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66.他似乎起了疑心
夜晚十字路口的烧烤摊，经过一周的时间已经愈发步上正轨。
不仅拉了灯，还准备了雨蓬，只要雨不大的话，下雨的时候也能够正常出摊。
因为烤品选得好，外加张杨的秘制烤料，十字路口的这个烧烤摊已经稳步积累了不少人气和固定的常客。
这种常客是需要张杨维护的，他们要么出手阔绰，一次就点很多，要么就每天都来光顾，是非常稳定的客源。
所以这些熟脸来的时候，张杨通常都是亲自上阵。
生意稳定之后，不少附近的店主就跟张杨抱怨：应该弄个手机，这样打个电话就行，省得每次还要来回跑。
张杨每次都答复：挣了钱就买！
还有就是他们旁边面店的店主，也特意尝了尝张杨的手艺，隔三岔五就会让他们留几串当宵夜。
因为面店也做晚上那帮网吧通宵的，舞厅蹦迪的，或者赌鬼的生意，跟烧烤摊的生意是完全重合的，基本上也是一两点再收摊。
关系熟了之后，张杨他们灯泡就是直接接对方的插头，用水也是对方那接的自来水。
跟他们说每月付一百块钱的时候，对方摆摆手：“哎，要啥钱啊，这点东西。”
其实人家心里门清：哪怕不算烧烤摊带来的客流量，就是张杨他们在店里的吃吃喝喝，这一百块钱也挣回来了。
关键是，烧烤摊的烤品跟他们的主食并不重合，有人点了面，也会去点烧烤，点了烧烤的，也有想要找个地方坐点个主食，畅快喝点啤酒的。
这完全是互利互惠的东西。
唯一一件事。
就是张杨在老徐那里晚自习的请假卡马上就要到期了。
过完这个周末，他下周一就要重返校园开始每日刷题的枯燥生活。
好在几个烧烤学徒轮流换手，现在也都已经似模似样，基本不会犯什么烤焦或者没烤熟的失误了。
一行人打算今天早点收摊，留多些烤串，然后在面店里一起喝个酒。
当然，这早点收摊的时间，估计也得到十二点，不然老客们可不干。
现在九点多，正是岭高学生们晚自习结束的时间，不少走读生都会走过这里，也是烤摊生意的一波小高潮。
“老张。”
张杨坐在边上休息，看到小胖子的身影从街对面朝他跑了过来。
严格来说，周渝的家在北街，所以放学之后一般不往正大街这边走。
但是当他得知到张杨在这里弄烧烤摊之后，每天都会故意过来绕这么一段。
一来，是弄几串烧烤过过嘴瘾，第二嘛，就是老徐每天都会将自己出题的试卷交给小胖子，让他带给张杨，这无形中又多了一个由头。
“喏，给你。”依旧是先把试卷给塞过来，然后小胖子屁颠屁颠地跑去选串了。
周渝有个好的地方在于，他不会像有些人那样，跟你关系好就让你请客啊，免费啦，该付账的钱他一点都不含糊。
但赵虎也很上道，每次都给在他选的之后给他多加两串，算是给自己人的杀必死。
毕竟在他看来，这是张杨的哥们，也是自己的哥们，而周渝也因为张杨的关系，很快跟这群前职业是小流氓的人混熟了。
只可惜，他家有门禁，不能在外面待太晚，不能留下来跟张杨他们一起喝酒庆祝。
选完串，周渝凑过来，对借着灯光看考卷的张杨问道：“诶，老张，这老徐每天都给你私人开小灶，你到底塞了多少钱啊？”
“你也想让他关照你一下？”
张杨用空出来的铁盘当垫板，掏出一支笔刷起题来了。
小胖子自讨没趣，睨着眼吐槽道：“现在老徐这么关照你，都有人开始传你是老徐的私生子了。”
张杨头也不抬：“那下次你听到就替我赏他一耳光，他要不服气，就让他来找我，我请他吃烧烤。”
张杨说完，赵虎看了过来，坐在边上台阶上的任羽和马平阳，狠狠地抽了一口烟，在黑夜里烫出了两个猩红的点。
小胖子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张杨明明没放什么狠话，但是却给周渝一种老江湖的狠辣感。
说出去也没人信，张杨还真就把这群原本还跟他作对的小混混给收服了。
不过小胖子没在这个话题上纠缠，说道：“还有一件事，我觉得也应该告诉你一声，今天晚自习虞幼薇没来……”
张杨的笔顿住了。
“许晴替她请假了。”
张杨抬起了头。
小胖子接过赵虎递过来的烤串，道了声谢后继续说：“据说是虞幼薇的奶奶住院了。”
“怎么回事？”张杨声音有些不置信。
小胖子一边撸串一边说：“今天许晴，王淑文她们不是去安临了吗，正好在市一医院看到了虞幼薇给她奶奶办住院手续，据说是检查出来什么不太好的东西，我也就听到这么多……”
怎么可能？
张杨对于这段记忆记忆的很明确。
许晴的奶奶是大二时候查出肺癌过世的，当时身后事都是张杨一手操办。
所以他很确定：不可能在这个节点就检查出问题来。
对于这件事，张杨其实也有自己的考量。
他在重生回来的那一天开始，就一直在认真地思考，要怎么与那些前一世被他伤害过的人达成和解。
但这些都需要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
比方说他前世的秘书，当时是他接手扛下了对方巨额的债务，现在他自己都自顾不暇，哪里还有钱给对方还债？
比如说他的母亲，张杨这辈子必不可能再让自己失去她，但是张杨心里也很清楚，以母亲的性格和作为医生的使命感，要让他阻止作为医生的母亲上抗疫前线是不可能的。
不过这些都不是迫在眉睫就发生的事情，张杨记住时间爆发的节点，就能徐徐图之。
而距离最近的一个遗憾：那就是虞幼薇奶奶的病情。
这不是张杨的遗憾，却是虞幼薇人生最大的遗憾。
供养她长大的唯一亲人，没有任何报答就离世了，在张杨看来，这是迫使虞幼薇最后变成那样的一个诱因：除了自己不做人以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她几乎没有任何可以交谈来往的亲人，朋友。
他既然要弥补，就必须去推动改变这个结果。
这一世，重新来过的张杨除了解决自己这个外因，还打算解决一下虞幼薇的内因。
但是他直接跑去跟虞幼薇摊牌肯定不行——
『你奶奶得了癌，赶紧去治。』
你是怎么知道的！
不说人把不把他当个诅咒自己亲人的神经病，张杨其实也不想跟虞幼薇有太深的牵连。
他之前赶走两个混混就让虞幼薇做到那份上了，如果再救下她奶奶的话不说以身相许，感觉亦不远矣。
所以张杨的计划是，高考结束，搞一张市医院的体检单，然后扯掰一个“吴省对退休老人送关怀，免费检查”的项目，把这张检验单送到虞幼薇奶奶的手上。
当然这事张杨肯定不会自己去，所以他会花钱雇个人，然后怂恿对方。
只要宣传到位了，突出一个追求健康才能家庭美满的话术，再强调强调“免费”，就像卖保健品一样:一个退休的小老太，一个没见过世面，清澈愚蠢的准大学生。
张杨觉得这件事成功的概率应该极高才对。
但他万万没有想到，在这个节点，虞幼薇奶奶的病就爆出来了，究竟怎么回事！？
老实说，他重生回来，一直就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莫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