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突发事件
深夜，路明被突然的敲门声惊醒。随着一位护士焦急地呼唤，他得知28号病房的病人再次犯病了。
路过护士站时，路明朦胧地看到护士站钟表显示是01:28，门口站着那个新护士和29号床的病人及家属，王小青大笑的声音传入耳中。
“路医生......”
他来不及听新护士解释状况，就挤开人群走了进去。刚走进去，突然感到有个力量冲上来，迅速遮住了他的双眼。等他用手拨开双眼时，见到王小青正在对着他咧嘴一笑。就在这时，一股难以形容的黄色黏液和刺鼻的气味瞬间袭入他的鼻腔，随即双眼一阵刺痛。
大家都被眼前的一切震惊了，路明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跑到了卫生间洗手池旁。不管他如何拼命擦拭，眼睛都无法清晰看见。慌乱之中，有人递过一条毛巾，路明急忙打湿用力擦拭眼睛，才勉强能睁开双眼。而此时，那条本来洁白的毛巾已经染上了黄褐色。
“路医生，你没事吧？
对不起啊，后来我打电话给她家人，她妈妈说家里有孩子走不开，让我帮她忙看下，她妈妈不想她吃太多地西泮，说是吃太多怕有副作用，所以我没给。我没想到她会突然这样。“
路明用力睁开了双眼，眼视线聚焦时，他的眼前站着一个面孔。那张脸，今晚既陌生又熟悉的脸。他的目光落在了对方的胸牌上，“张晴”二字此刻他记下了。随意接受家属不陪护，私自修改医嘱，这些行为皆是护士职责中的禁忌。路明心中涌现出无数想要发泄的愤怒词汇，然而，他却默默地咽下，因为他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应对这个自以为是的“新人”，他明白再激烈的措辞也无法解决眼前的困境。
他保持镇定，直接略过张晴，走回了病房。此时门口聚集了更多的人，王小青已经蜷缩在角落里，全身上下都是粪便，口中不停地念叨着：“不要打我，不要抢走我的孩子。”一会儿哭，一会儿笑。
王小青是个可怜人，被出轨的丈夫家暴流产、两个孩子也被带走了，母亲在身边是她心中唯一心安的事，今天醒来没看到母亲，她着急了，才会出现大小便失禁的事情。路明不想她再受刺激，轻轻地抚摸着王小青的额头，安慰道：“小青，一切都好，你的孩子就在这里，没有人会抢走他。”随后他拿出抱着枕头放到王小青面前，他的动作温柔而细腻，仿佛在用手心传递着安心和温暖。路明慢慢扶着王小青躺到床上，动作轻柔而细致。
梅姐眼疾手快，紧跟其后，迅速拿起注射器，轻而准确地刺破了王小青的皮肤。药液缓缓流入体内，王小青的呼吸逐渐平稳，脸上的紧张表情也逐渐消失。
人群渐渐散去，29号床的家属坚决要换床位，路明知道今天晚上他们在这里不可能住好，赶紧让护士帮忙协调。等他们走后，房间里弥漫着药物、汗水和一丝腐臭的味道，这些气味在空气中交织着，那一瞬间彻底在路明心中炸裂开，从胸腔到口腔，一股无法控制的力量喷涌而出。
路明迅速转身，匆匆走进卫生间。他快速打开水龙头，涌出的水流顺着指尖滑落，啪嗒啪嗒地打在他的脸上，他急迫地希望水滴带走了那不堪忍受的味道。但无论洗了多少遍，那令人作呕的气味仍旧挥之不去，就像到刀刻斧凿般印在他的心灵深处。他默不作声地回到医生办公室，坐在电脑旁，手指微微颤抖着，每次按下键盘都让他感到心烦意乱。整个房间里弥漫着一种沉重的压抑感，仿佛时间也因他的不安而变得缓慢起来。
患者今夜睡眠质量差，随地排便把玩，涂抹于身，问起原因不答，患者情绪激动，大笑将屎抛向医生。
医生交班时，作为王小青的主治医师，路明面色凝重地描述了患者病情的恶化和难以控制的情况，患者的家属经常无法陪同，建议将患者转院到“彭家桥”。
“彭家桥”是一家专门治疗精神疾病的医院，虽然并非真正叫做“彭家桥”，但因其位于彭家桥社区而得名。这种隐喻类似于上海的“提篮桥”指的是监狱，“彭家桥”则指的是精神病院。与此同时，在护士站的交接会上，张晴因为未经允许就让患者的家属回家，遭到了护士长的严厉批评。
查房时，路明将刚刚在交班时汇报的决定告诉王小青的妈妈。她妈妈听到要转院的消息后，立马就急了：“不能去‘彭家桥’。”
说完，她又软了下来，对路明柔声解释道：“路医生，对不起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是我的责任。昨天晚上是我孙子发烧了，我家老头又不会照顾孩子，我也没办法。
我今天一来就想向您道歉，但在办公室没找到你。我女儿可不能去‘彭家桥’，听说那里一旦进去就会被关起来，医生想打就打，随意开各种神志不清的药，去了那里她就真成傻子了。
再说，你之前不是说住院一段时间就会好吗。”
王小青入院时，路明再三叮嘱一定病房不能离开人，而且王小青对她的母亲依赖性很强，但是她总是不听劝，而且在她的固有思想里，不能给病人打镇定剂，也不能随意吃安眠药，这些东西都会对身体有影响。平时治疗也是经常不配合，质疑医生的用药问题，就像现在，在她脑海中精神病专科医院就是个炼狱，质疑医生。路明很无奈，也很无力。
“病人现在情况非常不稳定，必须转到专科医院治疗，我们已经联系好了那边的医院，请您在中午之前办好出院手续。”
梁正华为路明解释完后，几人离开了病房。
王小青的妈妈突然追了出去，情绪激动地喊道：“路医生，你这是公报私仇啊，这样做就是把她往火坑里推。”
路明和梁正华没有理会，继续查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