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14. 揭秘，伺机
“啊啊啊啊！！！”
剧痛，剧烈到疼过骨髓神经的疼痛。
小六子在四肢被洞穿的第一时间就疯狂惨叫，但根本无济于事。
一边承受着疼痛，一边被缓缓带入那一片白雾世界。
双腿一抽，双眼闭合过去，显然已经昏死。
没过一会儿。
小六子缓缓睁开双眼，眼前出现的是一位身形虚幻的身影。
看面相是一个年轻男人的模样。
“醒了的话，就说说吧，你来自哪里？”
小六子颤颤巍巍地打着摆子，有些说不出话来。
眼前的男人虽然看上去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但小六子却有一种面对一整片天地的感觉。
这是山精？还是那种凶地之灵？
自小便在张家长大的小六子自然也是知道一些关于这一方面的消息。
州郡连横，大小县城不计其数，时不时就会有传出什么事关邪祟的消息。
像是山精掌管一地山水，轻可裹挟村镇民众，吞吃童男童女，重则养蓄一地异兽妖蛮冲击县城。
而凶地之灵就更不用说了。
人如其名，此一般凶灵掌控下的地界便会在阴气滋养下生出无数诡异。
两者互相比较，毫无疑问是凶地之灵更加恐怖。
对于小六子而言，此时的他还并不算是无路可走。
至少还有死路一条。
“俺…俺来自鲁山县内城张家……”小六子结结巴巴地回答。
内城张家？！
此时的江临心中猛然一震，这一行人来时的动静都分毫不差被他尽收眼底。
从对方的交谈中，不难看出前身的死绝对与他们有极大的关系。
被人压下的死亡，抛尸山林荒凉地，大户。
任意一条拿出来都能与之完美对应上。
所以，前身的血海深仇就这么解开了？
江临的眉头舒缓没过几分，再又皱起。
内城势力错综复杂，像是张家内便有几房嫡庶互相争权，现如今只能确定是凶手就在张家中。
若是想要知道，还需再问问眼前这名张家的家丁。
“你的主子是何人？”江临淡淡说道，只是伸手一招。
近处的白雾中就徒然刺出一条黑色的六条，上面还流动着殷红的血液。
小六子对此并不陌生，毕竟可以说是刚刚他就是被眼前的柳条给带进这一处山谷地中的。
但这依旧不能改变小六子被吓得险些尿了裤子。
“回禀大人，俺是跟着张家三房的，主子是张家三少主张元齐！”
几乎只是瞬间，小六子就把自己所知道的消息似竹筒里倒豆子一股脑地全部吐露了出来。
张家三房的少主张元齐？
听到这个名字的一刹那。
江临脑海中莫名多出了一些破碎不堪的记忆画面：
幸福美满的婚事；
入洞房的欢喜；
有人夜袭时的惊慌；
被捕入狱的绝望；
……
最后的最后，江临的眼前停留在了阴暗、潮湿的地牢之内——
又脏又乱的牢房，铺着一层浅薄的枯黄干硬的茅草，头顶上的天花板一处一处的蛛网缠绕。
而他，也就是前身正满身伤痕地躺倒在牢房的角落。
嗒嗒嗒…
嗒嗒嗒…
不知何时，幽暗绵延极长的地牢走廊尽头处传来了一阵不急不缓的脚步声。
原本就已经因为疼痛而有些睡不着的‘江临’强忍着疼痛抬头去望：
正是那一副花花公子扮相的张家三房的少主张元齐。
此时的他手中把玩着一堆做工精细的核桃文玩，嘴角上挂着的是一缕似笑非笑的神情。
一对阴鸷的眸子晦涩难明，似乎正在酝酿起变态至极的事。
不多时，张元齐就带着三五手下走到了牢房前面。
‘江临’对眼前的男人自然不陌生，毕竟此时他所处的境界皆赖于张元齐一手所赐。
本以为张元齐会第一时间将他杀死，哪能料到对方见到‘江临’说出的第一句话竟然是“幸好没死”。
这是何意？
‘江临’不解，怒目而视。
然而，下一刻。
他的身体如遭雷击，僵硬在了原地。
眼前不是其他，正是那一袭红衣，款款从那几名家丁身后走出来的美艳女子。
“小珊？”
‘江临’迟疑之间，还是出声喊出了那人的名字。
语气微微带着颤抖，似乎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婚事对象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还是与那人渣败类张元齐在一起！
孟月珊眉眼低垂，并不理会宛如死狗一般的‘江临’，只是缓缓依偎到了张元齐的怀中。
“呵。”
嗤笑一声，张元齐居高临下地看着牢房之内的‘江临’，面露不屑。
他乃张家三房的少主，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可偏偏，好不容易出来游玩赏街遇到的娇艳美娇娘竟然不想与他共赴云雨。
这不是逼着张元齐用强吗？
打听得知此女名为孟月珊，未婚夫唤作江临，普通一户生意人家的公子哥，背景不足为虑。
随即，张元齐依仗练筋武夫的实力趁着大婚夜深，强闯江家。
杀死十来口人，只留下‘江临’与孟月珊两人。
事后，还逼着县衙为他办事，伪造证据，反把荡妇的名头扣在孟月珊的头上。
作为奸夫淫妇中的奸夫，‘江临’自然也就被捉拿关押到了此处。
现如今，张元齐特意带着孟月珊到了这里。
目的如何，已经不言而喻了。
‘江临’自然也是想到了那一个结果，当即便气到一命呜呼。
而孟月珊却只是假意投怀送抱，趁着夫君吸引到了张元齐的注意力，伸手掏出的利剑径直砍向了对方的下路。
其他地方，她没有把握。
但无论如何，命根子都是最为薄弱的地方。
与此同时，也正好将其直接阉了，一了百了。
代价，无非就是性命罢了。
谁又舍不得呢？
画面的最后，在前身看不到的地方，江临发现了这一幕：
新婚夫妻，亡命鸳鸯。
一人被抛尸江中，一人被抛尸山中。
……
“竟是如此么……”
江临略微沉吟，根本没有想到只是听到一个名字就会浮现出这么多的记忆碎片。
可以说是，直接将小黑佬的仇人锁定得明明白白了。
“噗！”
思虑之间，鬼大柳条穿透而过。
小六子，卒。
而江临根本再未看这边一眼，小六子作为抛尸一行人中的一员，能够给他留一个全尸已经算他仁慈了。
这段时间以来，小黑佬的肉身在鬼大柳条的锤炼下已经有了一个长足的进步。
经过江临的预估，小黑佬完全能够单挑练筋武者。
而接下来，白僵小黑佬突破绿僵的机会就在于此了。
“只不过，内城张家势力不小，若是盲目杀上门去，机会不大……”
江临身形缓缓升高，直至埋尸地的嘴上空，眺望远处鲁山县内。
“看来此事还需伺机而动，就是只怕得苦一苦小黑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