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深渊也在凝视你
翌日，泷泽宽在朦胧的晨光中醒来。
佳奈美像只慵懒小猫，蜷着身子，贴在泷泽身侧。
昨晚的东京不安宁，所以泷泽哪也没去，就在“爱屋”舒舒服服的留宿一夜。
泷泽掀开被子，翻身下床，身后传来佳奈美迷迷糊糊的声音，“要出门？明明还那么早……”
“你再睡会。”泷泽随意回应着，拿来散落在旁的衬衫、西裤。
“讷讷～你这是赶着去哪呀？”
佳奈美黏人的爬到床沿，用手指轻触泷泽的后背。
“去处理些大人的事。”
“不带我去？”
佳奈美跪立在床上，双臂轻轻绕过泷泽的脖颈，睡意朦胧的视线在泷泽身上迷离游走，这家伙是个微笑唇，薄薄的，略为上扬，红润透泽，像草莓色的啫喱，最是参透风情的晨光漫过纱帘，将她玲珑浮凸的身材曲线精心勾勒出来，煞是可爱。
“哪能带着你，乖，有空多陪妈妈桑。”
“那…你不得再让我去一次～”
佳奈美贴到泷泽的耳边，笑着露出狡黠的小虎牙。
……啧
磨人的小妖精。
经过一番激烈的折腾，泷泽总算别过心满意足的佳奈美，整整衣领，走出爱屋，他还穿着昨天参加葬礼的黑色西装。
“大哥。”
在门外等候的野村略为躬身。
“吃早餐没？”
泷泽对野村说。
“没呢，那玩意吃不吃都行。”野村笑着跟在泷泽身后。
三年前，野村健太比泷泽略早加入远藤组，别看他身材瘦小，却是因为干架够狠被远藤康胜招揽。
起初他把后进的泷泽当作小弟使唤，直到某次被敌对势力包围，泷泽冲出重围后又杀回来，拼死把负伤的他救出，他就决定认泷泽当大哥。
泷泽平常不喜欢带着太多小弟招摇过市，所以野村没啥任务时，就充当泷泽的马前卒。
“你回车里等着，我去买些早餐。”泷泽拍拍野村的肩膀。
“哥你这么养生啊。”
“你不吃，别人也得吃。”
“别人？”
野村挠挠头，表示不明白，这哪有别人，爱屋吗？可小姐们一大早都在睡觉的咧。
想不明白，就不想，野村乖乖回到那辆黑色尼桑等候。
他从来不会打破砂锅问到底，这也是泷泽愿意带着他的原因。
泷泽来到一间唐人早餐店，买了四份丝袜奶茶+鸳鸯菠萝油，毕竟他的灵魂是香江人，就好这口。
塞一份给野村，自己留一份。
剩下的，泷泽拎着往不远处走。
“糟糕，他往这边来了，赶紧和我说话，快！”一辆平凡的汽车里，两名男女坐在驾驶前排，女人急促道。
“啊，这…”年轻男姓连忙拉高声调，“昨天不是说要去浅草寺吗，怎么今天又非要去横滨？”
“顺道去一下怎么了，不是有车吗！”
“不顺路啊，很麻烦的。”
“哈？你说我麻烦？那你去找其他不麻烦的人啊！”
车内的两人假装没注意到泷泽，就跟情侣吵架似的，吵得不可开交。
但泷泽径直来到车旁，敲响了副驾座的车窗。
女人见泷泽已到眼前，只得摇下车窗，佯装发着脾气，没好气的问：“怎么，有事？”
“行了，昨天跟我一天，辛苦了。”
泷泽笑了，他可是经过秘密培训的职业卧底，这俩跟踪技术跟小孩过家家似的，太嫩了，他把两份早餐递近窗口，“吃口热的吧，两位警官。”
额……
车内的男女略为一愣。
“待会我要去卡蜜菈酒吧，你们也会跟过去吧，吃完早餐再走。工作归工作，别熬坏身子。”泷泽笑着说。
