答错3题以上……”
“不需要。”张杨打断他：“10分钟就够了。”
张杨快速地扫荡着题目和答案，在他注意力开始涣散的时候，张杨盖上了试卷。
“可以了。”
然后，张杨就在老徐目光的凝视下，迅速地，一字不差地把题目答案给写了下来。
看到张杨在试卷最后一题落下的笔墨，老徐的眼神涣散了一下，随即他像是确认了什么似的，揉了揉鼻梁问道。
“你是把整张试卷的答案给背下来了？”
张杨觉得，都测到这份上了，老徐肯定已经看穿他考试作弊了，继续隐藏也没啥意义，就点了点头。
“好嘛，也就是说，你高中学的东西寒假一过就全都还给我了，你这比失忆还离谱啊，张杨。”
严格意义上来说，老徐其实只教了他半年。
原本这种让他感到头痛绝望的学生，但看到面前满满一张，仅仅用15分钟就完全Copy出来的试卷，老徐又觉得，虽然很离谱，如果这是真的，那说不定除了有一丝挽救的机会，好像还有一点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