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脑内上映未亡人大片
“把他围起来！”
“快，别让他找机会逃喽！”
一群粗鲁的家伙踹门而入，瞬间涌进包厢，将包厢塞得满满当当。
与习惯深色衣着的雅库扎不同，这些家伙衣着五颜六色，头发染得像色彩斑斓的鸡窝。
他们都很年轻，像刚从学校辍学的小混混，手里拎着玻璃瓶、棒球棍。
为了弥补稚气未脱而导致的气势不足，他们操着并不熟练的弹舌音，将声调拉得又高又杂，试图用污言秽语武装自己。
染着满头金发的森井秀俊排众而出，他抬手示意，这群吵杂的地痞流氓才勉强安静下来。
“喂，真是让老子好等啊，泷泽。”
森井秀俊满脸叛逆，压着声音，试图让自己更具威慑。
他拿起玻璃瓶装可乐，就着吸管，一吸而尽，吸管发出咕噜噜的动静。
泷泽不为所动，扫了一眼周围那密不透风的人墙，“森井大少爷，搞这么大阵仗是为了…欢迎我？”
“哒嘛咧，八嘎呀啰！”
森井愤然道：“少给老子装傻，你以为我不知道？杀死我姐夫的——”
“就，是，你！”
森井以手指戳着泷泽的肩窝，一字一顿的说。
可泷泽不惯着他，抬手发力，啪——
瞬发的力量感将森井的手甩开，麻痹、刺痛，紧随而来，让森井失声的叫了出来，捂着手腕，表情狰狞。
混混们见状又开始涌上来喊打喊杀。
泷泽将咬着的喜力烟拿下，对周围沉声问了句：“想死吗？”
一袭黑色葬礼西装的泷泽融在昏暗灯光下，目露凶光，散发着野狼般的气息，瞬间让混混们的气势削弱几分。
“小老弟，说话是要经过脑子的。”
泷泽往前一步，逼近森井，“老爹的死，我比你更难受。”
森井秀俊是佐和子的弟弟，他的姐夫，自然是指被杀的远藤康胜。
“你撒谎！”
森井将痛得微颤的手背在身后，挺直了腰板，怒瞪着泷泽说，“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吗，姐夫的死，你泷泽宽就是最大受益人！”
“我？”
泷泽眉头一挑。
远藤的死让他和古贺警部这三年来的部署近乎功亏一篑，这他妈还能受益？
泷泽饶有兴趣，再度将烟咬起，“在你看来，我怎么受益了？”
“好好好，给我装傻是吧。”
森井气不过，咬牙切齿说，“远藤组内就三股势力最强，为首的，是那远藤勇次，他身为若头，又擅长经营，深受姐夫和嫡系派的支持，势力劲头最盛。”
“其次，是以舍弟头朝冈隆夫为首，多年前便跟随姐夫起家的元老派。”
“第三，是由好勇斗狠的年轻若辈组成，被你掌握的少壮派。”
嫡系派，元老派，少壮派，远藤康胜在世时，巧妙利用三个派阀互相制衡，各司其职，让远藤组势力突飞猛进，同时构成组内稳定的铁三角。
但随着远藤康胜骤然身死，三角结构随之崩坏。
谁都想磨平其他棱角，成为最拔尖的角头。
森井继续说，“远藤勇次身为若头，他无需耍小手段，组长之位本该由他继承。”
“朝冈年迈，已近乎隐退，他所领导的元老派也多是老一辈的叔叔伯伯，他们宝贵的不是权力，而是多年积攒下来的人脉。”
“唯有组内第三号人物的你……”
森井盯死泷泽，声调越发高涨，“你身为若众头，深得若辈组员的支持，但你距离组长之位最远，所以你买凶杀害姐夫，你那贼喊捉贼的悬红，其实是想杀人灭口，借机上位吧！”
看着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等的森井，泷泽倒有几分欣赏。
不愧是森井家的种，能分析得头头是道，连泷泽都差点信他了，毕竟远藤骤死，也确实给了泷泽天赐良机。
但森井还是太嫩——
“这只是你的猜想，凡事得讲究证据的。”泷泽吸了口烟。
“呵，证据？”
森井威胁道：“谁在乎那玩意，我劝你乖乖向老子坦白，否则我这二十几号人，人手爆你一个玻璃樽，也很过瘾的。”
森井将手中的可乐瓶举到泷泽耳侧。
周围的混混也纷纷操起可乐瓶、啤酒瓶，叫嚷着要往泷泽脑袋上招呼。
一时间，逼仄的包厢塞满了喊杀声，声浪让室内的设备都发出嗡嗡颤动。
普通人恐怕早被吓得双腿打颤，但泷泽不以为然，还朝森井面上喷了口烟，“怎么，唬我啊？”
咳咳——
“你…”
森井被烟呛着，正要开口，泷泽已经紧逼到他面前，两人仅有一拳距离。
“小僧，收起你们的玩具吧。”（小僧こぞう：对小男孩态度轻蔑的称呼）
“你想拿我的头献给勇次，换取他对你的可怜对吗？”
泷泽拿下香烟，沉声道：“能办得到的话，那就来啊。”
说着，泷泽迈步向森井逼来，森井连忙推着泷泽，“滚开，离我远点！”
但他推不动，泷泽的身形稳如山。
“怎么，不敢？”
泷泽步步紧逼。
森井一伙人竟被泷泽压得挤向包厢的一侧，“也是，当年森井组，就是被勇次牵头剿灭的，你当然只配给他提鞋。”
“哒嘛咧，混蛋，你给老子闭嘴！”
森井恼羞成怒，乘着怒火揪住泷泽的衣领。
“小子，在这里凶我没用的。”
泷泽将他手打开，“真有那本事，晚上跟我到歌舞伎町转转。”
“哥带你看看，雅库扎是如何生存的。”
泷泽像头黑色野兽，迈步往前压进，森井接连败退。
夜晚进歌舞伎町撒野？
开玩笑，夜幕下的歌舞伎町，就跟当年的香江九龙城寨一样，哪是小混混敢招惹的？
稍不留神，就得尝到什么叫今夜东京湾的水很冷……
恐惧感油然而生，森井的嘴皮如触电般颤抖，这让他那嚣张的气焰荡然无存。
森井后退时不慎碰到椅子，整个人便噗通的倒坐在椅子上。
泷泽得势不饶人，左脚踩上椅子，弯腰俯首，俯瞰着森井，冷漠的发出灵魂拷问：“害怕了？”
莫说森井秀俊，就连那群叫嚷得很欢的混混也不知何时消停了，个个嘴巴紧闭，偃旗息鼓，包厢内几乎鸦雀无声，只剩森井那紧促的呼吸声在此起彼伏。
早在门外静候的森井佐和子无奈叹息，本以为弟弟能给泷泽一些下马威，结果面对这头新宿狼，仅凭人多势众，还是难有成效。
她只得推开门。
她盘着发髻，瓜子脸，清冷皮，细薄的针叶红唇，配上水润诱人的桃花眼，既有母性般的成熟，又有天生尤物的媚劲。
她缓步走进来，包厢内的混混往两侧退避，紧致，饱满，如山峦叠嶂凹凸有致的身段，在黑色和服下若隐若现。
俗话说，好吃不过饺子，好玩不过____，这很难不让人在脑海里上映某些未亡人大片……