“谢了，但我们轮不到你这雅库扎来关心。”
女人不演了，目光里流露着对泷泽的厌恶。
她估计一宿没合眼，清秀的鹅蛋脸显得有些困乏。
她那乌黑的秀发盘在脑后，露出白皙的脖子，皮肤细腻如刚剥壳的鸡蛋，柳眉轻蹙，明眸直视着泷泽，充满自信，皓齿微咬嘴唇，蕴含寻常女孩所缺乏的勇敢和坚韧。
——是我喜欢的款。
泷泽笑着摆摆手，“哪里哪里，我只是遵纪守法的良好市民。”
“听着，泷泽宽，我是东京警视厅搜索四课的相泽梨沙，你要好好认准我，总有一天，我会将你绳之于法。”相泽梨沙出示了她的警官证。
“哦，幸会幸会…”泷泽佯装惊讶。
相泽梨沙的警衔是警部补，要知道，古贺信三努力了大半辈子，也才混上个警部。这让泷泽暗叹这就是精英组，起步就接近别人的巅峰。
泷泽忽然问，“警官可以给我留个电话吗？”
“怎么？”
“哪天我要是犯了事，也方便向你自首。”
“你…自首？”
梨沙感觉诧异，“你最好说到做到。”她虽然不信，但还是撕下纸条，把号码写给泷泽。
泷泽拿过纸条，将两份早餐放在车前盖上，便笑着离去。
“警部补，现在怎么办？”坐在主驾座的西川问，他的警衔是巡查部长。
“给我狠狠盯紧他，我早晚会亲手逮捕这头新宿狼。”
相泽梨沙凝视着泷泽的背影。
最近两个月梨沙都在跟踪泷泽这条线，她认为泷泽在远藤组野蛮生长的三年里，充当了极其重要的暴力角色，盯紧他，必定能挖掘到远藤组的重要罪证。
虽然口头上放着狠话，但梨沙还是把早餐拿了进来。浪费粮食不可取，而且蹲守一夜，她是真的饿坏了。
但凝视深渊时，深渊也在凝视你，她不知道的是，泷泽这两个月也在暗中调查她。
……
……
卡蜜菈酒吧——
位于新宿歌舞伎一番街内，属于远藤组的地盘，最近已经停业整顿。
因为远藤组组长远藤康胜就是在这里，在自己的地盘，被人枪杀身亡。
泷泽独自下车，野村在外等候，相泽梨沙的车辆也远远的停在后面。
因为泷泽是受森井佐和子的邀约而来，说是有关于远藤康胜的情况要私下告诉他，野村不便跟随。
森井佐和子是远藤的第三任妻子，别看远藤已是白发老头，而佐和子才二十七八岁，何止风韵犹存，简直是花魁艳红之年。
泷泽独自走进酒吧，由于停业，酒吧内很是冷清，连灯光都是昏暗的，看不出曾在夜里纸醉金迷的疯狂模样。
偌大的吧台前，只有佐和子的女佣在此等候，“请随我来。”她面无表情的对泷泽说，便在前面引路。
远藤康胜是在VIP001号房被刺杀，这间房已被警察贴了封条，暂时是进不去的。
女佣带着泷泽，来到稍远处的普通包厢，“请在此稍候。”说着，她便退往一旁。
泷泽独自推门进入，包厢里并无他人，由于只开了少量灯光，环境昏暗难明，且灌满了辛辣的烟臭味，泷泽鼻头微微抽搐，便说：“来都来了，就别藏着捏着，嫂子可不抽这么卑劣的烟。”
泷泽嘴角上扬，不慌不忙的点起一根喜力烟，他早就猜到，以佐和子那烈性子，私下邀约自己前来，总会有些开胃前菜。
话声刚落，一群凶神恶煞的地痞流氓便踹开包厢的门，鱼贯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